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文軒在宿舍中待了不長時間,莊烈宏和宋曉峰也找了過來。


    二人得知包磊的遭遇之後,先是一番溫馨的安慰,等包磊的心情調整過來,兩個人又忍不住對他進行調侃。


    宋曉峰說道:“昨天發了津貼,本來有一個俄羅斯的同學說要借給我一台照相機,我沒要。


    現在後悔了,真應該把包磊現在的樣子拍下來。要是有了這張照片,我覺得能訛他一輩子。”


    “我懂一點素描,你要是想訛他的話,我可以迴頭給你畫下來,訛來的好處,咱倆一人一半怎麽樣?”莊烈宏也跟著湊熱鬧。


    包磊頓時控訴道:“你倆還有沒有一點人性了?不說多給我一點幫助,竟然還想著訛詐我。


    我決定了,我要把痛苦轉嫁到你們兩個的身上,你倆一人借給我五百盧布,等迴國之後,我會想辦法還給你們。”


    宋曉峰斷然拒絕:“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不知道我外號是鐵公雞嗎?”


    “你的命不值錢,你這一百多斤,就算一盧布一斤往外賣,估計也沒人買。


    進了我的宿舍,鐵公雞拔不下毛來,但我能把你熬成鐵水,廢物利用,就看你怕不怕?”


    幾個人嘻嘻哈哈一陣,總算是把丟錢的這件事兒解決了。


    有了包磊的教訓,莊烈宏和宋曉峰也對腳下的革命聖地有了新的認識,把身上的盧布重新放好,免得不小心被人給偷去了。


    在莫斯科大學攻讀研究生的國內留學生不多,但攻讀本科的大學生有很多,時間不長,宿舍裏就湊齊了十來位同學。


    平常的時候,大家學習都很緊張,不是在教室就是在宿舍,難得有機會聚在一起。


    來到俄羅斯已經有一段時間,大家在生活中和學習中都遇到了一些問題和困難,現在有這麽多國內的同學在身邊,都忍不住要傾訴一番。


    一位叫毛毛的女同學說道:“原本我已經對留學之後的困難有了足夠的心理準備,沒想到困難比我想象的還要大。我現在真的很苦惱,特別擔心自己完不成學業。”


    “你覺得最困難的是哪個方麵?”嶽文軒問道。


    “有兩個方麵,最大的困難仍然是語言關。


    在國內學習的時候,原本我已經覺得自己的語言交流已經有些基礎,結果還是太高估了我的語言能力。


    老師上課講的那些東西,我基本上都聽不懂,隻能聽懂其中的幾個單詞,實在是太讓人苦惱了。


    本來就聽不懂老師講的是什麽,上課還沒有課本,既不能提前預習,也沒法課後複習。


    我找當地同學借了他們的筆記,結果發現他們的筆記記得很淩亂。


    多數時候,他們都無法記下足夠全麵的筆記,就連重點都不全麵,語句還不通順。就算我一個單詞一個單詞的摳出來,多數時候也看不明白。”


    一位個子很高的男同學也在旁邊苦惱的說道:“我也是這個問題,天天上課就跟聽天書一樣,根本就不知道老師講的是什麽,聽了也白聽,白白把時間都浪費掉了。


    就算借了筆記,也還是看不明白,而且還不能保證他們筆記上記的東西都是正確的。


    白天聽天書,晚上借了同學的筆記,一個單詞一個單詞的摳出來,翻譯出來的句子很少有通順的時候。


    要是一直這樣下去,我真擔心自己白白浪費了國家花在我身上的這麽多經費。”


    “我也對自己沒信心了,聽都聽不懂,又沒有課本對照,怎麽學?要是一直這麽下去,我恐怕就要成為國家的罪人了!”一位皮膚比較黑的男同學,使勁抓著自己的頭發,一副無比憂愁的樣子。


    對於同學們所說的這些困難,嶽文軒早有了解,但卻沒有什麽好的解決辦法。


    語言關不是那麽好過的,在沒有基礎的條件下,想要掌握一門語言,隻能靠努力和時間來克服。


    上麵的領導已經發現了這個問題,也已經有了解決的辦法,下一批留學生應對這個難關應該就要容易很多,因為他們至少有一年的語言學習時間。


    但剛剛出國的這一批,卻是從今年三月份才開始進入留學預備班,隻學了半年時間的語言,就算那些學習能力比較強的,距離熟練的掌握一門語言,也有比較大的差距。


    如果大學期間的這些課程有相應的課本,就算課堂上聽不懂,提前預習一下,以留學生們強大的學習能力,應該也能掌握好關鍵知識點。


    可惜,大家並沒有課本可以提前預習。


    大家要想學到知識,隻能在課堂上認真聽,認真記,下課以後想要複習,也隻能看自己的筆記或者借同學的筆記。


    這些困難對於語言不通的留學生來說,簡直就是地獄級難度,用了一百分的努力,不一定能有一分的收獲。


    眾人議論了一陣之後,嶽文軒說道:“我給大家一個建議,在學習專業知識的同時,每天都得抽出足夠多的時間來專門學習語言。


    大家說的這些困難,歸根結底還是語言關通不過,隻要大家能聽懂老師講的課,就憑大家的學習能力,取得一個好成績並不難。


    現在花費更多的時間,用在功課語言上,也許會耽誤大家的專業課程,但磨刀不誤砍柴工。


    我給大家舉個例子,如果大家能在半年之後聽懂老師講的課,那以後就不再有學習上的問題,而以前落下的功課也能慢慢補迴來。


    大家考慮一下是不是這個道理?”


    那位叫毛毛的女同學接話道:“聽你這麽一說,我頓時茅塞頓開,對未來也有了一些信心。


    來到莫斯科之後,可能是語言環境改變的關係,我覺得在語言學習上進步還是挺大的。


    我樂觀的估計一下,就算半年之內不能克服語言問題,但大半年時間應該就可以了,肯定用不了一年。


    我學東西還是挺快的,現在的難題是聽不懂,又沒課本,隻要能聽懂老師講的課,我有信心把落下的那些知識重新補迴來。”


    毛毛發言之後,同學們紛紛議論起來,聽了嶽文軒的建議,大家都重新恢複了學習的信心。


    就像嶽文軒說的,眼前的這些困難歸結起來還是語言關,隻要大家能在一年半載之內把這個難關攻克,以後也就不需要為了這些難題擔憂了。


    而前麵落下的這些知識也可以重新補迴來,對大家來說,這並不難。


    本科的這些留學生基本上都要讀五年,如果能用一年的時間把語言關給攻克,大家都有信心按時畢業。


    既然當務之急是攻克語言關,大家一致決定先去書店購買學習語言的相關書籍。大家想要購買的和專業相關的書籍並不相同,但一本俄漢詞典卻是必須的,有能力的話,都得購買。


    包磊等三人讀的是研究生,每個月的補貼要高很多,完全有能力自己購買一本詞典。但對於讀本科的這些同學來說,負擔就有點大了,畢竟大家隻領了一個月的津貼,需要花錢的地方還有很多。


    後來在嶽文軒的建議下,大家決定合資購買,不一定是和在場的這些人合資購買,主要還是和本宿舍的同學合資購買。這樣的話,使用起來更加方便一些。


    盡管今天是休息天,但在高強度的學習壓力之下,大家根本無心遊玩,在買完書籍之後,精力又都轉迴到了學習之上。


    大家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學好語言,所以嶽文軒就成了所有人最好的求教對象。嶽文軒在莫斯科大學整整待了一天時間,這一天沒幹別的,一直在給大家輔導語言。


    和同學們的感觸不一樣,嶽文軒沒有語言上的困擾,專業知識的積累也遠超現階段的前沿知識。對於他來說,接下來幾個月的學習過程,毫無難度,可以說是一帆風順。


    在短短的一學期之內,嶽文軒就連續發表了六篇高質量的心內科相關論文,其中有兩篇重量級的論文都發表在了四大頂刊之上,在學界造成了較大的影響。


    另外四篇論文的重要性和影響力略小一些,被他發表在了蘇國的醫學期刊上。


    嶽文軒發表的這幾篇論文,質量都太高了,如果單以論文的質量來評判,遠遠高出博士畢業的論文水準,他現在所欠缺的僅僅是學習時間。


    第一學期結束,導師羅蒙洛索夫非常開心,甚至給出了一個讓嶽文軒非常動心的承諾——如果他下學期還能保持這樣的水準,可以考慮直接授予他博士學位。


    不管是鼓勵還是畫大餅,嶽文軒都要嚐試一下,畢竟他又沒什麽損失,如果真能因此提前拿到博士學位,他當然更高興。


    對於這一批留學生來說,五三年的春天似乎格外的明媚,因為在大家的努力之下,幾乎所有人都克服了語言難關,上課的時候,基本上能聽懂老師在講什麽了。


    學習上有了巨大的進展,生活上也有了新的樂趣。


    開春之後,氣溫迴暖,莫斯科郊外一片蔥綠,到了一年當中最好的踏青時節。


    學校的老師和教授都是高收入群體,好多人都在郊外有自己的別墅,老師們經常約請自己的學生去別墅做客,留學生們也因此有了新的體會。


    嶽文軒的導師也曾經邀請過他去郊外的別墅遊玩,經常會湊夠七八個人,這樣更熱鬧一些。


    到了休息日,嶽文軒又接受了去郊外遊玩的邀請,但這一次的邀請人並不是導師羅蒙洛索夫,而是莫斯科大學的一位教授。


    這位教授名叫別林斯基,嶽文軒和他並不認識,他能收到邀請是因為別林斯基的夫人是一位華人,而且是他的老鄉。


    毛毛是別林斯基的學生,曾經去他的家裏吃過飯,也就認識了別林斯基的夫人何丹鳳女士。何丹鳳女士是哈市人,從毛毛那裏得知嶽文軒是她的老鄉,就一直想和他見一麵。


    這已經是何丹鳳女士對嶽文軒發出的第二次約請,上一次約請,嶽文軒要趕論文,隻能遺憾的推辭。何丹鳳女士再次發出邀請,他就不好不去了。


    除了私人感情之外,盡量和自己的老師以及本地人搞好關係,這也是上麵給的政治任務。連續收到兩次約請,而且別林斯基的夫人還是他的老鄉,嶽文軒必須得去見上一麵。


    按照約定好的時間,嶽文軒準時來到莫斯科大學的門口等候。


    他來到大門口的時候,包括毛毛在內的幾名同學正聚集在門口說笑。


    這幾名同學當中有兩位是俄羅斯人,其他三人是國內的留學生,但除了毛毛之外的其他兩人,嶽文軒都沒有見過。


    毛毛出麵為嶽文軒做介紹,大家都熱情的和嶽文軒打招唿。


    其他幾位國內的留學生雖然和嶽文軒不熟悉,但也都是同一批過來的,有很多的共同語言,沒一會兒大家就熟悉起來。


    時間不長,一輛吉普車開了過來,在眾人的身旁停下。


    車門打開,一位優雅的中年女性從副駕駛下來,想來這位應該就是何丹鳳女士了。


    她的目光在眾人的身上掃過,其他幾人都是她熟悉的人,隻有嶽文軒是陌生人。


    她徑直走到嶽文軒的麵前,主動招唿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就是嶽文軒同學吧?”


    “何女士你好,我就是嶽文軒。首先要對你說一聲抱歉,上一周導師安排了任務,實在是抽不出時間來,非常的遺憾。”


    “沒關係的,現在不是見麵了嗎?自從知道留學生裏有一位本市的老鄉,我就期待著和你見麵的一刻,總算是如願了。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喊我一聲何姨,我已經很多年沒見過老鄉了,現在見到你非常親切。”何丹鳳的語氣中透露著濃濃的真誠。


    這個年代的交通不發達,就算是在國內的異地見到一位老鄉,都會覺得很親切,更何況是在國外了。


    嶽文軒道:“當然不介意,我對何姨郊外的別墅很好奇,總算是有機會去見識一下了,非常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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