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懷原本還有些漫不經心的臉上,在一聽到火器圖這三個字眼的時候,眼睛陡然便迸射出一抹厲光。

    他雖然待在這個不毛之地長達一年多的時間,可並不代表他就對京中的事情一無所知,他知道相比起他在京中的時候,顧琛現如今已經能將火器改良到一槍能射幾百米了。

    這比弓箭殺傷力更大,誰不想得到這樣的神兵利器?

    若是讓他得了,他哪裏還會裝傻充愣的窩在這個鳥地方,他早殺迴京城了。

    這天下是他的,除了他之外,他不會讓給任何人!

    “你有火器圖?”宋懷也不介意讓對方知道自己的興趣所在,反正,任何人都不可能不對這樣的東西感興趣。

    “對啊,我一得了此圖,就千裏迢迢的過來找太子殿下了,太子殿下,我們來做一筆交易吧。”唐婉靜靜的看著宋懷,一口一個“太子殿下”的叫著,宋懷也一直沒有糾正她,她就知道,在這個人心裏,他仍舊是太子。

    這東臨唯一的太子。

    一個人隻要有欲望,不甘於現狀,那麽,就好辦了。

    多年在商場浸淫唐婉自是很會拿捏人心,她很清楚,她跟宋懷是同一種人,她不甘心,難道宋懷就甘心嗎?

    自己苦心經營這麽多年,現在憑什麽要便宜了別人?

    “你先把圖拿出,我們再談別的。”宋懷直起身來,將空杯子往一邊的矮桌上一放,朝她伸出一隻手,“你不必擔心我會昧了你的圖紙,反正,你既然能來找本王,也不可能隻有唯一的一份,是嗎?”

    唐婉這樣精明的生意人,做事情自然不可能不給自己留後路,而且,當初她不就是因為這張圖,才嫁到顧家的嗎?

    又想用同一招來糊弄他?門都沒有!

    唐婉自然也看出了宋懷眼裏的戒備與質疑,她也沒囉嗦,很幹脆的就掏出一張紙,遞了過去。

    ……

    京城。

    一轉眼,沁娘與顧琛的孩子便滿月了,他們在府中辦了一場簡單的滿月宴。

    原本按著顧琛的想法,他是想大辦的,可是,沁娘覺得太招謠不好,畢竟,他們如今已不是官,不過是平頭老百姓。

    而且,東臨對於辦宴會也有著明文的規定,老百姓辦的宴會是什麽規格,就是什麽規格,若是逾越了,到時候難免要惹上一些麻煩。

    經過一個月的調事,顧琛肩上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雖說還有些疼,但也沒什麽大礙了。

    送走了前來吃酒的賓客後,沁娘抱著孩子喂了點奶,看到顧琛進來,她才忍不住問了句憋了一個月的話:“你之前去見那個大牛,到底怎麽迴事?”

    之前因為生孩子,後麵又生出了許多別的事情來,她便一直沒有來得及問,而且,心裏因著前世的事情,對顧琛多少還有些膈應,自然也就做不到關切如初。

    “你總算問出來了,我還以為你不關心這件事了。”顧琛一屁股在她身邊坐下,將她攬在懷裏,低頭逗著沁娘懷裏的孩子。

    沁娘沒好氣的推開了他:“別整日裏眼睛就知道盯著孩子看,跟你說正事呢。”

    這傷都快好全了,都沒主動交待一下他到底是怎麽受的傷,還要她主動來問,委實不像話。

    “你吃醋啊?”顧琛抬頭看著她,眉眼間皆是笑意,“你放心,我除了看孩子,還看你。”

    沁娘被他說得沒來由得有些臉熱,搞得好像她連女兒都妒忌一般,她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問你正事呢,還有你這傷,你不是說你身手了得嗎?你是如何受的傷?”

    顧琛知道不能再逗了,再逗真要生氣了。

    夫人生氣後果很嚴重。

    顧琛一向懂得見好就收,他於是正襟危坐,幹咳了兩聲道:“那大牛的確是有些狡猾,他把我誘到了一處密林,想要殺我,我是故意被他打中的,然後,他人是跑了沒錯,可我也因此得到了他的蹤跡。”

    他說到這裏,沁娘的臉色就變了。

    顧琛連忙舉起雙手,解釋道:“我發誓,我真的算好了他那一槍打過來不會打中要傷才沒有閃避的,而且,若不被他打上一迴,我怎麽能知道他盜走的火器圖是哪種級別的。”

    大牛雖說在鐵鋪裏做了幾年的學徒,而且也深受程鐵牛的信任,可那火器圖也不是什麽饅頭點心,隨便就讓人得了去。

    而且,能夠看到那張改良圖的人,就隻有鐵牛和巴圖而已,除此之外,那些徒弟也不過是參與了製造的某個環節,要想全部組合起來,畫出一張完整的圖,還是比較難的。

    那個大牛平日裏經手的武器就算都看上一眼,他也很難做到像個專業的製圖人一般,一眼就能將裏麵的機件全都畫出來,所以,他隻能一天畫一點,一次畫一點。

    等到他確信他的圖完美了,他就找了個機會,趁著大家不注意,跑路了。

    他一跑,顧琛手底下的人就知道了,那大牛自認為跑不過顧琛手底下的這些人,於是便出了險招,要單獨約見顧琛。

    顧琛去赴約,那人原本也不是真想殺顧琛,但最少他想打傷他,然後以他為質,讓他放自己走。

    可是他沒想到顧琛的人竟還能找到他,於是慌不擇路的又跑了。

    “那,人究竟抓到了沒有?”沁娘問,“他一個人怎麽可能跑得過你手底下那麽多人。”

    顧琛扯了扯唇角道:“他的確是跑不了,可架不住他還有同黨,也就是說,從他手上收迴來的那張圖,我們並不能保證是唯一的一張。”

    說到這個,顧琛的眉頭就擰成了團。

    雖說這大牛畫圖的技術不怎麽樣,可架不住他的同夥裏有人懂啊,這圖要是萬一他有個備份,而且用了聲東擊西之計一邊吸引他們注意,一邊把圖用另外一個途徑傳出去了,那麽後果也是很難想象的。

    而且,之膠他就一直懷疑還有一處秘密的礦山,如今宋熹倒了,宋清也倒了,就連他的後都被連根拔除了,他已經讓人審過了,根本沒有人知道什麽礦山的事情。

    也就是說,那礦山不在他們手裏,那麽會在誰手裏?

    “看來,我們還是低估了對方。”沁娘說,“一開始我們就懷疑那礦山是在宋熹手上,而那個小魚悄悄的去天牢裏看過宋熹後,跟宋熹做了某種交易,宋熹就把自己手裏的資料和勢力都交給了他,如今看來,似乎不是這麽迴事。”

    小魚是陵王宋清一黨的人,可宋清的死跟宋熹多多少少都脫不了幹係,他們兩方的結盟,必然不會很緊密,大家都會留一手。

    如此看來,事情似乎又麻煩了。

    “好了,我們不想那些了,隻要對方沒有跑出東臨,就鬧不出什麽花樣來,我已告知三殿下,讓他派人到各個關口下通牒,尤其是那些做國外貿易的,一定要嚴加盤查,不會讓他們有機會把圖紙遞出東臨的。”

    顧琛話雖如此說,可世事無絕對,這世上哪有百密無一疏的事情?

    “看來我們還要抓緊時間研製出別的能夠克製住火器的武器才行,否則,這萬一戰事一起,受苦的還是我們東臨的老百姓。”沁娘一邊說,一邊捏著女兒細軟的小手說道。

    小姑娘乖巧的躺在她懷裏,似乎感覺到雙親的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身上了,她不由得“咿呀”叫了兩聲,想要搏取一些關注。

    顧琛勾了勾唇,伸手握住她的另一隻小手,配合著她搖了搖,小姑娘目的達成,咯咯的笑了起來。

    “這丫頭還真是好哄。”顧琛說著,伸出一指在她的小臉上點了點,小姑娘笑得眼睛都彎成了一條線,小舌頭還不時的吐了吐,吐出兩個泡泡來。

    “一看就是個性個好的,也不知道將來會便宜哪家臭小子。”沁娘說著,挑起了半邊眉毛看向顧琛。

    顧琛聞言,臉色一垮,明顯很抗拒沁娘的這個假設,他抿了抿嘴道:“不管是哪家的,想娶我家姑娘,不脫層皮他想都不要想。”

    說著,他冷笑了一聲,仿佛已經看到了有某個臭小子要跑到他麵前來求娶她的女兒了一樣,女婿和嶽父什麽的,永遠不可能真的做到和平共處。

    “你要把人給打殘了,當心女兒跟你絕決。”沁娘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就像我這般,你可知道,我爹娘可是差點就要跟我決裂了。”

    一想到前世做的那些蠢事,沁娘就覺得無比的心驚,她雖然希望自己的女兒以後能找一個真心待她的人,可她也不希望她被人騙,並且像她一樣,為了一個男人,不惜自生養自己的父母決裂。

    雖說這一世很多事情都不一樣了,顧琛還是愛她,隻是最初的時候,用錯了方法。

    可若非她重活一世,誰又知道顧琛心裏到底愛的是誰呢?

    “是我不好,如果一開始,我試著換一種方式取得你家裏人的認同,就不會造成那樣的局麵了。”顧琛一臉愧疚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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