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氏一聽到“蛇”這個字眼,顯然還有些心有餘悸,身子也不由得抖了抖,得虧了是她身邊的嬤嬤給他擋了,若不然,她非得被那些蛇咬上一口不可。

    “是招蛇藥。”一道宏亮的聲音響起,隨即,沁娘便看到楊鴻風風火火的踏進了屋裏,他一進屋,便先問候了陸氏,“娘,您沒事吧?”

    陸氏搖了搖頭:“剛才大夫看過了,就是被嚇著了,倒是沒受傷,阿念還好吧?”

    剛才那一陣兵荒馬亂的,她們這些女眷都嚇壞了,也沒顧得上問一上句,這會兒見楊鴻進來,她第一句話便問了起來。

    “娘放心,她也就是被嚇著了下,倒沒什麽大事,畢竟是將門之女,膽子卻也沒那麽小,隻是,今日府中的蛇卻然是有些多,她顧忌著孩子,慌了些手腳,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就怕孩子被嚇著了,所以兒子便沒讓她過來。”

    楊鴻說著,便拎了張椅子往陸氏床邊坐下,滿眼關切又有些愧疚的看著她,也不知道楊家最近是不是又得罪了什麽人,若非他今日休沐正好在府中,怕是這府裏的女人孩子都要被那些蛇給害了。

    “大哥,你剛才說什麽招蛇藥?到底怎麽迴事?府中這些蛇,難不成是有人惡意放進來的?”沁娘敏銳的覺察到楊鴻在進門前說的第一句等方麵裏透著一股煞氣。

    “剛才命人將府裏上下都清理了一遍,我讓人把府裏的角角落落都查一遍,看看是哪裏出了批漏,京城裏怎麽會有蛇,而且,就算是有蛇也不可能一下子有這麽多,我甚至懷疑是不是被人惡意扔進來的。”

    可是他查問了一番,府裏的那些府衛並沒有瀆職懈怠,而且現在還是大白天,就算是有人往府裏扔蛇,光看這數量,也不可能不引人注意,更何況,府裏的那些侍衛都是他精心培養的,有人大白天的往府裏扔東西,他們不可能不知道。

    “侍衛將府中上下都仔細的查看了一番,找著了一些奇怪的藥,我便喚了大夫前來辨認,大夫說那是一種極為有效的招蛇藥,並非京城所特有,想必是從外麵帶進京的。”說到這裏,楊鴻的臉色便沉了下去。

    有人居然神不知鬼不覺的往他們府裏放了這樣的藥,想來謀算著要害他們楊家也不是一日兩日了。

    “看來,這府中有人被收買了。”沁娘眉眼沉了沉,說道。

    若非是有人被收買了,又有誰能輕易的到這府中來往各個角落裏放這種藥?

    而且,這藥想來放了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否則怎麽能將藏在城外的那些蛇都招了過來。

    “我已命人去查了,府中就那麽些人,且近日也沒有添過什麽新人,多數都是些老人了,應該很容易查的。”楊鴻說著,寬慰了一句,“不過是要你迴娘家看看罷了,你不需要過多的擔憂。”

    沁娘想,如今母親也看過了,想來也沒什麽事,她便起身:“奶奶呢?她可有被嚇著?”

    沁娘想,她怎麽竟把那老太太給忘了,迴頭要讓老太太知道了該有多傷心。

    也怪她急糊塗了,楊管家瞧著她一進門便讓她先來陸氏的院子,搞得她還以為陸氏受了傷,便也沒想那麽多,直接就過來了。

    “你放心,奶奶無事,她老人家畢竟是活了大半輩子了,什麽場麵沒見過?她最初的確是被嚇得不輕,聽說她院裏的丫鬟都嚇得到處亂躥,倒是她很快就鎮定下來了,讓貼身的嬤嬤去拿雄黃酒來灑上,倒也無事。”楊鴻說道。

    若不然,他也不會讓楊管家直接在府門處等著她,讓她直接來了陸氏的院子。

    “沒事就好。”沁娘鬆了口氣,語氣凝重的說道,“不管怎麽樣,府裏的這些人還是要好好的查問一番,萬一要是出了背主之人,可絕不能姑息了。”

    楊鴻點頭。

    “好了,我這裏也沒什麽事了,你去你奶奶院裏瞧瞧吧。”陸氏說著,在女兒手背上拍了一把,說道。

    沁娘點頭,起身福了福道:“那女兒先去看奶奶。”

    剛才在顧宅聽那小廝匯報說楊家的女眷都被嚇得不輕,害她擔心了一路,如今看來似乎也隻有陸氏被嚇到了而已。

    幸好,大家都沒有受傷。

    沁娘出了陸氏的院子,疾步往楊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楊老夫人院裏倒是有些熱鬧,滿府的丫鬟婆子跪了一地,看起來似乎正在受審,沁娘一進到屋內,楊老夫人便衝她招手:“沁兒迴來了,來,快過來。”

    沁娘掃了一眼跪了一屋子的那些下人,腳步飛快的朝著楊老夫人走去:“奶奶,您這是?”

    楊老夫人眉眼一沉,說道:“府裏被人放了招蛇藥的事情,想必你也已經知道了,我就是要看看,到底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居然敢往府裏放這些東西。”

    沁娘一聽,便了然了。

    楊老夫人當年嫁給楊老爺子的時候,楊老爺子還隻是個初入官場的毛頭小子,常常被人使絆子,若非楊老夫人幫襯著,怕是沒有楊家現在這般風光。

    那些陰謀手段她見多了,那些個往各府裏插些人手或者收買人心的手段她也不是沒領略過,所以,楊鴻一說府裏有招蛇藥,她立馬就明白了。

    府裏定是出了背主之人,若不然,好端端的哪裏來的招蛇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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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審下人的手段,已經二十多年不曾使過了,以至於讓這些人都以為,她目前隻是個整日裏混吃等死的老太太。

    楊老夫人麵色陰沉的看著地上跪著的那些人,問身邊的嬤嬤:“人都齊了?”

    那嬤嬤是跟了楊老夫人幾十年的,辦事情一向麻溜,楊老夫人一個眼神她便知道她要做什麽,當即,她便迴道:“迴老夫人,似乎還差了個叫春秋的丫頭。”

    楊老夫人聞言,眉眼一跳,那嬤嬤立馬又道:“府裏上下都找過了,就是找不著那丫頭,不知道去哪了,門房婆子說,並未瞧見她出府。”

    楊老夫人一聽,臉色瞬間難看起來:“多派些人去找,看看有沒有藏在哪個角落裏。”

    “是。”那嬤嬤應了一聲,領著幾個人又出去了。

    沁娘知道楊老夫人做事情素來有章法,也不打算插手,隻是安靜的坐在一旁喝茶。

    那跪了一地的眾人瑟瑟發抖,臉色白得如紙一般,想哭卻又不敢哭。

    屋子裏靜了好一會兒,楊老夫人這才開口道:“沁兒,你覺得,那個叫春桃的丫頭還有活路嗎?”

    沁娘見楊老夫人問她,便放下茶盅,認真的說道:“孫女覺得,這人巴成是活不成了。”

    畢竟,做了這等事情,被抓到了也是個死,不若自己尋個地方了結了自己,還能保全身後的親人。

    不多時,就見之前出去的那個嬤嬤又迴來了,她步伐匆匆,且麵色有些沉,她走到楊老夫人跟前,小聲的匯報道:“老夫人,那個丫頭投井死了。”

    楊老夫人抿著唇,沒說話。

    對於這個消息,沁娘卻並不驚訝,因為,她若是那幕後之人,她也不會留春桃的性命,畢竟,隻有死人才能做到守口如瓶。

    她今日能出買楊家,誰知道她明日會不會再反咬自己一口。

    對於這些手段,她早就在唐婉身上領教過無數迴了,那個女人,對於殺人滅口這一招,是用得爐火純清。

    “春桃的家裏似乎就還有一個妹妹,卻在幾天前就被送出城了,春桃房間裏也尋到了一些藥物的殘渣,看來,的確是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坑了楊家無疑了。”老嬤嬤沉聲說道。

    楊老夫人捏緊了手中的給珠串,眸色深了深。

    良久,她才緩緩開口道:“散了吧。”

    既然人都已經死了,想來再審這些人也是審不出什麽東西來的,再讓她們繼續在這裏跪著也無用。

    “老夫人發話了,還不快滾出去幹活去。”老嬤嬤轉過臉,衝著那跪了一地的丫鬟沉聲說道。

    “是。”那些人如蒙大赦,連忙爬了起來,弓著背,飛快的逃了出去。

    府中這些下人就沒有幾個不怕楊老夫人的,她們還真怕萬一找不著兇手便要拿她們來一一烤打,畢竟,老夫人的手段,她們也是聽過一些的。

    待到外人都出去了,屋子裏就隻有祖孫二人,沁娘這才開口道:“奶奶,聽說這種藥並非京城所有,這種招蛇蟲鼠蟻的法子,苗人一向很擅於用,你說,是不是苗人有探子進京了?”

    對於這個猜想,她並非大膽,因為,早在戰事四起的時候,她便想到了。

    苗人一向多詐,前前後後也不知道求合了多少迴了,可每次不到三五年,便又要卷土重來一次,而且,他們最擅於將探子打入敵國內部了,若非用這樣的手段,憑他們一個彈丸之地,也敢來挑戰東臨這等大國?

    “苗疆探子麽?”楊老夫人似乎也為她的這個想法吃驚了一下,不過很快將胸口的波瀾壓了下去,細細的思索了一迴她所說的話,點頭道,“也不是不可能。沁兒,隻怕這些苗人來者不善,你們平日裏也要小心一些。”

    她已經一把年紀了,自然是什麽都不怕的,可就怕這些兒孫出點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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