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園園眼神古怪的看著她:“隨著父母舉家遷離京城,去到一個沒有人認識你的地方,重新找一如意郎君,豈不是更好嗎?”

    她不明白,這擺明了是送上門來的好事情,這明華縣主有何好想不開的?

    難不成,父母都要離開京城了,她要一個人留下來享福?

    “是啊,原本我也是這麽打算的啊,可皇帝舅舅說了,讓王家舉家遷離京城那是因為我父親失職被貶的,可我又沒犯事兒,不必隨父母一道被貶出京城。”

    說著,明華縣主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淒然的笑了起來,整個人站在人群裏,顯得柔弱無力得可憐,“我連想陪著父母一道迴鄉都不可能,你們說,我日後還有什麽好的?”

    一個沒有父母兄弟做為後盾的女人,就算是嫁了出去,也不會得夫家高看的,她說得好聽點是皇帝的外甥女,身體裏也流了一部分的皇家血液,可說到底還是天家無情,在權利麵前,親骨肉都可以舍棄,就別說她一個外甥女了。

    皇帝擺明了就是要故意將她留在京城,好用來牽製長公主,就算她再想有什麽動作,也要想想自己的女兒。

    事到如今,明華縣主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女孩了,她這幾個月,經曆了人情冷暖,她還不至於那麽天真的以為,皇帝真的會顧及骨肉親情,放她隨父母一道離去。

    若非當初被楊沁顏算計了,她又何至於落到今天這般田地?

    說起來,都怪她!

    明華縣主看向沁娘的眼神更冷了:“楊沁顏,從今以後,你看到我最好繞著走,否則,我見你一次殺你一次,有本事,你便讓京兆尹過來抓我,最好判我一個死刑,否則,你這輩子也沒想安寧。”

    說完,她捂著被踢疼的地方,憤憤的轉身走了。

    方園園無語的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對沁娘道:“這人腦子是不是被踢壞了?我剛才明明隻踹了她的肚子啊,可我怎麽覺得她腦子也壞掉了,那次在沐家的事情,分明就是她自己先起了歹毒的心思,想要算計阿念,結果算計不成反被人算計了,她倒是理直氣壯的賴起別人來了。”

    難不成,真要讓沐知念中了她的計,乖乖的躺在屋子裏等著她領著大家來捉.女.幹嗎?

    這是什麽道理!

    “算了,別管她了,下次她若再來,就報官。”沁娘也懶得理她,畢竟,即將要嫁給榮威,這對一個女人來說,已經是最大的折磨和懲罰了,這皇帝也真是狠心,王家被貶了,居然不讓王家的女兒跟著一道走。

    說起來,也的確是天家無情,在皇帝心裏,隻有政權穩固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可以利用。

    “也對,讓榮家來收拾她吧,現在先讓她婚前恐懼一下,日後還有得她受的。”方園園說著,拖著沁娘上了馬車,重新把注意力轉迴到了新戲班子上,“聽說這陳家班的新戲挺有意思的,人家排的都是一些老戲,什麽女附馬啊,女狀元啊之類的,但這個戲班子不同,他們排的都是一些豪門新貴裏發生的真事,那些見不得人的陰私,經他們往台上那麽一演,簡直就活了。”

    方園園越說越起勁兒,都恨不得馬車能飛天,立馬就飛到戲院門口去。

    沁娘跟方園園的馬車一走,身後便走出一少一老兩主仆來,老的那個看起來約摸五十歲,看著像個大管家,少的那個大約二十出頭,長像俊美。

    “主子,她身邊那位好像是方家的大小姐,會一些武藝,不過武功不高,要不要屬下去把人給引開?”年紀大的那個恭敬的詢問道。

    “不急,你去通知岑風,讓他立馬去陳家班見機行事。”俊美的男子眸色動了動,淡淡的說道。

    “那主子,您現在要迴府還是跟上?”老管家又問。

    男子沉思了一會兒,甩開折扇道:“跟上吧,我也很想看看,顧琛和宋懷都爭著想要得到的女人,究竟有何不同。”

    說著,他抬步上了自己的馬車,老管家立馬跳到車轅上,駕著馬車,飛快的朝著陳家班的戲園子駛去。

    ……

    沁娘跟方園園進了戲園子的時候,發現裏麵人還挺多,戲園子裏的小廝將她們領到二樓的看台上,找了個欄杆邊的位置,並給她們遞上了戲折子。

    “小哥兒,你們這最夥的戲是哪一出?”方園園一邊翻著戲折子一邊問。

    “兩位夫人,我們陳家班最近最火的,當屬《飛將軍單騎闖夜城了》,兩位若是不喜歡這等武打戲,可以聽一聽最近新排的《西夫人》和《夜十郎》,今日來的,都是來聽新戲的,兩位可以點上兩壺茶和點心,坐在這裏慢慢聽。”小廝極會說話,一張口便給她們推薦了好幾部戲。

    “若不然,二位先坐著聽一會兒,迴頭想起了再點也成,折子上也有大概的故事內容,你們可以先看,小的現在去給二位上點吃的來。”

    說完,他麻溜的跑下了樓。

    方園園翻著手裏的戲折子,眼睛亮晶晶的指著其中一部戲道:“沁姐姐,就是這一部,我覺得這夜十郎不錯啊,我老早些天就聽我娘說了,她赴宴的時候聽過,據說是根據某個世家內宅裏的真實故事改編的,一般人都不敢這麽唱的,這陳家班還真是大膽,竟敢借戲諷今,我們今日反正也出來了,就好好的聽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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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她又一連翻看了好幾個,內容都是以前沒聽過了,她都喜歡。

    “行吧,你點吧。”沁娘合上自己的戲折子,放到一旁,朝著下麵戲台子看了一眼,“現在唱的是哪一出?”

    這時,小廝剛才端著滿盤的點心和兩壺茶水上來了,聽到她的話,飛快的接了一句:“這位夫人,下一場剛好要唱的就是夜十郎,兩位不妨先喝著,慢慢聽聽,迴頭想要點哪一出了,再搖一下您手邊的鈴,小的就立馬上來給你們點。”

    說著,他指了指欄杆邊上的柱子,柱子旁邊掛了一根繩,隻要輕輕的拽,上麵的鈴就會響,倒也十分方便。

    “行了,你先下去吧。”方園園揮手將人打發了,然後捏了塊點心憑欄往下看了起來。

    “阿園,那邊那個是不是長樂郡王?”沁娘環顧了一下四周,突然在對麵的男客那邊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對方似乎也看到了她,還隔空衝她點了點頭,搞得她一臉莫名。

    她跟長樂郡王似乎不熟吧,公開場合裏都沒有說過幾次話,第一次見麵也就是在上迴的馬球賽上,當時若非牽扯到了她身上,她是半句話也跟這位長樂郡王攀不上的。

    而且,以他的身份,居然還會主動跟她打招唿,真是奇了。

    “可不就是麽?”方園園順著她下巴所指的方向,也看到了那人,雖然一副平民打扮,穿得十分低調,可那張臉實在是太過突出了,她就是想裝作不認識都難。

    皇帝子弟的臉都長得不差,而且大多都有幾分神似,宋懷是溫潤型的,宋玉散漫中透著幾分鋒利,而長樂郡王那張臉雖然每時每刻都在笑,可那笑容背後,總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沁娘很不喜歡他這樣的,總覺得被這樣的人盯上必然沒什麽好事,他比之當初的宋懷更讓人覺得陰險。

    “不用管他,我們聽我們的戲。”方園園渾不在意的說道,對方在男客席座那邊,她們兩個女人,若專程跑過去找招唿,似乎又顯得有些太過了。

    沁娘點頭,朝著下麵看台看去。

    戲已經開始了。

    一個小生出場先唱了兩句,交待了一下故事的開端,緊接著,一個青衣婦人走了出來。

    方園園剛才看了故事大概,知道這戲裏唱的大概是一出王室偷龍轉鳳的故事,今上奪位後,將先帝的子嗣都殺光了,誰料先皇後卻偷龍轉鳳,將剛剛出生的皇子與一大臣之子調換了,十八年後,皇子欲奪迴屬於自己的皇位,可是今卻將自己的女兒許給了他,皇子不想尚自己的堂妹,就偷偷給她下了藥,令她絕育,皇子偷偷在外麵養了外室,藏了親子,被公主發現,身份暴露後,今上要斬草除根,卻遲遲沒找到他的孩子。

    總之,這個故事很是耐人尋味,故事也沒有結局,卻讓人不由得想到了當初的陵王,陵王雖說是逃脫了,他的外室及外室子也被拿住了,可他至今都未曾想法子救那個孩子,這裏邊就有些意味深長了。

    “沁姐姐,你覺得,這個戲班子想要表達什麽?”方園園一邊聽,一邊往嘴裏塞著東西,“一般的故事都會有個完美的結局,這樣才符和大眾的味口,可這陳家班排的戲多半都是沒有結局的,也就是說,故事還在發展中,他們也沒法子給這個故事畫上一個結尾。”

    而且,給正室下藥絕育什麽的,這樣的事情在陵王府也的確是發生過,雖說這件事情被皇帝壓了下來,可在貴族圈子裏卻是有人知道一些的,隻是沒有人敢拿出來討論罷了。

    這個陳家班也不知道是從哪裏冒出來的,竟然知道陵王府裏這麽隱密的事情,甚至還敢大膽的揣測陵王的那個外室子的來曆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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