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鴻都懵了,竟一時沒反應過來,就那麽眼睜睜的看著一向動口不動手的楊元海揮起拳頭,毫不留情的就朝著單長風砸了過去。

    “嗷~”

    單長風怪叫了一聲,那張寫滿了褶子的臉上生生的挨了一拳,整個人被這股力道打得偏向一邊,踉蹌了幾步才生生穩住身形,那半邊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

    他捂著被打腫的那半邊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對方。

    剛才他那般激他,他都忍著沒有動手,沒想到他現在竟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直接就動手了。

    他還以為,以楊元海的性子,即便是要對他動手,怎麽著也得隱秘一些,剛才在台階上那般激他他都能忍住沒動手,說不定他會等到事後在背後偷偷派人對他下手。

    沒想到,他居然如此猖狂。

    “你……”他剛要張口,卻冷不丁的又挨了一拳。

    這一拳打在另外一邊臉上,而且,相較於剛才那一拳,這一拳的力道顯然更重,直接就將單長風給打得摔到了地上。

    楊家雖是文官世家,可楊家的男兒也並非全是些隻會讀書的文弱書生,若不然也不能養出楊鴻這樣的兒子了,所以,楊元海這揍人的力道,遠遠要比那些個普通的文官要強不少。

    單長風沒料到他居然當著這麽多老百姓的麵就開始公然對他施暴了,而且半分也沒留情,直打得他生生的吐出一口血水來,連帶著還吐出了兩顆牙。

    “楊元海,你居然敢公然毆打朝廷命官,我一定要到陛下麵前控告你!”單長風從地上爬起來,捂著被打疼的兩邊臉,怒氣騰騰的說道。

    原本他就是打算來逼楊元海當著所有人的麵對他動手的,如今他動手了,豈不是正合他的心意?

    隻要把這件事情鬧大了,那麽他就不怕他們單家找不到一個重迴當年鼎盛的機會。

    單長風心裏的盤算,楊元海一清二楚,他楊家也沒有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與其讓對方一直在這裏造謠,不如就讓事情鬧得人盡皆知好了,他倒要看看,這紅口白牙張嘴胡說的人到底能拿出什麽樣的證據來證明他自己的說法。

    “單長風,你不必在這裏故做委屈,你百般的激我,不就是想要去禦前告狀嗎?那就去吧,我也正好想看看,你在陛下麵前,能說出什麽花樣來。”楊元海兩拳過後心中的火氣平順了不少,而且,在單長風極力醞釀著怒火的時候,他的怒氣也平緩了不少。

    沁娘說得不錯,想要把單家這對不要臉的父子徹底的閉嘴,就得從源頭上堵住他們的嘴,楊家這個時候越是遮掩,就越容易讓外界上指指點點,諸多猜測。

    既然對方想鬧大,那他們就不防讓他鬧得更大一些,反正他們楊家身正不怕影子歪。

    “現在宮門還未落鎖,隻要單大人能遞牌子進得到宮裏,單大人就盡管去好了,反正我們楊家在這京中數十年,也不是被嚇大的。”楊元海不卑不亢的說完以後,拉著楊鴻便往楊府裏麵走。

    楊府的大門開了一角又合上,片刻後便歸於平靜,仿佛剛才跟單長風爭執的場麵從未存在過一般,而那些看熱鬧的老百姓見主角都走了,自然也就跟著散了。

    隻不過,這件事情還是被人三三兩兩的議論了起來。

    單長風被關在了門外,整個臉背著光,竟讓人一時間瞧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片刻之後,單長風也離開了。

    一場鬧劇就這麽虎頭蛇尾的收場了。

    馬車裏的沁娘看了半天,著實唏噓了一把:“我原以為像這等上不得台麵的白蓮白手段隻有女人才會有,卻沒想到男人做起來,竟半分都不比女人差,你瞧瞧剛才那單家老爺從台階上摔下來的模樣,嘖,就算是皇帝後宮裏的那些女人都沒這般能狠得起心來的吧。”

    這種橋段,隻有在話本子裏才能瞧見,今日算是讓她大開了眼界。

    “你不進去?”顧琛挑眉問。

    沁娘放下簾子,搖頭道:“我想我爹跟大哥能應對,我畢竟是個已經出嫁的女兒,總是插手娘家的事情也不是好,我們且在暗中盯著吧,隻要適時的推把手便好。”

    顧琛點頭,吩咐車夫駕車迴府。

    “我還以為你在楊家的事情上,要處處親力親為呢。”顧琛扯了扯唇角道,“畢竟,剛出嫁那會兒你可沒當自己是已嫁人的女兒,楊家的事情,不論大小,你哪件事情不插手的?就連你大哥娶誰你都要管。”

    沁娘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我以前是為了什麽才對楊家如此上心你不知道嗎?你自己又做了什麽你莫不是忘記了?”

    猛然間被翻舊賬,顧琛頓時便偃旗息鼓了,他摸了摸鼻子,一臉不自然的說道:“我也不過是嚇唬一下你們,又沒真打算對楊家怎麽樣,更不可能對你的親人如何,還不都是因為你自己迴了一趟娘家後,便突然改了口變了卦,我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情。”

    當時,一聽沁娘不願意嫁給他,他隻想用最直接有效的方法將她娶進家門,哪裏顧得了那麽多。

    而且,在那之後他也的確是沒有再對楊家做什麽了,可她卻總當他是個惡人,處處防著他,時時忌憚著他,就好像他真的是一個萬惡之人似的。

    被提及了往事,沁娘心裏也有些百味陳雜,而且,對於那些已經千帆過境的恩怨情仇,她也不願意去多想了,好不容易重來一迴,如今顧琛依然在意她,而她心裏也有她,那麽她便再給彼此一個機會,好好的過上一世沒能過完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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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都過去了。”沁娘不太願意再提及那些舊事,雖然那些都是上一世的事情了,可畢竟上一世所經曆的那些痛,不管過了多久,迴憶起來的時候都有如昨日,令人心痛。

    “嗯,以後我們都好好的。”顧琛握著她的手,也看出了她眼底的複雜情緒,知道有些事情她還是不願意跟他說,沒關係,他可以等,等到她心甘情願的對他坦白為止。

    馬車駛迴顧宅,二人一路風塵仆仆的趕迴來,這個時候大家都很疲累了,顧琛將沁娘送到沁園,說:“今日迴京,陛下還等著我進宮複命,你晚膳就不必等我了,餓了就先吃,我何時迴來還得另說,火器之事不是小事,總要跟陛下匯報一遍,等這京中大局已定,我們就不必再管這些事情了。”

    沁娘點頭,雖然也心疼他這個時候還要進宮,搞不好皇帝還要派差事給他連夜辦,但她也不是個沒有大局觀的女人,她知道哪頭輕哪頭重。

    “你快去吧,若是陛下沒有吩咐,指不定還能趕在宵禁前迴來呢。”沁娘說道。

    顧琛點頭,轉身大步的朝著府門外走去。

    沁娘歎了口氣,食君之碌,擔君之憂,如今的京城,看著好像風平浪靜,實則暗藏洶湧,一個不慎,就得累及全族。

    顧琛進宮去的確是為了匯報火器的事宜,不過,這幾天單家這對父子鬧出的動靜,他覺得也該進宮去給皇帝上點眼藥了。

    單家父子擅自迴京,且不說是不是陛下應允的,就單說單家要對上楊家,皇帝也萬不可能會幫著單家。

    畢竟,當年單家站錯了隊,若非他們並未犯下什麽不可挽迴的大錯,皇帝也不可能輕易的就放過他們一族,讓他們舉家遷出京城,雖是放野在外,但好歹還能偏安一方。

    如今這才過了二十多年的安定生活,這對父子又不消停的想要迴京折騰出點什麽來,皇帝除非是傻子才會縱著他們。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得進宮去先給皇帝說一聲,順便看看到底是誰把這兩個人給弄迴京的。

    顧琛離開以後,沁娘便讓人打水沐浴,瑞嬤嬤將府中的內務跟她一一匯報了一遍,順道將這大半年來沁娘名下或有紅利的鋪子裏的盈利情況與她細細的說了一遍。

    末了,她有些欲言又止,秋桃給沁娘絞著濕漉漉的頭發,沁娘瞧出了些端倪,問:“瑞嬤嬤,還有什麽不方便說的嗎?”

    她不過離京三天,莫不是她在不的這幾天裏,這府中還有什麽事情?

    瑞嬤嬤猶豫了好一會兒,在腦子裏組織了一下措辭,這才緩緩開口道:“前兩日,江貴妃派了人去陸府派口風,像是瞧上了陸家的姑娘。”

    隻是不確定是哪一個。

    沁娘瞪大了眼睛,好一會兒才扭頭看向瑞嬤嬤問:“江貴妃相中了我外祖家的表妹?”

    瑞嬤嬤點了點頭:“這個事情原本我們都是無從知道的,但我姐姐之前一直在宮裏,有些人脈,江貴妃的人一出宮,她便得到了消息,隨後老奴跟陸府的那些下人打聽過,她們雖口風極緊,可卻也露出了一些破綻,老奴覺得,這件事情十有八九錯不了了。”

    “這江貴妃要與陸家結親是為了什麽?”沁娘呢喃道。

    陸家雖說也是書香門弟,陸老爺子也在朝為官,陸家的兒子及子侄們,也都有人入仕,可陸家的門眉,當不至於被皇家看在眼裏吧?

    這江貴妃要與陸家結親,打的是什麽算盤?

    “小姐,依老奴對陸老爺子的了解,他應當不願與皇家結親,隻不過,陸家那些未出閣的姑娘們,可就不這麽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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