醫院。


    一隊捕快把任聚他們待過的病房圍的水泄不通。


    “頭,就是他。”


    公孫懷仁看著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少年眉頭緊皺。


    對於專業的捕快來說,找到這裏並不難。


    案發現場雖然沒有留下指紋,毛發,皮屑等能直接鎖定嫌疑人的線索,但隻要在現場出現過,就一定會留下痕跡,隻不過或多或少罷了。


    現場腳印淩亂留下的有效信息並不多,視頻資料被帶走讓遍布的監控探頭也成了擺設。


    但,氣味,是怎麽樣都無法消除的。


    六扇門精挑細選的警犬從時故救出少年的房間裏找到了線索。


    隨後一路追蹤到他上車離開的路邊。


    到這裏之後一切就簡單了。


    在交通部門的協作下,六扇門輕鬆鎖定時故所搭乘的車輛,以及行駛路線。


    也順理成章的查到了這裏。


    但,他們要找的人並不在這裏。


    “來晚了。”公孫懷仁歎了口氣,醫院不比其他地方,這裏人流密集,氣味繁雜,再想靠警犬找到線索是不可能的:“派人去看看附近的監控。”


    “留幾個人在這裏盯著,嫌疑人隨時有可能迴來。”


    “那個司機找到了嗎?”


    公孫懷仁並沒有因為錯失目標而沮喪,輕歎了一句之後就幹練的開始安排之後的工作。


    就在捕快們聽從命令散開去工作的時候,公孫懷仁的手機響了。


    “什麽?有人把丟失的監控錄像送迴來了?”


    “把人穩住,我馬上迴來!”


    ……


    六扇門。


    時故和任聚平靜的坐在捕快特意準備的會議室裏,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處境。


    似乎並沒有意識到自己隻是送個‘撿到的’東西卻被留下來不讓離開這個操作並不合規。


    兩人甚至放鬆的拿出手機玩了起來。


    和他們的輕鬆相對的,是留守衙門的捕快們緊張的心跳。


    雖然麵上裝作若無其事,但得益於交通部門清晰的視頻資料,所有人都認出了時故就是自家捕頭親自帶隊去找的那個嫌疑人。


    而任聚,捕快們有那些蛆蟲的口供,不難推測他是誰。


    “我們就這麽讓他們待在會議室裏?”一位捕快跟自己的同伴小聲嘀咕:“不抓人嗎?”


    “他們這樣找上門來,我們反而沒有理由抓人,證據也不夠。上麵說了隻要人不跑就先這樣,等捕頭迴來再說。”


    公孫懷仁並沒有讓自己的下屬等太久,很快就迴到了衙門。


    “人呢?”


    “在裏麵。”


    “東西看過沒?”


    “看過了,都移交給專案組了。”


    “這邊的情況給專案組那邊說了嗎?”


    “還沒,就等您迴來。”


    公孫懷仁點點頭:“我先去會會他們。”


    在那裏發現的東西並不是公孫懷仁和他這個郊區六扇門能處理的案子,匯報之後上麵直接成立了專案組專項調查。


    專案組成立之後很快就完成初步調查,此時任聚他們還在醫院處理監控視頻。


    國家機器的力量是巨大的,幾個小時,足夠專案組調查出很多東西了。


    專案組甚至找到了幾個離開的學生,從他們嘴裏得知了大概發生了什麽。


    之後得出結論,放學生離開的人應該不知曉暗室裏的東西。


    主要目的就是放學生離開。


    帶走監控錄像可能是為了隱藏身份,害怕被找到報複。


    但這兩個人還是要找到,他們帶走的監控錄像裏很可能會有專案組需要的證據。


    這才有了公孫懷仁親自帶隊去醫院的行動。


    雖然他跑空了。


    “來了。”埋著頭玩手機的任聚抬起頭來,看向走進會議室的公孫懷仁。


    時故也關上手機,看著來人笑道:“其實來的時候我還以為能有銀手鐲戴來著。”


    “我也很想給你戴上銀手鐲,可惜我不能隨意使用手裏的權力。”公孫懷仁在兩人麵前坐下,開門見山:“沒有足夠的證據支持我給你戴上銀手鐲。”


    事實上,任聚和時故做的事,去掉‘教授’被踩斷的手腳之外,連刑事案件都不算。


    放學生離開並不違法,也沒有犯罪。


    對於任聚和時故來說,除了那個‘教授’,需要他們負責的問題隻有兩個。


    一個是那個地方的財產損失,一個是對那些蛆蟲的人身傷害。


    這兩個問題在一定程度內屬於民事糾紛的範疇,夠不上戴銀手鐲的標準。


    恰好,無論是那幾個蛆蟲的傷勢,還是那個地方的財產損失,都沒有超過民事糾紛的界限。


    至於那個‘教授’的傷,沒有證據能證明時故是加害者。


    僅有被害人的證言不能確認證言所指控的人構成犯罪,不管是‘教授’還是六扇門,都需要其他的證據來支撐相應的指控。


    現在都不提‘教授’自身難保,事實上六扇門連證明時故任聚在那裏出現過的證據都沒有。


    他們是憑借氣味找到醫院的,但這並不能作為證據。


    因為沒有氣味依存的物體。


    基於以上原因,才讓大搖大擺找上門來的任聚和時故,坐在會議室,而不是監牢。


    “多謝大人寬宏大量。”時故看著公孫懷仁嚴肅的臉,不痛不癢的說。


    “你應該感謝自己足夠小心謹慎。”


    “那確實應該小心,畢竟是一條人命呢。說起來還得感謝一位司機大哥,沒有他,我從路邊撿到的那個傷者也不知道能不能來得及趕到醫院,你們六扇門能幫忙找到他代我表示感謝嗎?”


    “我們已經派人去找了。”


    “大人真是好官。”


    短短幾句話,任聚仿佛看見了公孫懷仁和時故交鋒的刀光劍影。


    麵前這個捕快想要誘導時故自己說漏嘴,而時故則咬死說自己隻是在路邊撿到了一名傷者。


    公孫懷仁對於眼前這個男人的棘手有所準備,並沒有過多糾纏,而是轉換了戰場:“那兩位送來的那些東西又怎麽說呢?”


    “哦,那是我撿到的。”任聚像學生一樣舉手發言:“本來以為撿到了好東西,結果卻看到了不得了的,一點兒沒敢耽誤連忙送來了六扇門,來的路上太慌亂,還失手把自己的筆記本掉進了垃圾處理車裏被絞碎了。”


    “這個損失,六扇門能補償嗎?”任聚說著一臉天真的看著公孫懷仁。


    怪不得兩個人就敢深入龍潭虎穴放那些學生離開,果然有兩把刷子。


    公孫懷仁心裏暗自感歎。


    這兩人的表現大大超出了他的預料。


    每一句話都滴水不漏,根本不吃招。


    “那,兩位怎麽會一起去了醫院,又一起來這裏呢?”公孫懷仁並不氣餒,繼續出招。


    “哦,我們本來就是朋友。”任聚攬著時故肩膀:“他不是撿到了一個傷者嘛,要墊付醫藥費,我就跟著去醫院了。


    “然後在去的路上撿到了那些東西,在醫院打開一看,這玩意兒可不敢留著,就拉著他一起來這裏了。”


    公孫懷仁看看他,又看看時故:“這麽巧?”


    “好像是挺巧的。”任聚笑得天真爛漫,二十七八奔三的人笑得像十幾歲的孩子那樣傻傻的很天真。


    任聚從這個捕快進門那句關於銀手鐲的話裏判斷出了他並不打算為難自己兩人,隻不過,他還需要一個自圓其說的理由,或者故事,讓他有理由,不隨意使用手裏的權力。


    “對了,那些東西我可是一點沒少的都送來了。”任聚想了想補充道。


    “一點都沒少?”


    “嗯,從我撿到之後除了我們倆沒有第三個人經手過,肯定沒少,除非我撿到之前就少了。”


    隻是剪了自己出現的部分嗎?


    公孫懷仁聽出了任聚的言外之意。


    但他對此持保留意見。


    誰知道是不是真的隻剪了自己的部分,那些部分又是否與專案組那邊在查的案子有關。


    “麻煩兩位再坐一會兒,我出去一趟。”公孫懷仁說完起身離開。


    他要去驗證一下任聚說是不是實話。


    “他們送來的東西有留備份嗎?”離開會議室之後,公孫懷仁馬上對圍過來的捕快問道。


    “有的,這種數據資料在拿到的第一時間都是要準備多份備份的。”


    “去拜托技偵的同誌查驗一下這些東西有沒有被剪輯過。”


    手下的捕快聞言不知道聯想了些什麽,麵色凝重的跑去找技偵了。


    公孫懷仁給屬下安排完工作,自己也沒閑著:“這兩人的資料查到了嗎?”


    “有的。”


    “拿來我看看。”


    資料並不難找,時故的早在交通部門那邊發了他的高清大圖過來之後就查到了,任聚的也在他踏進六扇門辦公室之後沒多久就擺上了捕快們的案頭。


    “搞娛樂圈的?”公孫懷仁看了之後大跌眼鏡。


    “對,最近熱度很高的那個第一桀就是他們的藝人,他們好像也隻有這一個藝人。”他的副手在他看資料的時候充當解說:“都是嘉城人,這次來幽州是為了參加一檔綜藝節目的錄製。”


    “這個界跨得有點兒狠啊。”


    “他們之前很少離開嘉城,隻去過周邊的幾座城市和省會。”副手繼續說:“這次是第一次來幽州。”


    副手說著還給出了一個新線索:“而且他們參加的那檔綜藝的錄製地點離那個地方並不遠。”


    “所以他們跟那件事確實沒什麽關聯?”


    “應該是的。”


    這一次任聚和時故在會議室裏坐了很久。


    從傍晚,一直到深夜。


    “頭,技偵那邊出結果了。”


    “怎麽說?”


    “技偵的同誌說隻有今天的視頻有剪輯痕跡,而且沒辦法恢複。”


    公孫懷仁聞言點點頭:“知道了。”


    這個結果是好消息。


    任聚大概率沒有說謊。


    而那些他可能有藏著沒有交出來的,隻是沒有證據的猜測,沒必要糾結。


    “現在我們可以走了嗎?”任聚看著重新坐到麵前的捕快,打著哈氣問。


    “可以走了,但是近段時間希望兩位不要離開幽州,隨著配合我們的調查。”公孫懷仁直接了當地說。


    “沒問題。”任聚把趴在桌子上睡著的時故拉了起來。


    公孫懷仁看著他們,低聲說:“有些事雖然是正確的,卻不應該讓私人去做,兩位好自為之。”


    時故聞言突然抬起頭炯炯有神的看著他:“可正確的人卻不會在正確的時間出現在正確的地點。”


    任聚也看著公孫懷仁:“當正確的人沒有出現,那麽誰做了正確的事,誰才是那個正確的人。”


    “有些事確實不該讓私人去做,可,誰叫正確的人沒有出現呢?”


    “而且,為什麽會是不正確的人出現,做了不該他做的事?”


    他的問題沒有答案,也沒有人能給出答案。


    公孫懷仁隻是把自己的聯係方式給了任聚:“需要的時候,聯係我,讓正確的人出現在他應該出現的時間和地點。”


    任聚有些意外,但也沒有推辭。


    時故也收下了他的聯係方式:“公孫懷仁?”


    “是。”


    “好名字。”時故感歎了一句之後突然說:“多謝了。”


    公孫懷仁聞言笑了笑,沒說什麽。


    然後親自把兩人送出了六扇門。


    “頭,就這麽放他們走了?”副手也跟了出來,看著那兩道慢慢融進黑夜的身影問道。


    “證據不足,遲早要放人的。”


    “那還要繼續查嗎?”


    “查,不過重心放在配合專案組那邊。”


    “明白了。”


    “嗯,今天的情況我明天親自去匯報,你帶著兄弟們下班休息。好好養足精神,之後會很忙碌。”


    “好。”


    “走吧,下班了。”


    ……


    “老大,你覺得這個公孫懷仁怎麽樣?”


    “是個好人。”


    “嗯,這次還以為要在裏麵待個十天半個月呢,沒想到這麽快就出來了。”


    “應該是發生了什麽我們不知道的事情,讓我們做的事情變得不被在意,所以才會這麽簡單就放過我們吧。”


    “和那裏有關嗎?”


    “誰知道呢……”


    任聚和時故聊著,心裏迴想著公孫懷仁的天賦報告。


    在裏麵坐著的時候他表麵上玩遊戲,實際並沒有閑著,六扇門的人都被他用【伯樂】看了一遍。


    公孫懷仁也不例外。


    【目標生命體具備優秀天賦。】


    【稀有程度:十萬分之一。】


    【天賦才能:觀察,邏輯推理,聯想發散思維。】


    【可選方向:偵探,戰場,心理。】


    【細分推薦:刑事偵探,偵查兵,心理治療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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