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任盈盈知道她就算在這個時刻站出來阻止,恐怕也起不到什麽真正的作用,但她還是打算試一試。隻要能給向問天爭取一線逃脫的機會,那就足夠了。


    “眾位長老,眾為堂主,大家都住手吧!”


    眾人聽到任盈盈的聲音,都扭頭向她看了過去,發現說話的人是聖姑,眾人猶豫了一下,還是停下手來。


    在任我行被囚禁的這十二年當中,東方不敗對待任盈盈非常好,不但給了她魔教聖姑的尊位,而且在很多魔教事務之上,隻要任盈盈開口,大多都會言聽計從,這就讓任盈盈在魔教當中有了很大的威信。


    在這幾年當中,因為東方不敗太過寵幸楊蓮亭,以致讓他在魔教當中的威望越來越高,甚至遠遠超過了向問天這位光明右使。


    現在也就隻有聖姑任盈盈的威望,還能稍微和他抗衡一下,雖然還是比不上楊蓮亭,但她在魔教當中的威信還是有的,沒有人敢完全無視她說的話。


    看到眾人停下手來,任盈盈繼續說道:“這幾十年來,向右使功勞赫赫,你們怎麽敢以下犯上對他動手?那不是都糊塗了不成?”


    大部分人都不願意得罪聖姑,也沒有人願意在這個時候開口,但童百熊並不把任盈盈這位聖姑放在眼裏,他不冷不熱的說道:


    “捉拿叛徒向問天,這是東方教主下的命令,聖姑不知道,倒也情有可原。


    如果聖姑對此事有什麽看法,等我們把向問天這個叛賊擒拿之後,你再向東方教主申訴也不晚。”


    “真是東方叔叔下的命令嗎?我看未必。下達這種糊塗的亂命,也隻有楊總管才做得出來。


    最近這半年時間,我沒有在總教,對於總教的事情不怎麽了解。難道幾個月時間過去,童堂主也改弦易轍了不成?


    我真是想不到,一向對東方教主忠心耿耿的童堂主,竟然也會有屈從於楊總管的那一天。”


    任盈盈知道童百熊和楊蓮亭向來不對付,故意用言語來激他。


    童百熊雖然脾氣耿直,卻也不是愚笨之輩,根本就不上當,繼續冷淡的說道:


    “聖姑就不要在我這個莽夫的身上浪費口舌了,向問天的叛賊身份是東方教主親自定下的,既然東方教主親自下令要擒拿他,我老童就算是拚了這條老命,也要把他給拿下來。”


    說到這裏,童百熊不再和任盈盈搭話,扭頭對眾人說道:“都別愣著了,趕緊動手吧,擒拿向問天可是教主親自下達的命令,萬萬不能讓他逃脫了。”


    有了童百熊出麵搭話,眾人也就不會得罪任盈盈這位聖姑,聽了他的話,再次對向問天展開攻擊。


    向問天趁著剛才暫停的片刻,全力調理內息,這會兒已經恢複了幾分。有了充沛的內力之後,他再一次奮起餘勇,和眾人鬥在一塊兒。


    剛才的戰鬥,眾人都覺得向問天陷入包圍之後肯定逃脫不了,還願意講一講臉麵,最多也就兩個人一起圍攻。現在有聖姑在一旁觀戰,大家生怕出了什麽變故,也就不再講究什麽臉麵,四五個人一起圍攻向問天一人。


    向問天雖然是超一流高手,但最多也就能夠同時對付三位一流頂尖高手的圍攻,圍攻的人數超過三人,他應付起來會變得非常艱難。


    麵對四五位頂尖高手的圍攻,剛開始的時候,他還能勉強應付,時間稍微一長,他就開始陷入到危機當中,隨時都有重傷被擒的可能。


    任盈盈在一旁看到向問天的境況越來越危險,心中案自著急,手中扣緊了幾枚淬了毒的銀針,隨時做好射出的準備。盡管她知道一旦自己這麽做,很可能就此惹惱了東方不敗,但她沒有選擇。


    看到任盈盈焦急的樣子,嶽文軒湊到她的耳邊,小聲說道:“你不用出手,還是我來處理吧。”


    “不行,你不要管這件事!”


    任盈盈的態度很堅決,“我在東方教主那裏還有幾分麵子,就算放跑了向右使,東方教主也不至於因此製裁我。


    但如果出手的這個人是你,問題可能就嚴重了。說不定他會逼迫你吃下三屍腦神丹,我不能讓你陷入這種險境。”


    “放心吧,他沒這個本事。”


    說完這句話之後,嶽文軒運起金剛禪獅子吼,朝著前方說道:“都停手吧!”


    雖然隻是四個字,聲音好像也不是很大,但聽在前方幾位長老、堂主的耳中,卻仿佛有一道雷霆在耳旁炸響,整個大腦都是一陣眩暈,幾人晃了幾晃,最終還是支撐不住,紛紛跌坐在了地上。


    向問天的內力比這幾人深厚的多,但仍然無法免疫嶽文軒的音波攻擊,身子同樣也是晃了幾晃,但他並沒有跌倒,最終還是仰仗深厚的內力,站穩了身形,總算是沒有出醜。


    至於距離稍遠一點的那些魔教二三流的教眾,更是抵擋不住嶽文軒發出的恐怖音波攻擊,一個個的直接暈倒在了地上。


    也虧得嶽文軒在這門金剛禪獅子吼上的造詣極深,早在半年之前就已經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能夠精準的控製攻擊範圍,這才能夠讓那些普通教眾暈而不傷。


    如果他在這門音波攻擊上的造詣稍差一些,就不可能如此精準的控製殺傷範圍以及殺傷力的大小,那些倒在地上的普通教眾,恐怕一個都活不了。


    將要把這門音波攻擊練到這一步,是一件極其艱難的事情。


    這一門功夫入門極難,而想要精準的控製更難。剛剛入門的階段,一旦用來攻擊,必然是大範圍的無差別攻擊,想要做到精妙控製,比進一步增強攻擊力,還要困難上十倍百倍。


    跌坐在地上的幾位長老、堂主,隻覺得大腦一片轟鳴,在這一刻已經完全喪失了聽力。


    好一會兒之後,眾人腦中的轟鳴之音終於略略減輕了一些,這個時候才有餘力關注外界的情況。


    眾人的目光齊齊落在了嶽文軒的身上,看到他如此年輕,眼中都露出狐疑之色,不知道這個少年人是誰。


    向問天同樣震驚無比,以他的深厚內力,竟然差一點就被震暈過去,對他來說,這簡直就是無法想象的事情!


    而發出音波攻擊的這個人竟然隻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這就更加讓他感到驚駭了。


    好在這個少年人就站在聖姑任盈盈的身邊,兩人看上去很親密,顯然關係不淺。


    幾位長老、堂主當中,如果論綜合實力,不好說哪一個更強,但如果說到內功的深厚程度,那必然是童百熊更勝一籌。


    童百熊早其他人一線清醒過來,他的目光落在嶽文軒的身上,上下打量了片刻之後,謹慎的出言問道:“你是何人,為何要插手我們神教的事?”


    嶽文軒麵帶微笑的說道:“第一次和大家見麵,沒想到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之下。


    大家不認識我,但應該聽過我的名字,我就是嶽文軒。”


    “你就是光明左使嶽文軒?”童百熊頓時明了了嶽文軒的身份,“果真是聞名不如見麵,嶽左使的實力果然是超凡入聖,人所難及。你剛剛來到總教,尚不了解情況,向問天已經判教,他現在是教主親自下達命令要捉拿的罪人,還請嶽左使不要自誤。”


    “這就不勞童堂主操心了,等我見了教主之後,自然會分說明白。


    向問天我保下了,我會帶他去麵見教主,你們誰有意見?”


    嶽文軒的神色很淡然,但語氣很硬。


    除了童百熊之外,其他幾位長老堂主對視了一眼,沒有人在這個時候開口說話。


    這些年在楊蓮亭的淫威之下,眾人最擅長的一件事就是明哲保身,嶽文軒展現出來的實力如此可怕,沒有人願意得罪他。


    嶽文軒剛才展現出來的音波攻擊實在是太可怕了,想要殺死他們,甚至都不用動手,隻要動動嘴就夠了。如此可怕的一個人,而且又是神教的光明左使,沒有人願意無緣無故的招惹這樣一個大敵。


    童百熊對於嶽文軒展現出來的音波攻擊同樣很畏懼,但他自忖有東方教主作為倚仗,比其他人還是多出了三分膽怯,謹慎的說道:


    “既然嶽左使願意承擔下這份責任,那我老童就無話可說了。”


    嶽文軒的目光轉向向問天,“向左使可有膽量隨我去見一見東方教主?”


    “樂意之至!”


    向問天並不是很願意,但他剛剛被嶽文軒救下來,自然不好違逆他的意思,也隻能遵從他的安排。


    “那就走吧,你們誰給我帶路去見一見東方教主?”


    經過片刻的恢複之後,幾位長老堂主已經能夠站起身來,童百熊當仁不讓的說道:“還是我來帶路吧。”


    在童百熊的帶領之下,眾人浩浩蕩蕩的前往總教大殿。


    這邊發生的變故,早就已經有人跑著去通報楊蓮亭。


    聽了詳細的匯報之後,楊蓮亭很是震怒,但考慮到嶽文軒的可怕實力,他還是暫且忍下了這一口氣,甚至選擇了紆尊降貴,親自在大殿門口等待嶽文軒。


    等眾人來到門口之後,不等嶽文軒等人說話,他就主動問道:“聽說嶽左使到了,不知是哪一位?”


    雖然他說著不知是哪一位,但目光已經落到了嶽文軒的身上。畢竟嶽文軒太年輕了,站在一眾老頭老太太中間,就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就算想要忽視他都難。


    “可是楊總管當麵?”嶽文軒的目光落到楊蓮亭的身上,“這幾年聽到的都是楊總管的赫赫威名,今天總算是見麵了。”


    “我對嶽左使也是聞名已久,今日一見,方知盛名不虛。


    嶽左使連續擊敗武當派的衝虛老道和嵩山派的左冷禪,威名震天下,大大提振了咱們神教的士氣,我早就仰慕萬分,今日一見,真是三生有幸。”


    楊蓮亭是一個特別好臉麵的人,很少有對人如此客氣的時候。他對於嶽文軒今天的所作所為,原本很是不喜,但懾於嶽文軒的武功太過強大,他必須要給出幾分尊重。


    楊蓮亭雖然行事跋扈,但並不是沒腦子,什麽樣的人可以得罪,什麽樣的人要給予尊重,他還是很清楚的。


    像嶽文軒這樣的可怕高手,他要想隨便拿捏隨便指揮,也隻能在他吃下三屍腦神丹之後才有這個可能。


    相互寒暄了幾句,嶽文軒繼續說道:“楊總管,我今天剛上黑木崖就遇到了向問天右使被擒拿之事,我對此事不是很理解,想要親自見一見東方教主,不知可好?”


    楊蓮亭並沒有多說什麽,仍然麵帶笑容的說道:“教主已經在大殿內等候,隨我來即可。”


    眾人跟隨在楊蓮亭的身後,向大殿中行去。


    一路進去,走廊上排滿了執戟武士,一共進了三道大鐵門,來到一道長廊,數百名武士排列兩旁,手中各挺一把明晃晃的長刀。


    因為此行當中有楊蓮亭,這些武士隻是肅立不動,手中的長刀並未交叉互舉,倒是免了給眾人的震懾。


    走完刀陣,來到一座門前,門前懸著厚厚的帷幕。


    楊蓮亭伸手推幕,率先走了進去。


    等他走進去之後,嶽文軒也邁步向前。


    突然之間寒光閃動,八杆槍分從左右交叉向他疾刺,四杆槍在他胸前掠過,四杆槍在他背後掠過,相去均不過數寸。


    嶽文軒早有準備,知道這是楊蓮亭慣用的震懾手下的伎倆,既沒有被驚嚇到,也沒有做出反擊。


    很快,所有人都走進了大殿。


    楊蓮亭站立不動,朗聲道:“屬下楊蓮亭,參見文成武德、仁義英明教主!


    殿裏有人說道:“進見!”八名執槍武士便即退迴兩旁。


    眾人繼續往裏走。


    此殿堂闊不過三十來尺,縱深卻有三百來尺,盡頭彼端高設一座,坐著一個長須老者,那自是東方不敗了。


    殿中無窗,殿口點著明晃晃的蠟燭,東方不敗身邊卻隻點著兩盞油燈,兩朵火焰忽明忽暗,相距既遠,火


    光又暗,此人相貌如何便瞧不清楚。


    除了嶽文軒,眾人齊齊在階下跪倒,大聲喊道:“教主文成武德,仁義英明,中興聖教,澤被蒼生,屬下……叩見教主。”


    東方不敗身旁的紫衫侍從看到嶽文軒站立不跪,用手一指,大聲喝道:“你是何人,見了教主為何不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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