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布淑媛這顆棋子,要被對方給棄了,孫媳的意見是,不如就讓她這麽‘死’了吧,看看那些人後麵還能有什麽動作。”沁娘知道顧老爺子單獨獨她在院裏要跟她說什麽,她也不廢話,直接便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顧老爺子眸色深了深,他自然清楚她口中所說的讓布淑媛死去,並非真的看著她死,而是對外公布她的死訊,再看看能不能引蛇出洞。

    “你既已想好了,那便這麽辦吧,隻是這人就算是不死,也不能再留在顧家了。”顧老爺子眼眸複雜的閃了閃,但隨即便堅定起來,“讓她看看她的這些所謂的同夥最終是如何舍棄她的,她若醒悟,便讓她交待清楚,她若執迷不悟……”

    後麵的話,顧老爺子沒有再說下去,但沁娘卻已經懂了。

    若是執迷不悟,那麽顧家也沒有辦法容忍一個害群之馬的存在,畢竟,於整個家族而言,一個十幾年都不曾存在過的外孫女根本不算什麽。

    “我知道了,我會盡量誘使她交待出京城裏還有些什麽人的,不過,孫媳覺得,她未必知道全部。”沁娘眸光清澈的看著顧老爺子,“像她這樣的棋子,說不定還有許多,而這種已經曆經了一代的棋子,忠誠度並沒有第一代那麽強。”

    所以,像這樣不確定是不是如第一代那般十分忠心的棋子,苗疆那邊是不可能向她們透露太多的內幕的,就算按排她們行動,也隻是告訴她們到了目的地之後能找誰,如何行動,旁的,她多半也是不知道的。

    沁娘本意上也並不想殺布淑媛,可她若是不知悔改,那麽為了整個國家的安危和顧家的清譽,她也不能留她了。

    等到沁娘帶著鶯兒離開顧府的時候,天已經漸漸的暗了下來。

    小姑娘這一日顯然是玩得非常瘋,剛上馬車便有些昏昏欲睡了,沁娘生怕她睡著了又不想起來用晚膳,便讓秋桃在旁邊的飯鋪買了些肉粥過來,讓孩子在馬車裏先吃了點。

    小姑娘看到吃的以後頓時也不困了,若非天色已晚,顧老爺子是要留她們用完晚膳再走的,這會兒聞到香味兒,果斷決定吃飽了再睡。

    沁娘不時的給她擦著嘴角,戲謔道:“瞧你,吃點東西能把整張臉都弄花了,跟隻小貓似的,迴頭你爹爹迴來都不敢認了。”

    小姑娘歪了歪腦袋,發髻上的絲帶隨著她的晃動飄飄蕩蕩的,襯得她整張小臉更加靈動:“不會的,爹爹說鶯兒變成什麽樣他都認得,都喜歡。”

    說完,她又專注的開始喝她的粥了。

    等到她把粥喝完了,顧宅也近在眼前了。

    母女倆一前一後的下了馬車,朝著沁園走去。

    第二天一早,顧家老宅那邊便傳出消息,布淑媛死了,頓時,整個京城便嘩然了。

    那姑娘前幾天還活蹦亂跳的,且與京中各府的那些貴女結交得都不錯,還經常一起去永芳齋聽曲論畫,怎麽說死就死了?

    於是,便有人開始打聽了,這不打聽不要緊,一打聽都嚇了一跳,據說是被人謀害中毒死的。

    為此,還驚動了京兆尹,李牧一大早的便帶著無作去驗屍了,得出的結論的確是中毒而亡。

    京兆尹府還發出了指令,讓那些曾經與布姑娘有過交集的人自動去京兆尹府配合調查。

    一時間,京中那些曾經與布淑媛有過交集的貴女們全都慌了。

    誰都不想惹上官司,也不想被懷疑是自己殺了布淑媛,為此,那些貴女們不由紛說的便約在了月華樓聚集了起來。

    “怎麽辦?那布姑娘怎麽就死了呢?現在京兆尹要傳我們去也不知道想查問什麽,難不成,他懷疑是我們這些人裏頭有人害了她?”其中一個綠衫的圓臉姑娘焦急的說道。

    “誰知道呢?昨兒個還好好的,怎麽說死就死了呢?她一個沒有身份沒有地位的姑娘,就是身份再高,也不過是沾著顧家的光,說到底也是個無父無母沒有人撐腰的,誰能害這樣的人啊?”另一個青衣姑娘也皺著眉說道。

    “現在咱們怎麽辦啊?不會進了京兆尹便出不來了吧?我們可都還是未出閣的女子,若是進了京兆尹,日後還怎麽說人家啊?”第三個人也一臉愁苦的說道。

    “照我說,要不咱們一塊兒去吧,有道是法不擇眾,咱們又沒犯事兒,怕什麽。”

    “你說得輕巧,你一進去,別人可不管你犯沒犯事,那李牧也真是的,就不能在別處約我們分別查問嗎?非要去衙門,這進了衙門,誰知道他會如何對待我們。”

    七八個人頓時你一言我一語的爭論了起來,一時間誰也沒能爭出個勝負來,最後,還是孫家的次女孫柔開口道:“咱們在這裏爭論下去也不會有什麽結果,不如,我們直接去找李夫人問一下吧。”

    去李府找李夫人,那便不用去衙門了,她們有什麽話,也可以讓李夫人代為傳達,這樣,既全了她們的名聲,又配合了官府查案,在她看來,再好不過了。

    “孫二姑娘這個主意不錯,咱們現在就派人上李家遞個信,想必李大人聞訊也會趕迴府的,到時候他想知道什麽,讓李夫人來問便是。”那個綠衫的姑娘撫掌道,“還是孫二姑娘想得周道,我等剛才都急昏了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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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被誇的孫二姑娘靦腆一笑,垂下頭去,眼中飛快的閃過一抹銳芒,等她再次抬起頭來時,又恢複了那副靦腆羞澀的模樣。

    等到被派去的下人迴來報信後,一行人便浩浩蕩蕩出了月華樓,朝著李府而去。

    等到那群姑娘一走,原本坐在角落裏的一道人影便站起身來,往桌上放了一粒碎銀子,轉身也出了月華樓。

    這邊,沁娘剛從兵部出來,將從鐵鋪那邊趕製出來的兵器運過來與兵部做交接,清點完以後入了冊,暗衛便來報,說京中那些貴女去了李府。

    沁娘一聽便知道她們的想法,原本也沒太在意,但暗衛說,提出這個意見的是孫家的二姑娘,她便不由得頓住了腳步。

    這孫家說起來也算是皇親國戚,是前皇後許氏的娘家親戚,因著前皇後的關係,皇帝對孫家一向很恩厚,任光祿大夫,奉皇帝詔命行事,京中那些官員見麵都得給三分顏色。

    在京中地位很是不同。

    這些年來,隨著許皇後去逝,許皇後的那些親戚倒是很低調,就連當初太子謀反都不曾跳出來幫著一道,因此,皇帝也並沒有拿他們怎麽樣,還給予了同樣的信任。

    如今,這位孫家的二小姐卻與布淑媛有過交往嗎?

    孫家如今地位並未受到任何影響,從不屑與任何人刻意的結交,更不需要討好任何人,無端端的,為何要跟布淑媛這樣一個來曆不明的姑娘結交?

    這就很讓人深思了。

    “這孫二姑娘如此機靈,倒讓人很是意外,你讓要盯著點,看看她們去了李府以後都說了什麽。”沁娘說罷,便將暗衛給打發走了。

    等她迴到顧宅以後,劉管家立馬便來找她。

    “少夫人,懷州那邊傳來消息,近日總有人無故失蹤,而且,還都是青壯年和勞動作,一開始還隻是偶爾有一兩個,可漸漸的便越來越多,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那邊實在是無從查起,所以才傳書過來稟報。”劉管家沉聲說道。

    沁娘擰著眉頭,呢喃道:“無故失蹤?”

    劉管家點頭:“說起來,這些事情自打懷王遷往懷州以後便有了,隻不過,最開始的時候人數並不多,所以並沒有引起旁人的關注,也沒有人報官,可漸漸的人越來越多了,而且,有些村子幾乎已經沒有勞動力了。”

    所以,引起了關府的關注。

    而且,當地人特別信奉神明,還有一種說法,隻要人失蹤了,說不定便是被神靈招喚了,不能報官。

    所以他們的人一開始也沒注意到,隻是偶爾聽人議論起什麽被神明看中的人之類的,可再多問幾句,那些個老百姓便三兼其口,閉口不談了,生怕泄露了天機,遭到神明的報複。

    因此,這麽大的事情直到現在才有人傳迴來。

    “沒查到那些人失蹤都去了哪嗎?”沁娘問。

    “沒查出來,隻是,那裏發生了一個很奇怪的現象,就是每次有人失蹤,都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比如發洪水或者出現山間落石什麽的,每到這個時候,那些老百姓便會自動奉上那些年輕力壯的男子,以息神明的雷霆之怒。”

    所以,久而久之,那一帶年輕的男子幾乎都沒有了,如今隻要是一去到懷州,所到之處青一色的全是老人和婦人。

    而那些孩子長到十二三歲以後,等到下一次出現災難的時候,也會被村民們選出來奉獻給神明,漸漸的,那裏連男性的孩子都沒有多少了。

    懷州沒有了男丁,每年的那些勞作物都沒有人種收,因此,懷州一帶近年來已經欠下了一大筆的賦稅,懷州的知府這才意識到情況不妙,寫了折子往京城裏奏報。

    可也不知道怎麽迴事,往年的折子幾乎都遞不出懷州境地便被人給攔截了,因此,京城這邊從不知道那邊情況已到了這般境地。

    若非他們有人在那邊,根本不知道那邊已被人隻手遮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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