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地方並不難找。


    順著導航,不費多少力氣就看見了坐落在一片荒涼的空地上,被圍牆和鐵門包圍的幾棟建築。


    紅磚房,水泥地,看起來,和監獄如出一轍。


    正常的孩子就是在這裏,被變成一個個聽話的玩具送迴到他們的‘父母’身邊。


    那些活生生的,會哭,會笑,會生氣,會打鬧,會惹禍,會關心人的孩子們,被剝奪身為人的全部個性,被改造成隻會按命令行動的聽話的玩具。


    它們言聽計從,它們小心翼翼。


    它們不敢笑,不敢哭,不敢大聲說話。


    它們呆呆的坐著,等待被發號施令,然後按照指令行動。


    把自己的孩子送來的父母心滿意足,認為自己不聽話的孩子變乖了,聽話了。


    這個地方的老板數著鈔票,感歎這世上還有這麽好賺的錢。


    隻有那些聽話的玩具,失去了作為一個人的存在。


    “嘖,真像啊。”時故遠遠地看著這個地方,滿臉厭惡。


    幾年前那個機構就是這個樣子,高牆鐵門,隔絕陽光,滋生罪惡。


    “全是攝像頭。”任聚一眼就看見了那高牆上林立的探頭:“走吧,我們需要做些準備。”


    然後兩人就像路人一樣,走了過去,沒有引起任何波瀾。


    ……


    啪!


    “還敢不敢跑了?!啊!”


    啪!


    “還敢不敢不聽話了?!啊!”


    啪!


    “廢物!垃圾!咳呸!”


    壯漢揮舞著手臂粗的木棍抽打在幹瘦的軀體上,留下一道道紫紅青腫的傷痕。


    “老板,來客人了。”這時有人來匯報道。


    “送錢的?”壯漢停下揮舞的手臂,說著把手上的木棍遞了過去:“我去看看,你接著繼續。”


    ……


    任聚和時故坐在光鮮亮麗的辦公室裏,打量著眼前的眼鏡男。


    “二位稍等,我們機構的教育學教授馬上就到。”


    兩人沉默地點點頭,安靜等待。


    不一會兒壯漢走路帶風地闖了進來:“人呢?”


    “喲,兩位請坐請坐,四眼你怎麽辦事的?趕緊倒茶啊!”


    時故看著麵前滿臉橫肉膀大腰圓的壯漢,疑惑地問:“您是?”


    “這位就是咱們機構的教授。”眼鏡男一邊倒茶一邊說道。


    “對對,別看我這樣,其實對於教育孩子來說,更有威懾力,更能讓他們聽話。”壯漢一屁股坐在辦公桌後的老板椅上大聲道。


    任聚接過眼鏡男遞來的茶杯,轉手放在了壯漢麵前:“我們孩子送來,不會被虐待吧?”


    “當然不會,我們是正規機構,怎麽會做那種事。”壯漢喝了一口茶接著說:“軍訓你曉得吧?我們這是通過軍事化管理,訓練,培養孩子的集體意識,扭轉他們的不良習性,是非常科學,非常人性化的。”


    “哦,那我們就放心了。”時故說著,順手把麵前的茶杯推給了眼鏡男:“我們孩子成天上網,身體都玩廢了,多訓練訓練讓他們健康點最好。”


    “您放心,從我們這出去的,不說一身腱子肉,至少也是身體健康,精神煥發的。”


    “那就好,那就好。”任聚見眼鏡男隻顧說話沒動麵前的茶水連忙勸道:“您喝茶,喝茶。”


    眼鏡男喝了。


    “這藥哪兒買的?效果不錯啊。”時故從帶來的背包裏掏出繩子把睡著的眼鏡男和壯漢捆在一起。一圈又一圈,結結實實地從頭綁到腳。


    “屠宰場。”任聚邊說邊翻查著辦公室裏的抽屜箱子。


    時故綁好人之後,也來幫忙翻找。


    “這有個上鎖的,阿故你來看看。”任聚說著指向辦公桌下,靠近牆角的位置。


    “辦公桌自帶的鎖,暴力打開就行,叫我幹嘛。”時故看了一眼撇撇嘴。


    “累。”


    “那你去那倆混蛋身上翻鑰匙啊。”


    “麻煩。”


    “靠。”時故翻了個白眼,從褲兜裏翻出鑰匙串,把上麵套著的一根鐵絲插進了鎖孔。


    然後鎖開了。


    “別找了,都在這。”


    箱子裏正是他們要找的身份資料。


    這些人渣為了防止被關進來的孩子逃跑,會把他們的身份證之類的證件扣下。


    這樣一來,孩子們即便跑出了高牆鐵門,也上不了火車之類的交通工具,跑不遠。


    “你不是說暴力打開嘛?”任聚走過來蹲在時故身旁,倆人一起這些身份證件收進了包裏。


    “弄出動靜來打草驚蛇很麻煩的。”


    收完,時故有些不耐煩的站起身來:“應該就這些了,不放心的話你再找找,我先出去看看情況。”


    “他們應該有監控室,你可以先去那裏。”任聚背好包,邊說邊翻找著剛才沒找過的地方。


    時故點點頭,走出辦公室,帶上了辦公室的房門。


    是的,他們剛才一直沒關門。


    不過這些人渣中的人渣也沒什麽警惕性。


    這是一幫隻會欺負小孩的貨色,對付起來可以說是輕鬆加愉快。


    時故非常順利的摸進了監控室。


    門大大咧咧地開著,裏麵幾個看著就讓人厭惡的家夥歪七扭八的像蛆蟲一樣在沙發椅子上扭動著。


    “你誰啊,這裏不能進知道嘛?快滾。”看見時故走進來,他們眼皮都沒抬一下,玩著手機惡言惡語地驅逐著。


    時故沒說話,默默地從褲兜裏掏出一個黑色的東西。


    幾分鍾後,這些蛆蟲都被捆好仍在了地上。


    捆綁的手法很好,既能讓這幫混蛋無法擺脫,又能讓他們感受到一定的痛苦而不至於血液不流通致死。


    那邊的壯漢和眼鏡男也是這種綁法。


    時故看了看監控畫麵,離開了監控室。


    “喂,你會把人打死的。”


    “沒事,打死算逑。”


    “你不怕坐牢嗎?”


    “怕個屁,勞資又不是沒坐過。”


    “那你怕死嗎?”


    “什麽?”


    時故進來的時候接過壯漢木棍繼續毆打的混蛋似乎打累了,正踹著粗氣休息。


    根本沒意識到站在他身後的人並不是自己人,頭也不迴地一問一答。


    “為什麽會在這個地方安監控?不怕留下證據嗎?”


    “怕毛啊,你是不知道我們老板背後有多大的能量,留了證據又如何?”混蛋看著麵前那具遍體鱗傷的軀體擦了額頭上的汗:“這些廢物光說是不會聽的,必須要讓他們知道不聽話的下場。”


    “這些錄像是最好的教學資料。”


    “明白了。”時故點點頭。


    “你怎麽這都不知道?老板沒給你培訓?”


    時故看著口吐白沫倒在地上蠕動的蛆蟲,目光生冷:“現在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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