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考場上維持秩序的執法人員, 此時竟也不知所蹤。

    “那真不是我!我沒說話!”謝嘉樹辯駁道,原主的身體才十六歲, 嗓音仍舊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清亮,而那八號的嗓音比較特別,帶著一股子低沉暗啞。

    謝嘉樹想不明白, 明明是完全不同的兩種嗓音, 為何會有人認錯。

    那些考生卻個個都是睜著眼睛說瞎話,除了寥寥幾個有良心的,見此情景直接離去,剩下的將近四十個人將謝嘉樹二人團團圍住,齊齊指責二人。

    “不是我,不是我,我真的沒有誤導!”謝嘉樹用力的喊道,小心翼翼的護住懷中的三瓶藥液,和腰上掛著的那個藥鼎。

    “就是你們兩個, 狗東西, 刻意誤導我們,好自己考滿分是吧?”一號考生帶頭,眼神兇惡的盯著謝嘉樹和八號考生, 好似自己分低全都是因為這兩個滿分的人一般。

    一群考生如同一群惡狼一般,謝嘉樹覺得好似看見眾人眼睛裏冒出綠油油的光, 嘴巴裏露出鋒利尖銳的獠牙。

    “你們想幹什麽?”謝嘉樹問道, 心中頓覺不妙。

    “傻, 當然是打死我們泄憤咯。”八號考生像是沒事人一般說道。

    謝嘉樹看了他一眼, 再看看這群躍躍欲試的考生們,暗道一句我命休矣。

    “打死我們,他們也不會再加分……”謝嘉樹輕聲說道,生怕一個不注意觸怒這些兇狠的考生。

    “不能得分,但是能得到快樂呀。”八號考生理所當然的說道,像是絲毫不知要挨打的人是自己一般。

    謝嘉樹真的佩服八號考生,他已經嚇得腿都要軟了,但八號考生依舊是一副無所畏懼的模樣,“你不害怕嗎?”

    眾考生此時摩拳擦掌,似乎在想著從哪一個揍起一般。

    “不怕,大不了一死,我死了,誰也別想跑。”八號考生居然笑了出來。

    考生們的動作頓了頓,似乎從那種瘋狂的狀態中,抽離出一絲冷靜。

    “法不責眾,打死你們就跑!”一號考試見眾考生似乎要退卻了,立馬開口慫恿道。

    “是啊,法不責眾,但一共隻有這麽多個人,你以為四十來個算是‘眾’麽?大不了大家都不考了,一號還年輕,他反正還能參加下一次的考試。”八號考生開口說道。

    “你瞎說什麽!”一號考生趕忙反駁道。

    “是不是瞎說,你心中到底有沒有藏著別的心思,也隻有你自己知道了。”八號考生繼續說道。

    眾考生似乎都冷靜下來了,有已經快要接近二十歲的考生,此時看了一號考生一眼,直接道:“我還得迴去準備下一場考試,告辭。”

    那考生說完,便直接離去,這一下子如同觸動了什麽開關一般,一大堆看起來年紀偏大的考生也跟著離去。

    留下來的,仍舊有二十來個人,這些人大多看起來年輕,跟謝嘉樹差不多大。

    八號考生神色不改,閑閑的說道:“怎麽,仗著年紀小,還能再參加下一次考試,拚著這一次考試成績作廢,都要打死我們?”

    謝嘉樹見這二十多人聽了這話,頓時蠢蠢欲動起來,恨不得捂住八號考生的嘴,生怕他又火上澆油。

    “猶豫不決,要麽趕緊打死我們,要麽等前麵那群人舉報你們了,速戰速決,不然人沒打著還落一身騷。”八號不耐煩的說道。

    原本氣勢洶洶的眾人,聽了這話,徹底的冷靜了下來,又有一些考生離開了,人越來越少。

    謝嘉樹生怕他繼續激怒這些人,便拉了拉他的衣袖,那八號考生看了謝嘉樹一眼,倒是住了嘴。

    最後整個考場上,隻剩下一號、二號,還有謝嘉樹和八號考生。

    “今日算你們走運!”一號狠狠的一甩衣袖,便想轉身離開。

    “誰準許你離開了。”八號的聲音忽然提高了八度。

    一號看了他一眼,直接邁步便走。

    八號考生抬腳,用力一踢,一號頓時一個踉蹌,險些跌了個狗吃屎。

    “你找死!”一號轉身,舉起拳頭就要往八號臉上砸。

    八號看起來如同一個文弱書生一般,行動間卻如行雲流水,抬起右手,便準確的抓住了對方的拳頭,左手抬起,直接一拳打到一號的臉上。

    一號考生原本英俊帥氣的臉龐上,頓時多了一塊碩大的烏青。

    這還沒完,八號又是一記過肩摔,如同練過一般,直接將一號考生摔在地上。

    八號搓了搓手,看向二號。

    原本兇神惡煞的二號考生,此時往後退了兩步,有些害怕的神色。

    八號直接拿起旁邊的藥鼎,惡狠狠的往二號考生頭上一砸。

    謝嘉樹渾身一抖,看著八號,此時青年眼裏、臉上全都帶著暴戾的氣息,不似書生,反倒像從地獄放出的惡鬼。

    “不要招惹我。”

    八號的聲音,不高不低,卻直直的落入在場三人的耳朵裏,二號頭頂上流下一抹鮮血,人倒是沒有暈倒,看著八號,眼神中滿是畏懼。

    除了比武台,在城中任何地方比鬥,都是不準動用靈力的,八號打人,全憑身法。

    謝嘉樹戰戰兢兢的看著八號考生,暗道莫不是要輪到自己了,哪知那八號走向二號,在對方畏懼的眼神中,拿迴了自己的藥鼎,轉身深深的看了一眼謝嘉樹。

    謝嘉樹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還不走嗎?”八號語氣平淡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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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嘉樹趕忙點了點頭,慌不擇路的往外跑去。

    身後傳來八號低沉的笑聲。

    謝嘉樹一溜煙的跑出了考場外,正巧見到了翹首等待的齊敏之,兩人互相報了成績,謝嘉樹便急匆匆的跟他分別,頭也不迴的往家中跑去。

    家中依舊寂靜,謝嘉樹此時心中滿是後怕,一想到剛才那個場景,就覺得如同在生死線邊走了一遭一般,他在現代隻是一棵溫室裏的綠樹,除了經常戴綠帽子,幾乎沒有受過什麽挫折,穿越之前,他的記憶還停留在大卡車司機扭曲的臉龐,當時並沒有感受到多少痛苦就丟了性命。

    而這一刻,他是如此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那種死亡邊緣的恐懼、絕望,一號那個樣子,絕對是成心想要慫恿眾人打死他,若非八號考生一張利嘴,怕是二人都要不得好死了。

    謝嘉樹靠在院門邊,渾身癱軟著坐在地上,大口的唿吸著。

    “怎麽這麽久才迴來。”

    屋內突然響起男人的聲音。

    謝嘉樹顫抖了一下,驚恐的望去,待看到顧青岑,頓時鬆了一口氣。

    “你做什麽去了,怎麽這副模樣?”顧青岑不解的問道。

    謝嘉樹依舊委頓在地上,雙腿發軟,根本站不穩,待將事情前因後果跟著便宜爹說清楚之後,這人不僅不為他擔心,反而笑了起來。

    “你笑什麽!”

    看著便宜兒子滿臉都是不高興,顧青岑笑著說道:“我笑你蠢。”

    “哪裏……哪裏蠢了!”謝嘉樹追著問。

    “自己弱了吧唧的,還想幫別人,對自己的實力簡直一無所知。”顧青岑嘲諷道。

    謝嘉樹迴想起來,也知道若是第一時間開溜,恐怕也不會有人攔著。

    但即便如此想著,謝嘉樹依舊覺得,若是再來一次,恐怕自己還是會這麽做。

    顧青岑見兒子麵露思索,便道:“下次遇到這種情況,直接走就是了。”

    謝嘉樹神色突然鄭重起來,認認真真的看著顧青岑,道:“若我不幫,他或許也能依靠自己成功的解決此事。但我幫他,重要的不是幫他解決困境,而是在於這個‘我’。”

    顧青岑:???

    “你這是什麽意思?”顧青岑滿是疑惑。

    “重要的是我,是我怎麽想,怎麽做,我的內心想要幫助他,不是出於別的原因,僅僅是因為,他固然做了錯事,但錯不至此,我是這樣的人,所以決定了我會怎麽做事,心念通達,則戰無不勝,哪怕明知結果堪憂,我亦奮不顧身。”

    謝嘉樹不想讓自己成為一個滿心冷漠的人,嘉樹,嘉,意為嘉言懿行,他的名字承載著父親的寄托,他父親從未教過他退縮,也從未教過他收迴那隻幫助別人的手。

    顧青岑卻整個人都愣住了,喃喃道:“明知結果堪憂,我亦奮不顧身嗎……”

    “哪怕知道自己會死,你還是會幫他說話?”顧青岑問道。

    謝嘉樹鄭重的點了點頭。

    顧青岑如同想通了什麽一般,渾身氣勢一變,四周的靈力瘋狂的朝他身上湧去。

    謝嘉樹隻覺得渾身的靈力似乎不受控製一般,急躁的從他身體中抽離出去。

    那靈力匯聚成一條路徑,直直的往顧青岑的身體中湧去。

    謝嘉樹心中咯噔一下,靈力的流失帶來巨大的空虛感,這種空虛感帶來的後果,將會不堪設想。

    他早就不是剛來時的那個小白,顧青岑這種個情況,他何嚐不懂,這個便宜爹是要突破了,青山城的靈力本就不佳,謝嘉樹離顧青岑這般近,高階修士對低階修士天然壓製,若是外界靈力不夠,顧青岑就會將謝嘉樹身上的靈力吸幹。

    若真的不幸如此,謝嘉樹至少要跌落一個三境界。

    童試期間,跌到凝氣四層以下,直接取消考試資格……

    而顧青岑的突破,一旦被打斷,也許終生都無法再更進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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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改了前麵的bug,寫著寫著把年限寫錯了。熬夜碼字.jg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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