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秀竹已經從賀敏之的口中知道黃怡君是個美女,早就有了這個心理準備,但當她真正看到黃怡君的這一刻,心中還是難免產生了巨大的落差。


    曾秀竹曾經是大家小姐,對於服裝服飾很敏感。黃怡君穿的這一身衣服,一般人隻會覺得很高檔,但更多的就無從判斷了。


    她卻知道,這樣的一身衣服必然是舶來品,不管是用料還是版型、設計,國內暫時都做不出來。


    而且價格必然很高,估計不會少於一百大洋。


    對於這樣的一身衣服,還不至於讓她羨慕,因為她也曾經這麽穿過,甚至正好。如果不是為了革命,隻追求物質的話,她會有更好的生活。


    她隻是有些意外。


    她一直都以為嶽振華的老婆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村婦女,沒想到居然還有這麽好的經濟條件,難怪能保養的這麽好。


    在她想來,黃怡君也就比她小兩歲,就算容貌上比她好一些,又能有多大的差距呢?無非就是審美不同罷了。


    賀敏之同她的關係並沒有表麵上這麽親近,肯定是形容的有些誇張。此時真正見麵才知道,並不是賀敏之說的太誇張,黃怡君竟然真的比實際年齡看上去還要小很多!


    兩人明明是同齡人,此時麵對麵的站著,簡直就是兩代人的即視感。


    難怪嶽振華這麽果決的人,竟然在迴家之後反悔了,她已經找到了緣由。


    女人最珍視的是自己的容貌,男人最珍視的依然是女人的容貌。嶽振華有一個比她還要漂亮幾倍的老婆,又怎麽可能同漂亮的老婆離婚去娶她這個黃臉婆?換成她也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心心念念了十幾年,癡癡等待了十幾年,竟然是這樣一個下場,這一刻的曾秀竹失落又失望,黯然傷神。


    黃怡君緊走了幾步,緊緊抓住曾秀竹的手,真誠的感謝道:


    “秀竹姐,終於見到你了,來到京都之後,我最想見的人就是你。


    要是沒有你,我們家老嶽肯定早就犧牲了,一想到這個可能,我就不寒而栗。


    這個恩情太大、太重,我們一家人都對你無比的感激,我現在最想做的就是當麵對你說一聲謝謝。”


    曾秀竹的目光從黃怡君的臉上掃過,她竟然沒有從中發現隱藏起來的得意和嘲諷,反而感受到了真誠。


    是她隱藏的太深,太會做戲,還是這本就是她的本性?曾秀竹無從判斷。


    片刻的失神之後,曾秀竹很快恢複了正常,客套的說道:


    “你太客氣了,真沒必要這樣,我從來都不認為我對嶽師.長有什麽恩情。


    都是上級安排給我的任務,本就是我的職責,況且我也是為了自救。


    如果說有人對嶽師.長有恩情,那也不是我,而是那些犧牲的同誌們,正是他們用自己的生命為我們爭取到了活下來的機會。”


    “那些犧牲的同誌們,當然要感謝,但你的恩情,我們同樣也不能忘。


    感謝恩人,當然要準備一份重禮,原本我準備了一塊兒手表,但被老嶽給阻止了。說是你們有紀律,就算我有這個心,你也不會接受。


    沒辦法,我隻能把手表換成了幾樣營養品。都是補身體的東西,吃到肚裏也就沒有了,我問過陸政委,這些東西是可以接受的,你可千萬別拒絕。”


    東西都在嶽文軒的手裏拎著,他向前走了兩步,把手中的一個竹籃放到了辦公桌上,同時說道:


    “曾阿姨,這是我們全家人的一點心意,希望您能接受。”


    曾秀竹看向嶽文軒,驚訝的問道:“你就是文軒吧?跟你爸長得真像,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難怪你爸這麽喜歡你。這麽帥氣的小夥子,無論誰見到都得喜歡。”


    嶽文軒笑了笑,沒說話,賀敏之說道:“不隻是帥氣,還挺有才華,這些年一直跟著他們當地的一位老中醫學習醫術,現在已經青出於藍。


    給你帶來的這些營養品也都是文軒一手操辦的,都是些補身體的好東西,難得他小小年紀還能有這樣的想法,確實是個好孩子。”


    “好歹我也算半個醫生,聽說曾阿姨的身體不太好,就根據大家的敘述,針對性的選了一些東西,希望能對曾阿姨的身體恢複有些幫助。”


    賀敏之拍了拍嶽文軒的左手臂說道:“你就別謙虛了,你帶來的這些東西,有些不太常見,你還是當麵和你曾阿姨說一下應該怎麽吃怎麽用,讓我轉達的話,我未必能轉達清楚。”


    嶽文軒並沒有聽從賀敏之的建議,反而說道:“曾阿姨有這麽多年的醫護經曆,肯定清楚這些東西應該怎麽用,我就不獻醜了。”


    “你怎麽還客氣上了?雖說你曾阿姨有多年的醫護經曆,可我們部隊上可沒有這些金貴東西,她未必就知道,你還是說一說吧。”


    說著話,賀敏之幹脆把竹籃裏的東西一樣一樣的拿了出來,都擺在了辦公桌上。


    竹籃裏的東西還真不少,奶粉、紅糖、蓮子、桂圓,這些也就罷了,都是常見的東西,除此之外竟然還有:阿膠、燕窩、藏紅花、幹海參等非常名貴的補品。


    曾秀竹畢竟是大家小姐出身,那些名貴的補品,年輕的時候也都曾經用過,還不至於認不出來。


    “你帶來的這些東西,比如藏紅花、阿膠這些,用法還挺講究的。我聽你說了一次都沒弄明白,你還是再說一說吧,免得用法不得當,要是浪費了藥效,那就太可惜了。”賀敏之熱心的說道。


    “行吧,那我就再說一說。我是一名不太專業的醫生,我就從醫生的角度上講一講,這些東西該怎麽用才能發揮出最好的效果。”


    嶽文軒言簡意賅的講了講,其中一些補品的用法,曾秀竹還真不太清楚。


    東西都帶來了,還有賀敏之跟著,而且黃怡君母子二人的態度都很真誠,曾秀竹知道自己拒絕不了,幹脆說道:


    “本來是不應該收的,主要是受之有愧。但我知道如果我堅持不收的話,你們肯定不會安心。


    今天我就厚著臉皮收下了,但我希望你們以後再也不要提什麽恩情不恩情的事,真沒這個必要。”


    曾秀竹能這麽痛快的收下來,倒是有點出乎賀敏之的意料,這和她以前的性格有點不太一樣。


    嶽文軒說道:“曾阿姨,這點東西不值一提,不足以表達我們對你的感激之情。


    賀阿姨已經提前和你說過暖宮丸的事情,今天我也帶來了,但在用藥之前,我需要先給你搭搭脈,你看方便嗎?”


    雖然暖宮丸沒什麽副作用,但嶽文軒還是要搭脈之後,才能知道她的身體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狀況。有所了解後,才方便他斟酌用藥的劑量,這一點馬虎不得。


    都已經是提前商量好的事情,曾秀竹也不矯情,痛快的說道:“這有什麽不方便的,接下來就麻煩你這位小醫生了。”


    兩人分別在辦公桌的兩側坐下,嶽文軒簡單搭了一下脈,隻是片刻之後就收迴了手。


    他深情認真的說道:“確實是宮寒,而且很嚴重,普通藥材配製的暖宮丸起不到什麽作用。


    好在我師父配置的藥效最好的那種暖宮丸,還有一些留存,正好拿來用。


    這種藥效最好的暖宮丸,對於藥材的要求比較高,比如其中的主藥之一人參,必須得是百年藥齡,因為造價比較高,我師父配置的也不多。


    我跟你說這些是希望你知道這些暖宮丸很難得,一定要按照醫囑用藥,千萬別浪費,更不要送人。”


    “放心吧,我會珍惜的。”曾秀竹說道。


    “因為你的病情比較嚴重,需要連續三個療程的治療才能徹底治愈,中間不能停。


    一個療程是七天,我先給你第一個療程的用藥。”


    嶽文軒的左手中還拎著一個袋子,袋子裏的東西不多,他從中取出幾個竹筒來放在桌子上。


    竹筒不大,每個不到一寸高的樣子,但非常精致,就像是藝術品一樣。


    每一個竹筒的蓋子都被白蠟密封著,嶽文軒小心翼翼的打開,從中倒出來三個黃豆大的丸藥。


    “這種暖宮丸是用最好的藥材製作,所以見效很快,你現在就可以把這三粒吃下去,一刻鍾之後,應該就會有比較明顯的效果。


    這些藥丸不能直接吃,首先要去除蠟封和錫紙。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防止藥效揮發,至少兩年時間之內,不用擔心失效。”


    嶽文軒動手把三粒丸藥的包裝去除,這才遞給曾秀竹。


    “這麽嚴密的包裝,一看就很珍貴。你有心了,不管我的病能不能治愈,我都要對你說一聲謝謝。”曾秀竹鄭重說道。


    東西越珍貴,越應該有一個精美的包裝,不然的話,別人可能會棄之如蔽履。


    嶽文軒的這一番做派果然起作用了,盡管曾秀竹對於所謂的暖宮丸沒什麽信心,但也相信嶽文軒拿出來的這些丸藥很珍貴,說不定還真是以百年人參為主藥配置的好東西。


    桌子上的杯子裏有溫水,她喝了一口,把三丸藥送了下去。


    本來黃怡君等人也沒打算馬上走,既然嶽文軒說一刻鍾之後就能有明顯的效果,她們當然要等一等。


    不管在場的幾個人心裏都是怎麽想的,但表麵上一點都看不出來,都是一副友好的樣子。


    幾個人說著話,一刻鍾時間很快就過去。


    曾秀竹原本沒把所謂的暖宮丸當迴事,但隨著時間的流逝,開始覺得全身都暖洋洋的。尤其是腹部,就像是泡在溫水裏,說不出來的舒服。


    剛開始的時候,她擔心是自己的錯覺,心裏有了更多的期待。


    等感覺越來越明顯,她終於確信,嶽文軒給她的暖宮丸竟然真的很有效!


    她看過的醫生不計其數,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經曆,不管她的病情能不能治愈,藥效明顯是不容置疑的。這麽短的時間裏就能有這麽明顯的效果,顯然嶽文軒給她的暖宮丸真的很珍貴,嶽文軒說的那些很可能都是真的,並沒有刻意誇大。


    賀敏之注意到曾秀竹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明顯,忍不住問道:“現在也差不多有一刻鍾了,怎麽樣,有感覺了嗎?”


    “感覺很明顯,全身都熱乎乎的,真的很有效!”曾秀竹說話的語氣有些激動。


    “這是正常感覺,這樣的感覺會持續幾個小時。


    我給你的丸藥每天分兩次吃,每次吃三丸,最好在飯前空腹吃。


    先吃一星期,一個療程結束,我再來給你搭一下脈,我要看一下第一個療程的效果,然後再調整後麵的用藥劑量。”嶽文軒叮囑道。


    “我會按照醫囑用藥,還得麻煩你一周之後再跑一趟,真是太感謝了。”


    曾秀竹的語氣中多了幾分真誠,她沒想到自己的這個病還能有治愈的希望,如果真能治好,也算是完成了一個願望。


    她有兩個最大的願望,一個是和嶽振華結婚,另一個就是治愈宮寒。


    嫁給嶽振華是沒有希望了,但如果能夠把宮寒治愈,對於她來說也是一個安慰。


    事情辦妥,嶽文軒主動提出告辭。


    對於幾人來說,這樣的見麵還是挺尷尬的,既然表麵上熱情,卻都盼著早點結束。


    黃怡君走出醫院的大門,心情說不出的暢快。


    曾秀竹確實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女人,這一點被她料對了。但她的相貌比她想的還要差很多,對她一點威脅都沒有,這一點最讓她開心。


    隻要兒子真的能把她的宮寒治愈,他們家也就算還了曾秀竹的恩情。


    從此之後老死不相往來,也不算是忘恩負義,也不會有什麽心理負擔。


    畢竟她的那些經曆也是為了自己活命,在她鼓動嶽振華離婚之後,他們家還能給予這樣的迴報,也算是對得起她了。至少黃怡君自己問心無愧,覺得已經做到了仁至義盡,從此不再欠她什麽。


    如果以後曾秀竹還會糾纏嶽振華,她完全可以和她撕破臉,完全可以把她痛罵一頓,再也不用違心的對她賠笑臉。


    她甚至在心中暗暗的期待著有這樣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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