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希驚唿一聲,眼中滿是驚喜之色,“這就晉升二級教授了,文軒你也太厲害了!”


    嶽文軒這麽快就晉升二級教授,別人或許因為他太年輕而質疑,但林知希肯定不會。


    在她的眼中,自己的丈夫就是最有才華的一個,他的才華和做出的成績配得上任何榮譽,就算破格晉升二級教授也是他應得的。


    “倒不是我厲害,主要是謝院長願意給我爭取,要是沒有他多方奔走,這個提議可沒有那麽好通過。”


    林知希理所當然的說道:“當然要感謝謝院長,但如果沒有你做出來的這些成績,院長也不會提出這個建議。


    你才二十四歲就已經是二級教授了,想一想確實挺嚇人的,但我覺得以你做出來的這些成績配得上破格晉升。”


    晉升二級教授的榮譽固然讓人高興,但林知希更加關心實際問題,開口問道:


    “這次晉升之後,每個月的工資應該會增加不少吧,下個月你能拿多少工資?”


    “我現在拿的是三級教授的第二檔工資,每個月二百二十九元。這次晉升之後,下個月應該就能拿二百六十五元的工資了,每個月又能多出三十六塊錢。”


    “一般工人轉正之後也就能掙這麽多,一個月多出三十六塊錢,差不多等於咱們家又增加了一個掙錢的工人。


    這可是個好消息,咱奶奶知道之後肯定高興,咱們明天晚上迴一趟軍區大院,我現在已經迫不及待的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們了。”一想到每個月要增加這麽多錢,林知希的心裏就很興奮。


    倒不是林知希見錢眼開,她純粹是因為愛人漲了工資而高興。


    哪怕是嶽家這樣的家庭,家裏人升職加薪也是難得的大喜事,每次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都得好好慶祝一下,這都已經成了家裏的傳統了。


    第二天,嶽文軒忙碌了一天,因為晚上要去軍區大院吃飯,所以特意加快了效率,把所有事情都早早處理完,提前半個小時就下班了。


    一般的時候,他都是準時下班,很少會像今天這樣早退。盡管他已經把工作都處理完,但他身為科室最大的領導,盡量不會早退。


    他今天要迴父母那邊吃飯,準備在路上拐個彎去一趟菜市場,他手裏的一些票證就要過期了,需要盡快用出去。


    已經是十一月份,菜市場上的蔬菜種類總共也沒有幾種,嶽文軒的手裏還有幾斤菜票,他選來選去都不滿意,最後隻是從菜市場上買了幾斤胡蘿卜和二斤豆芽。


    快到軍區大院門口的時候,他從空間裏取了幾樣菜放到了兜子裏。


    嶽文軒的視力非常好,遠遠的就看到大院門口有一個中年婦女在門口徘徊,剛開始的時候沒注意,隨著距離的接近,他發現這個中年婦女竟然是曾秀竹!


    已經有八年時間沒見過曾秀竹,曾秀竹的變化很大,如果不是她一直在大院門口徘徊,嶽文軒還真不一定能夠馬上認出來。


    曾秀竹看上去很憔悴,而且比八年前蒼老了很多,衣服倒是穿得很講究,似乎還稍稍化過妝,如果不是嶽文軒的目光銳利,不一定能夠發現這一點。


    相比曾秀竹,八年時間過去,嶽文軒的變化更大,曾秀竹的目光一直注視著來往的車輛,並沒有關注騎自行車的嶽文軒。


    嶽文軒本以為再也不會見到這個人,沒想到曾秀竹卻出現在了軍區大院門口。


    他覺得這必然不是偶然。


    曾秀竹徘徊在軍區大院門口,肯定是在等什麽人,嶽文軒覺得她想等的那個人或者說想要偶遇的那個人,很可能就是他的老爸嶽振華。


    當然不可能是因為舊情未了,曾秀竹也是有家庭的人了,嶽文軒猜測她可能是遇到了什麽困難,想要尋求幫助。


    盡管不想再和這個人有什麽瓜葛,畢竟該迴報的都已經迴報過了,嶽家並不欠她什麽。但既然被她找上門來了,嶽文軒肯定不能視而不見。


    嶽文軒並不清楚曾秀竹是不是已經和他老爸見過麵了,他更希望自己是家裏第一個發現她的人。


    這些年家裏的氣氛很好,父母也很和睦,這個人的出現一定會破壞和諧的家庭氛圍,嶽文軒不想看到這一點。


    騎車來到曾秀竹的近前,嶽文軒從自行車上下來,出聲問候道:


    “如果我沒認錯的話,您應該是曾秀竹阿姨吧?幾年時間沒見,曾姨還是那麽年輕,看上去沒什麽變化。”


    曾秀竹一直在注意來往的吉普車,還真沒有注意到騎自行車的嶽文軒。


    如果嶽文軒一直不說話,她可能會忽略過去,但嶽文軒的長相和嶽振華實在是太過相像,此時站在她的身前,她一眼就認了出來。


    曾秀竹第一次來軍區大院門口等人,她想遇到的那個人是嶽振華,此時卻先遇到了嶽振華的兒子,這讓她心裏有點慌張。


    如果不是家裏太困難,她絕對不會來找嶽振華求助。她也是一個自尊心很強的人,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她絕對不會再次出現在嶽振華的麵前。


    幾個月之前,她就已經有過找嶽振華求助的想法,但始終都過不了心裏那一關。


    如果不是已經走投無路,再也找不到能夠求助的人,她今天還不會來這裏。


    來之前,她最擔心的是遇到黃怡君,所以她一直都在關注來往的中年婦女,避免被黃怡君看到自己。


    她根本就沒想到會遇到嶽文軒,因為她知道嶽文軒已經搬出去另過了,怎麽會突然間迴來?還恰恰看到了她,事情真的是太巧了。


    已經被嶽文軒看到,再躲已經來不及了,她隻能打起精神來說道:


    “你是文軒吧?我還記得你八年前的樣子,現在已經變得這麽高大魁梧了。


    我的變化不大,但你的變化卻太大了,如果不是你長得和你爸爸就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我還真不敢認你了。”


    嶽文軒沒什麽好和她寒暄的,直入正題,問道:“我看您在門口徘徊,是要等人嗎?”


    曾秀竹很尷尬,又不能不迴答這個問題,想了想還是如實說道:


    “家裏遇到了困難,能求的人,我都已經求過一遍了,況且現在大家都挺難,我實在是不知道還能找誰。沒辦法,隻能過來找你爸爸,看他能不能幫上點忙。”


    說到這裏,曾秀竹擔心嶽文軒誤會,又補充道:“幾個月之前就想來找你爸爸求助了,但又實在是沒這個臉,直到今天實在是沒辦法了,這才過來。


    沒想到還沒見到你爸爸,倒是先遇到你了。”


    得知曾秀竹還沒有和老爸見麵,嶽文軒心裏鬆了一口氣。


    既然他是家裏第一個遇到曾秀竹的人,那就好說了,他耐心的問道:“家裏遇到了什麽困難,方便和我說一說嗎?”


    “和你說也是一樣的,要是和你爸說,我還真有點開不了口。”


    最初的尷尬之後,曾秀竹反而有點慶幸率先遇到了嶽文軒,和嶽文軒說話,她覺得更加自然一些,還能開得了口。


    “我的家庭情況,你是知道的,娘家那邊的麻煩事比較多。


    前年的時候,我大哥酒後發牢騷說錯了話,問題很嚴重,被送去了大東北的農場勞作。


    去年我大哥給我來信,說是農場的生活太艱苦了。本來每天的勞動強度就很大,口糧標準卻一減再減,讓我想想辦法或者多給他寄點東西,不然的話,他恐怕要堅持不下去了。”


    說到這裏,曾秀竹擦了擦眼角的濕潤,心裏邊滿是懊悔。


    “畢竟是我大哥,他來信向我求助,我肯定還是要想辦法幫一幫的。


    後來我就和我愛人說了這件事,看他能不能想點辦法。


    恰好你張伯伯有一個關係很好的老同事在東北那邊工作,和他說了這件事兒,他托人給換了一個工作小隊,我大哥的情況就好了很多。


    本來這件事也就過去了,隻要你張伯伯自己不說,也沒人會知道。


    也不知道是他說漏了嘴,還是被有心人給盯上了,有人抓住這件事情不放,你張伯伯很被動。


    他當了這麽多年的領導,性子還是太直,說話不注意方式方法,本來這件事是可以說清楚的,他卻說了一些批評的話。


    單位上有兩個人和他不對付,這下終於抓住了他的把柄,在這倆人的鼓動之下,你伯伯被組織上嚴查。


    多年之前的一些事,哪裏還能說得清楚,半年之前,你張伯伯被送去了漠北。


    正趕上供應緊張,我一個人照顧家裏的三個孩子,本來就已經挺難,我三哥留在鄉下的一個侄子走投無路了,千裏迢迢來到京都投奔我,可他沒有口糧,我們一家還要負擔他的吃穿,就更難了。”


    不管曾秀竹說的有沒有水分,但她話裏的意思,嶽文軒已經知道。


    她過來求助,無非就是兩點,一點是解決一下家裏的吃飯問題,這一點好解決,無非就是多給她一點糧票,嶽文軒就能辦到。


    但如果她還想要求的更高,比如請求嶽振華解決一下她大哥和她丈夫的問題,那嶽文軒就無能為力了。


    嶽文軒從兜裏掏出幾張本地糧票來,遞給她說道:“正好我手裏還帶了幾張糧票,總共有十八斤,您先拿著。暫時我手裏就這麽多,不夠的話,以後我再想辦法。”


    “這怎麽好意思,現在各家各戶都挺難,你也是有家庭的人了,我哪能要你這麽多糧票。”


    曾秀竹當然不好意思馬上就收下來。


    嶽文軒硬塞到曾秀竹的手裏,她也就順勢接了過去。


    不是嶽文軒不想多給,倉促之下沒什麽準備的話,一次給這麽多就已經不少了,一般人哪能隨身帶這麽多糧票?


    “我前段時間取得了一點小成就,新聞上報道過,您應該聽說了吧?”


    “這麽轟動的新聞,全國人民都知道,我又和你認識,當然更加關注了。


    一開始的時候,我還不敢確定是你,後來看到報紙上刊登的照片,這才知道真的就是你,當時可把我給高興壞了。”


    “既然您知道這件事,我也不瞞您,我因此獲得了不少獎勵,手裏的糧票還有一些,就算給您幫不上大忙,但送您幾張糧票還是沒問題的。


    這點糧票,您先收下,迴頭我再想想辦法,盡量再多給您湊一些。


    我的工作單位,想必您已經知道,如果以後再有困難可以直接去辦公室找我,這樣也更加方便一些。”


    說到這裏,嶽文軒停頓了一下,特意加重了語氣,“但我希望您不要再來軍區大院了。我爸的工作特別忙,迴家也沒個準時間,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等到,所以還是不要見麵的好,您說是不是?”


    嶽文軒多少還是給曾秀竹留了幾分麵子,雖然意思很明確,但總歸沒有說得太過直白。


    曾秀竹的手裏緊緊攥著那幾張糧票,又是尷尬,又是羞惱。


    此時她覺得手裏的這幾張糧票仿佛有千斤重,如果家裏隻有她一個人,她一定不會接受嶽文軒的幫助。


    可為了家裏的幾個孩子,別說這隻是嶽文軒隱晦的提醒,就算他說幾句難聽的話,她也要陪著笑臉去聽。


    嶽文軒猜的沒錯,曾秀竹過來找嶽振華,確實不隻是為了這幾張糧票,更希望他能幫一下她的丈夫和大哥。


    現在沒有見到嶽振華,嶽文軒又是這樣的態度,這樣的無理要求,她當然說不出口。


    她這次過來主要也是為了解決眼前的問題,既然已經拿到了這麽多糧票,她也不好多耽誤嶽文軒的時間,便客氣的說道:


    “文軒,真是謝謝你了!家裏邊真的是揭不開鍋了,我自己還能堅持,可三個孩子還小,我也隻能舍下臉來尋求幫助。


    借你的這些糧票,短時間之內,我可能無法歸還,隻能等以後情況好了之後再慢慢還你了。”


    嶽文軒當然不會在意這點糧票,“如果是事關張伯伯,我真的是幫不上忙,這一點希望您能理解。


    但如果隻是解決吃飯問題,您盡管去醫院找我,我肯定會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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