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文軒把白玉觀音像拿出來之後,王貴德並沒有馬上讓跟隨他一起前來的鑒定師進行鑒定,而是自己走上前去,麵帶驚喜的細細鑒賞了一番。


    半晌之後,這才戀戀不舍的走迴座位,感歎的說道:“真是一件舉世難逢的佛寶,不管是用料還是雕工,都是當世最頂級,這個檔次的白玉觀音像,恐怕就算遍數全球,也找不出幾件來。”


    王恆禮接話道:“要不是重寶難得,我也不敢驚動您老。”


    王貴德哈哈大笑:“以後再有這個檔次的重寶,不管是佛寶也好,還是其他書畫玉器也好,都通知我一聲。我這個人喜好收藏,看到任何好東西都不想放過。”


    “這是自然,有了真正的重寶,不通知誰,我也得先通知您。”


    王恆禮陪著王貴德聊天,王貴德帶來的那位鑒定師開始上前鑒定。


    可能是這位鑒定師的鑒定能力更強一些,前後不過幾分鍾時間他就完成了鑒定。他對王貴德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隻是通過手機把自己的鑒定結果給他發了過去。


    王貴德打開手機看了兩眼,對嶽文軒說道:“嶽先生,我帶來的這位鑒定師,你可能不認識,但恆禮對他很了解。”


    王恆禮及時在一旁接話道:“費老是東方文物的鑒定大家,尤其是對於瓷器和玉器的鑒定,更是世界頂尖級別,對於費老的鑒定結果,沒人會有異議。”


    王貴德繼續說道:“我和老費是多年的好友,對於他的鑒定結果以及給出的初步估價,一向都很信賴。


    我也不瞞你們,老費給出的這件白玉觀音像的最高估價是五億五千萬。


    我這個人的性格,恆禮是清楚的,隻要是自己真正喜歡的東西,一向不喜歡斤斤計較。


    隻要能把這件重寶請迴家,就算多花點錢,我也是樂意的。


    所以,我願意直接給出五億五千萬的最高價,就是不知道嶽先生怎麽看?”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嶽文軒都是第一次和王貴德打交道,雖然並不清楚他的為人如何,憑他說出這樣一番話,就知道他的格局很高,為人很大氣。


    如果嶽文軒隻是一個普通的小商人,就算王貴德如此大氣,他肯定也要把價格再往上提一提。


    一兩千萬對於王貴德這樣的大富豪來說,或許不算什麽,但對於普通人來說卻是一件天大的事,在有可能的情況下,嶽文軒當然要爭取更高的價格。


    可嶽文軒並不是一個普通的小商人,他的底氣甚至比王貴德還要更足,就連王貴德都能有這樣的格局,在對方已經給出最高價的前提下,他也不會為了一兩千萬爭一個麵紅耳赤。


    何況就算他想要多爭取一兩千萬,對方也未必會同意。王貴德這種老派富豪做事大氣,卻並不是傻子,就算真的想要一件東西,也不會任人拿捏。


    嶽文軒並沒有猶豫,很痛快的說道:“古韻齋這邊的鑒定師給出的最高估價也是五億五千萬,我並沒想過一定要賣出最高價,王老這麽給麵子,我哪裏還能不同意。”


    他又轉頭看向王恆禮,“怪不得王總的古韻齋生意興隆,大家有了好東西都願意拿到這裏來,先讓王總掌掌眼眼。


    如果王總約請來的買家都是王老這樣的擁有大格局並且出手大方的藏家,還有誰能拒絕輕輕鬆鬆就把重寶賣出最高估價的好事?我自己是一個俗人,肯定是拒絕不了的。”


    聽了嶽文軒的話,王恆禮和王貴德都跟著哈哈大笑。


    兩人對於嶽文軒的印象本來就不錯,這下對他的印象就更好了。


    雖然他們兩個在此之前都沒有聽說過嶽文軒的名字,但看他的行事做派,也是一個很有格局的人,如果以後還有機會的話,都願意和他繼續交往。


    王恆禮把王貴德安排到最後,就是想要盡快促成今天的交易,顯然他的目的是達成了。


    同王貴德這樣做事大氣的富豪打交道,確實很省心。如果換成前麵的兩個人,就算促成了這次的交易,麵對五億五千萬的巨額款項,想要把所有資金都付清,肯定要等待一段時間,一個月之內能夠全部付清,都已經算很快了。


    但王貴德卻不會拖這麽長時間,驗貨簽合同之後,當場就把所有款項,包括應該付給古韻齋的傭金,全都一次付清了,真的是省心又省事。


    交易完成,王貴德並沒有久留,稍坐了一會兒就告辭離開了。


    嶽文軒也打算告辭,但被王恆禮硬留了下來,堅決要請他去飯店吃一頓,以此作為慶祝。


    他的手中並不是隻有白玉觀音像這一件重寶,今後還要通過多種形式慢慢對外出售,他並不打算把這些東西方文玩保留在自己的手中。


    這次和古韻齋合作,事情很順利,有了一個好的合作基礎,他也願意繼續同王恆禮保持合作關係,就順便答應了他的約請。


    王恆禮的背景很深,在京都的能量很大,他想要請客,當然不會選一般的地方。


    他自己開車,直接把嶽文軒拉到了一座古木森森的四合院。


    走進這座四合院,王恆禮帶著嶽文軒四處參觀了一番,同時介紹道:


    “這家私房菜的老板很有點能量,請到了兩位國宴大廚來這裏掌勺,味道是真不錯。


    他這裏開業還不到一年時間,正是最紅火的時候,臨時預定的話,根本就定不到位子。


    我和這裏的老板算是朋友,雖然不是很親密,但也有些來往,所以才能插個隊。”


    “竟然有兩位國宴大廚掌勺,想來這裏的飯菜肯定不錯,今天真是有口福了,等會兒得好好品嚐品嚐。”


    兩人的座位被安排在了二進院的西廂房,坐下之後,王恆禮拿起菜單遞給嶽文軒,“隨便點,除了幾樣需要提前預定的菜不一定有之外,其他的菜想吃什麽就點什麽。


    今天,我托你的福賺了一筆大的,不用給我省錢。”


    “那我就不客氣了。有幾道菜確實已經有一段時間沒吃了,今天得好好飽一飽口福。”


    王恆禮介紹的王貴德這位買主確實太大氣了,順順利利的成交,不但嶽文軒賣出了一個好價錢,王恆禮這個中間人也能賺一大筆傭金。


    古韻齋雖然名聲在外,但每年經手的過億元的古董文玩也是不多見的。盡管王恆禮收的傭金不高,隻有百分之五,但今天成交的這件白玉觀音像的基礎價實在是太高了。


    算下來,他這一筆就能賺兩千七百五十萬元!


    前後不過三兩天時間,王恆禮就能大賺將近三千萬。單筆這麽大的單子,就算古韻齋生意興隆,三兩年也不一定能遇到一次。


    如此輕鬆就賺了大筆的傭金,僅此一事就值得王恆禮好好請嶽文軒大吃一頓。


    何況王恆禮還想同嶽文軒有繼續合作的機會,要借這個由頭好好和他交往一番。


    在他的幾次試探當中,雖然嶽文軒沒給出肯定的答複,但他已經確定嶽文軒的手裏還有其他重量級的收藏。


    隻是因為兩人相處的時間還是太過短暫,這個話題一直都沒有展開來談,他現在也隻是有一個大致的了解,並不清楚嶽文軒的手中到底有哪些好東西。


    嶽文軒也沒和他客氣,大致翻了翻菜譜,很快就點了:玉掌獻壽、清湯燕菜、佛跳牆。


    等他點完之後,王恆禮又添了三道菜,緊接著又問道:“嶽先生的酒量怎麽樣?喝白酒還是紅酒?”


    “今天點的都是些官府菜,還是喝白酒更配,就喝白酒吧,我的酒量還可以。”嶽文軒說道。


    “看來嶽先生和我是同道中人,正好我在這裏存了一瓶好酒,已經陳放了六十年的西鳳酒,咱們打開來嚐一嚐怎麽樣?”


    “六十年陳釀的西鳳酒可是不多見,既然遇到了,必須得嚐一嚐。”


    兩人都有意和對方進一步加深聯係,又都是酒場上的老手,幾杯酒下肚,就已經成了表麵上的朋友。


    兩人畢竟初次接觸,相互之間的了解不夠,不適合聊更加深入的話題,便圍繞著古董文玩展開探討。


    王恆禮是古韻齋的老板,雖然算不上是古董方麵的頂尖專家,但知識麵絕對很廣,至少算得上是資深人士。


    嶽文軒就更不得了了,他的知識麵就沒有短板,說起古董來,無論是哪一個類別,他都能說的深入淺出,言之有物。


    雖然王恆禮不知道嶽文軒的鑒定水平怎麽樣,但理論水平絕對是最頂級的,不輸於他所知道的任何一位頂級文物專家。


    兩個人越聊越投契,王恆禮趁機問道:“看得出來,嶽先生肯定是古董文玩方麵的收藏大家,但我萬萬沒想到嶽先生的專業知識竟然如此精深,就算是我們古韻齋的首席鑒定師方老,在理論知識上恐怕也和你有一些差距。”


    嶽文軒謙虛道:“我也就是紙上談兵罷了,多看了幾本書,再加上記憶比較好,這才能在朋友麵前吹吹牛。


    要說到專業的鑒定知識,我可不敢和方老這樣大名鼎鼎的鑒定大師相比。”


    “嶽先生能有這麽豐富的理論知識,僅僅看幾本書,肯定達不到這樣的水平,不經手大量的實物,可沒有這樣的見識。


    我看嶽先生對各個類別的古董文玩都有極為精深的見解,由此就知道嶽先生的收藏一定很豐富。”


    王恆禮開始詢問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我個人對收藏確實比較上心,曾經收藏的古董文玩的類別比較雜亂,什麽東西都有一些。


    但這麽多年過去,我手裏的好東西已經不多了,現在能夠拿出手的也就隻有幾十幅西方油畫還算難得。”


    “嶽先生竟然還收藏的有西方油畫?這還真的是讓我有點意外。”


    王恆禮有些詫異,他沒想到嶽文軒的收藏竟然如此的不拘一格。國內的收藏家,不管是主要收藏瓷器玉器也好,還是書畫古籍也好,主要收藏的還是國內文物。


    因為工作的關係,他認識的各行各業的收藏家有很多,隻有很少幾個人喜歡收藏西方藝術品,嶽文軒絕對是一個例外。


    “曾經有一段時間特別癡迷西方油畫,也就陸陸續續收藏了一些。


    如今人到不惑,一切都看開了,喜歡油畫也隻是我的愛好之一,再也沒有以前的癡迷勁兒。”


    嶽文軒手中數量最多也是最值錢的藝術品,就是貝加爾湖寶藏當中的幾十幅西方油畫。這幾十幅油畫曾經都是沙皇的收藏,每一幅都很珍貴,而且都大有來曆,想要陸續出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這些油畫要想賣出一個好價錢,最好的渠道還是得拿去國外出手。王恆禮這裏也算是一個出手的渠道,但需求量肯定不大,嶽文軒並沒有對他抱有多大的期望。王恆禮隻要能幫他出手個三五幅畫,就已經值得慶祝了。


    王恆禮賺的就是傭金,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就算嶽文軒手中的是西方油畫,隻要東西夠好,他也有信心幫嶽文軒出手。


    這個時候更要加強嶽文軒對他的信任,他馬上說道:“嶽先生,我認識的朋友當中,正好有幾人和你的愛好一樣,平時喜歡收藏西方油畫。


    他們幾人的經濟狀況雖然比不上王貴德老先生,但身價最低的一位也是十億級別的富豪,隻要東西能讓他們看中,東西的價格反而是小問題。


    就是不知道嶽先生手中的那幾十幅西方油畫是打算自己繼續收藏,還是有意出手?”


    “油畫是我的愛好之一,我自己肯定要收藏一些。但這些年下來,不知不覺間收藏的太多了,價錢合適的話,少量的出手幾幅畫也不是不行。”


    王恆禮雙眼放光,“我能問一下嶽先生手裏的西方油畫都是哪些作品嗎?”


    “當然可以,這又不是什麽機密,我很樂意和朋友一起分享。”


    寶藏裏的那幾十幅油畫,每一幅都深深烙印在了嶽文軒的心裏,他曾經花費大量的時間研究和臨摹過,自然是了如指掌。


    既然有意出售,就免不了要做一下介紹,不用介紹的太詳細,但每幅畫的作者還是要講一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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