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文軒的工資待遇落實之後,他繼續在出版社奮戰了三天時間,這一階段的翻譯任務終於全部結束。


    這幾年裏,出版社幾乎處於停擺的狀態,各個部門都沒什麽事兒,沒有翻譯任務的時候,譯文室尤其清閑。


    譯文室的翻譯任務主要是為各個企業或者研究所翻譯外文說明書或者外文資料,任務總是不定期下達,有的時候比較密集,有的時候一兩個月都沒任務。


    這一次下達的翻譯任務全部完成,譯文室再次清閑下來,嶽雲軒終於可以離開出版社的宿舍,迴學校上課了。


    吃了中午飯,把自己為數不多的行李都收拾好,打了一個小包,嶽文軒慢悠悠的迴了學校宿舍。


    現在還沒到下午上課時間,宿舍裏的幾個舍友看到嶽文軒再次出現,都像他看了過來。


    王逸飛大聲喊道:“行李都拿迴來了,你這是終於要迴宿舍住了嗎?”


    剛去出版社幫忙的那幾天,莫主任沒有要求嶽文軒住出版社的宿舍。原本在這段時間裏,嶽文軒可以不住出版社的宿舍,但為了突出一個工作認真負責的態度,嶽文軒主動提出可以住到出版社的宿舍,以便晚上多加會兒班。


    莫主任正在為他積極爭取更高的工資待遇,自然不會反對,很快就為他安排好了宿舍。


    自從住到出版社的宿舍,嶽文軒已經有一個多星期沒迴學校,再次看到同學們,感覺還挺親切的。


    嶽文軒把行李扔在自己的床鋪上,連鞋都沒脫,就這麽仰躺在了床上,語氣輕鬆的說道:


    “這段時間沒白天沒黑夜的加班,把我的眼睛都要熬瞎了。


    任務總算是結束了,以後啊,又可以陪著你們一起下食堂,一起在校園裏隨便溜達了,還是校園的生活更輕鬆。”


    看到嶽文軒一副疲憊的樣子,孫立彥關心的說道:“你又不是天藝出版社的人,不過是過去給他們幫幫忙,怎麽還把自己累成這個德行?


    他們又不給你開工資,裝裝樣子就行了,你呀,就是人太老實了。”


    嶽文軒入職天藝出版社的這件事並沒有和同學們說起過,倒不是為了保密,主要是這段時間一直住在出版社的宿舍,自然沒有機會和他們聊起這個話題。


    他入職出版社的事情早晚都得讓同學們知道,況且事情已經辦好,不怕消息泄露出什麽妖蛾子,他便說道:


    “要是白幫忙的話,確實沒必要這麽拚命。但人家給我開工資了,掙了這份錢就得幹好這份工作。”


    王逸飛把手中的書本直接扔在了床頭,從上鋪上一躍而下,就這麽蹲在嶽文軒的旁邊,一臉八卦的問道:


    “說說唄,到底怎麽迴事,怎麽還給你開上工資了?


    我們這些人出去學工學農可都是義務勞動,就連吃飯都是掏得自己的飯票,怎麽你就不一樣呢?”


    孫立彥的腦子轉的更快一些,不是很確信的問道:“你上的是進修班,在大學裏隻學一年時間,你不會是提前確定好分配的單位了吧?”


    楊海軍雖然看上去挺憨厚,平常也不怎麽說話,但腦子並不笨,相反還很聰明,他馬上接話道:


    “不會是天藝出版社覺得你是個難得的翻譯人才,提前把你要過去了吧?”


    “你們這腦子長得真是一個比一個聰明,我這還一句話都沒說呢,結果就已經被你們給猜出來了。


    海軍說的沒錯,我已經正式入職天藝出版社,算是提前分配了。”


    “天藝出版社可是個好單位,要是我也能分配到天藝出版社,肯定做夢都能笑醒。”


    “你是學法的,怎麽可能分配到出版社,應該分配到法院才對。


    這幾年時間,你努努力,爭取表現的好一點,我覺得有很大機會分配到你們當地的法院。”


    嶽文軒的這句話並沒有說到楊海軍的心坎上,他有自己的想法。


    楊海軍長相憨厚,很有親和力,這段時間接觸下來,宿舍的幾個舍友同他的關係都不錯。


    他覺得沒必要隱瞞自己的想法,便開誠布公的說道:


    “你們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就和你們說說心裏話,其實我不打算分配迴老家。


    我爸媽本來都是冀省人,因為工作關係才調到了山.西大.同。這次我來南開上大學,他們都希望我能留下來,我自己也是這麽想的。


    要是能留在天京,不管是什麽單位,我都能接受,不一定非得分配到法院,我也沒這麽高的奢望。”


    他們這個宿舍是混居宿舍,六名舍友分別來自四個專業,學法律的有兩個人,除了楊海軍之外,孫立彥也是學的這個專業。


    孫立彥畢業之後肯定要迴京都,他對自己的畢業去向很有信心,從來都沒有擔心過。


    因為兩人是一個專業,所以他和楊海軍的關係更親近一些,現在知道了楊海軍的想法,有點替他發愁,說道:


    “畢業之後,你想留在天京,那可太難了,現在的分配原則是哪裏來哪裏去,很少有人能例外。


    除非你在本地有比較硬紮的關係,單位主動要你,才有可能實現這個願望。


    不然的話,你還是別做這個夢了,太不現實了。”


    楊海軍雖然有這個想法,但並沒抱多大希望,孫立彥這樣說,他也不反駁,隻是心事又加重了幾分。


    “咱們剛剛進入大學,距離分配還有兩三年時間呢,先不說這些,那太遙遠了。


    咱們還是接著聊文軒工作的事,他已經提前鎖定分配單位,我就想知道他現在有沒有工資?”王逸飛對這件事更感興趣。


    孫立彥也被勾起了興致,好奇的說道:“文軒上的是進修班,我聽說進修班的那些人,就算進了大學也照樣拿工資,如今文軒也有了單位,要是爭取一下,說不定單位也會提前給他開工資。”


    “你們這些人,分析起來頭頭是道,我看你們畢業之後分配到公安部門肯定更對口,遇到什麽案子,讓你們這麽一分析,結果也就出來了。”


    看到嶽文軒一臉的苦笑,王逸飛雙眼放光,“看來我們說對了,你現在也是拿工資的人,趕緊說一說天藝出版社給你每月開多少錢,不會也是按照大學生的待遇吧?”


    “哪有這麽好的美事。”嶽文軒趕緊否定,“我分到的是天藝出版社的譯文室,因為譯文室的翻譯工作很繁重,所以給我按照大學生實習的待遇開工資,每個月四十六點五元。”


    聽到這話,王逸飛滕的一下站了起來,“真是太讓人羨慕了,我們每個月隻有十幾塊錢的助學金,你竟然能拿四十多塊錢!”


    “你不能隻看到人吃肉,也要看到人吃苦。你沒看我這段時間有多忙,沒白天沒黑夜的加班,每天分配下來的翻譯任務特別繁重,我這雙明亮的大眼都要被熬近視了。”


    嶽文軒不想太出風頭,趕緊訴苦。


    “都是一樣的年紀,一樣的大學生,待遇卻是天差地別。你不用解釋,反正我嫉妒的都要犯紅眼病了,你說怎麽辦吧?”孫立彥趁機勒索。


    “那晚上請你們吃食堂?”嶽文軒試探著說道。


    “不行!你好歹也是每個月拿四十多塊錢工資的人,一頓食堂就想把我們給打發了,沒門!”孫立彥的語氣很堅決,顯然嶽文軒的提議無法讓他滿足。


    “就是,一頓食堂就想把我們打發了,你也太小氣了!”


    其他人也紛紛出言反對。


    眾怒難犯,嶽文軒隻得加碼道:“那這樣好了,這星期天你們跟我一塊兒走,去我們家吃大鍋燉肉,總行了吧?”


    “這就對了嘛,我們不是饞你的這頓肉,而是想借這個機會去你們家裏拜訪一下伯父伯母。”王逸飛大義凜然的說道。


    錦城的何振英雖然總愛和他唱反調,但平常說話的時候反而和他很合拍,也接話道:


    “對對對,咱們宿舍就隻有你一個本地人,我們肯定要去你家裏拜訪一下,不然的話,那就太失禮了。


    我們要是一直不去,伯父伯母肯定會在背地裏覺得你這個兒子太不合群,上了大學連個朋友都沒有。


    我們這是給你漲麵子,你知道嗎?”


    “你說的似乎很有道理,我竟然無言反駁,謝謝你們願意給我漲麵子。”


    看到嶽文軒有苦說不出來的樣子,大家哈哈大笑。


    轉眼間就來到了星期天,大家吃過早飯之後,就開始為出門做客做準備。


    如果嶽文軒家裏隻有他一個人,怎麽都行,大夥兒就算是空著手過去,也不會覺得不好意思。


    但他家裏還有長輩,那就不能失禮了,至少要人手準備一份禮物。


    第一次出門做客,大家都挺重視,不但早早就把上門的禮物準備好,而且在出門之前還特意打扮了一番,雖然還沒到穿新衣服出門的地步,但至少也要穿的幹幹淨淨才算不失禮貌。


    看到大家出門的時候都拎上了禮物,嶽文軒也沒拒絕,反而還和大家開玩笑:


    “要是早知道你們都這麽懂禮貌,上門帶這麽多東西,我早就把你們請到家裏做客了。


    你們到了我家裏如果能矜持一點,吃飯的時候最好隻喝一碗湯,其他的什麽都不要動,那就更好了,我一定真心的歡迎你們每周都去做客。”


    王逸飛停下腳步,做出一副害怕的樣子,戰戰兢兢的說道:


    “文軒家裏不是開黑店的吧?聽他這麽說話,我心裏有點滲得慌。這個年頭大家都缺口肉吃,他不會把我們剁吧剁吧,包成了餃子餡吧?”


    何振英無所謂的說道:“他要是有這個想法,我們一定在旁邊幫忙,反正把你一個人剁吧了,就夠我們大夥吃一頓的了,我們怕啥?


    你個子大,身上的肉多,一頓肯定吃不完,剩下的那些肉還可以做成哈爾濱紅腸,我們以後再吃大列巴,就不愁沒有紅腸夾了。”


    王逸飛大吼道:“何振英!你還有完沒有完了?我帶來的大列巴和紅腸,你也沒少吃,怎麽就堵不住你的嘴呢?”


    “就這件事,我能連吃你三年,這才哪到哪兒,時間還長著呢。”看到王逸飛暴跳如雷的樣子,何振英別提多開心了。


    聽這兩個活寶鬥嘴,不管誰輸誰贏,大夥都挺開心。


    幾個同學頭一迴來家裏做客,嶽文軒已經提前迴家一趟,和家裏人打好了招唿。


    為了把嶽文軒的同學們招待好,家裏的人早就已經開始做準備,一行人進門的時候,全家人都在忙碌著。


    包括顧冰雪在內,嶽家一大家子人看到客人進門,都迎出了屋門。


    嶽文軒一一為眾人做介紹,他的幾個同學在嶽文軒的父母麵前還能保持沉穩,但看到顧冰雪和嶽紅纓之後,神情都有些拘謹。


    都是未婚青年,又身處這個時代,平常本來就很少和女同學接觸,突然間看到兩個比大明星還要漂亮的美女,要不是幾個人自恃人多勢眾,恐怕會更加緊張。


    進屋之後,幾個人把各自帶的禮物都放在堂屋裏,嶽文軒的父母又是一番客套。


    嶽錦江作為一家之主,客人上門,肯定要陪著聊上幾句。


    因為上門的是嶽文軒的幾個同學,大家都是同齡人,顧冰雪和嶽紅櫻也沒躲出去,怎麽也要熟悉熟悉,相互間說上幾句話,才算不失禮。


    顧冰雪泡好茶,給每人都倒了一杯,同時說道:


    “這是文軒從朋友那裏打劫來的明前龍井,用他自己的話來說,這叫劫富濟貧,你們要是不怕擔上和他一起分贓的惡名,就都嚐一嚐。


    要是覺得好,家裏還有一盒沒開封的茶葉,走的時候可以帶上。”


    “謝謝嫂子。”


    大夥兒聽顧冰雪這句話說的挺俏皮,有心跟著開幾句玩笑,但心裏都很拘謹,心裏的話也就沒說出來,隻能把自己穩重有禮的一麵表現出來。


    看到有點冷場,嶽文軒接話道:“你嫂子倒是大方,我好不容易打劫來兩盒極品明前龍井,自己還沒喝幾迴,就要被他送人。


    如果送的是高雅人士,那也就罷了,送給你們幾個,那分明就是牛嚼牡丹,還不如我自己留著慢慢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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