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娘說:“聖旨都下了,我就算沒有那八百匹馬都要想法子給他湊個八百匹馬出來。”

    而且,瞧瞧皇帝都賞了些啥?布十匹值幾個銀錢?

    朱輪車繞京城一圈?誰稀罕啊!

    雖說朱輪車是公主皇子以上品級才有的殊榮,坐著那樣的車駕繞著京城一圈,是無限的風光,京城的老百姓都會夾道圍觀,就是一般的侯爵,除非是立了特大功勞的,否則都沒有這等榮譽。

    這是多少人家想都想不來的。

    可是,沁娘並不想要。

    這對她來說,就是一種虛榮,沒有任何實質性的意義,看起來有多榮耀,其實說白了就是給你兩分顏色,過了就過了,又不能拿這兩分顏色當飯吃。

    皇帝這算盤也太會打了,用一些虛頭八腦的東西,就要強行換取她八百匹戰馬。

    這可比讓唐婉捐掉半數的身家要令人鬱悶得多。

    “他這不僅僅是管你要八百匹戰馬那麽簡單,他同時也在警告我們,不要妄圖在他背後搞小動作,結黨營私什麽的,否則,就不僅僅是破點財這麽簡單了。”顧琛環顧了一圈桌上放著的那些東西,眼睛眯了眯。

    這個皇帝上輩子是掉錢眼子裏的嗎?據他所知,國庫還很充盈吧?這賞賜的東西哪怕是做做樣子,好歹也要能看一下吧。

    瞧瞧這都賞的什麽東西!

    還禦賜的,他平日裏買的都不止這樣的。

    “你那個小妾這一招不錯啊,有長進。”沁娘目光湛湛的看著他,“陛下現在疑心太子,她就把我們跟太子綁在了一起,不管這個謠言聽起來有多荒謬,可糊塗的陛下總要懷疑上幾分的,嘖嘖嘖,我現在都不敢小看她了。”

    顧琛伸手捏住她的鼻尖,語氣森森的說道:“再說一句她是我的小妾,我就在這裏辦了你。”

    沁娘瞪大了眼睛看著他,臉噌地一下就紅了。

    這個人怎麽突然間就耍起流氓來了!

    他以前那般高冷又自恃的樣子,都是裝的吧?

    “我又沒說錯,人家每次看你的眼神都像是看負心漢一般,若說你以前沒給過她什麽希望,她又何必巴著你不放!”在沁娘看來,一個巴掌是拍不響的,他若不去招惹她,她怎麽會死纏著不放?

    “好了,不說這個了,巫圖身上的盅已經解得差不多了,你上次給他畫的圖他也很滿意,這些天我們已經在著手打造兵器了,等到批量生產出來以後,就能運往邊關用了。”巫圖就是那個製圖人。

    顧琛知道唐婉這兩個字始終是她心中的一根刺,他迅速的將話題轉開了,免得聊著聊著她又要把他給趕出去了。

    涉及到唐婉,沁娘渾身就跟長滿了刺一般,求生欲很強的顧琛聰明的轉移了她的注意力,將話題拉到了前段時間一直觀注的兵器上麵。

    果然,沁娘一聽圖能用,立馬就有了興誌:“我近日閑來無事,還另外畫了一種,藏在袖口的,適合用作暗器防身用,明日我將其畫出來,你拿到城外的鐵鋪去看看能不能做出來。”

    她近日對暗器猶為感興趣,要是能做,那她也可以做一些防身用。

    “要不,我改日帶著你出城去親自與他談?”顧琛看著她問,“他對你本人很有興趣,他說他長這麽大都沒見過這般有天份的,我跟他說是我夫人畫的,他還不信。”

    沁娘瞧著他那雙深如寒潭的眸子裏隱隱的跳動著一簇類似於驕傲的火光,不用想都知道,他在巫圖麵前肯定賣力的誇過她。

    好吧,看在這個份上,她就不用唐婉為難他了。

    “我瞧著你最近還是少出去一些吧,陛下現在都不信任你了,迴頭誰知道他會不會懷疑你是為了站隊而私造兵器,到時候再把那個人給圈禁到自己手裏了,看你還能耐什麽。”對於這一點,沁娘可不得不防。

    畢竟,他們這位陛下是出了名的耳根子軟,旁人說點什麽,他都忍不住要信上幾分,這次唐婉一放出風,他立馬就派人來收賬,這可真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

    “你以為他傻啊?”顧琛伸手在她腦門上輕輕的拍了一下,語氣裏滿是鄙夷的說道,“他把人弄走了,迴頭製造工作全由他負擔,造兵器的錢就得從國庫出,你覺得,他會願意?”

    沁娘:“……”

    這皇帝是不是也太摳門了些?

    上輩子是有多缺錢?這輩子拚了命的也要想從別人口袋裏拿錢出來用!

    “好吧,我覺著我要是學著唐婉給國庫裏捐些銀子,陛下是不是也能看我順眼一些?”沁娘想了想說,“那咱們這位陛下的心未免也太好攏絡了些吧,有錢就行。”

    好歹也是一國之君,還能不能有點氣節了?

    “你就別想了,同樣的招術,第一個人就是人才,第才個人用就成蠢才了,你若當真要給國庫裏充錢子,那也得換個法子,再用唐婉那一套,指不定陛下又得多想了,覺得你在蔑視他。”顧琛說完,叫人來把這些東西都搬迴沁園去,然後牽著她的手跟在後麵。

    “這陛下做皇帝不見得有多開明,做生意倒是很有腦子。”沁娘看著那些丫鬟婆子捧著那些布匹走在前麵,撇了撇嘴,嘲諷道。

    用幾匹破布和一點虛名就要換走她八百匹馬,這算盤打得好啊,她還無法拒絕!

    “你放心,真正做生意的人在這裏。”顧琛握著她的手拽了拽,衝著她勾唇一笑。

    沁娘挑眉,眼睛亮晶晶的問:“你有辦法了?”

    說實話,她的確也很不情願把這錢子掏出來去買馬。

    她雖然不介意為邊關將士做一些貢獻,為老百姓做一些實事,可她不樂意被人這麽用刀架在脖子上逼著把錢給掏出來。

    況且,她唐婉買的馬,憑什麽要她來掏錢?

    “晚上睡覺的時候再告訴你。”顧琛湊近她的耳朵,小聲的說道。

    不知為何,明明是一句很簡單的話,沁娘卻從裏麵聽出了些別的意思,臉上驀地就漫上了一抹熱。

    “誰、誰要跟你一塊兒睡了。”沁娘別過臉,甩開他的手,加快腳步往前走。

    “你想什麽呢?就躺一張床上好說話,你臉紅什麽?”顧琛勾了勾唇,三步並作兩步的追上去,再次抓住她的手,故意逗她,“難不成,你還想與我做點什麽?”

    沁娘的臉上頓時更熱了,從顧琛的角度,隱隱可以看到那截微微露出來的脖頸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暈,她的腦袋恨不得快要抵頭胸口了,萬分羞惱的嗔道:“你不正經,我不與你說了。”

    若非前麵有那麽多的下人,她這會兒都恨不得停下來咬死他。

    以前怎麽就沒發現這個男人原來這麽壞!

    顧琛知道她惱了,於是見好就收的:“好了,一會兒人都走了,我就告訴你。”

    沁娘瞪了他一眼:“你愛說不說,反正八百匹馬我是沒有的,也買不起,花的還不是你的銀子,你都不急,我急什麽。”

    顧琛輕笑了一聲,瞧著她跟一隻炸了毛的小貓一般,真是可愛得緊。

    自打將她娶進門後,他就很少見她有這般靈動的一麵了,她大多數在他麵前都是端著的,若非他主動跟她服軟,他敢斷定,這個女人真的能將他擠出心門之外。

    秋桃也瞧出來了,這夫妻倆膩膩歪歪的,巴成是有悄悄話要說,便讓人將東西放好後,將人都趕了出去,看天色也不早了,她便去廚房看看晚飯好了沒有,臨走前還特地替他們把門也關上了。

    屋子裏一下子就剩顧琛和沁娘兩個人了。

    “夫人,你難道就不想知道,唐婉買了那八百匹馬拉去哪了嗎?”顧琛見她氣鼓鼓的,知道不說些她感興趣的,她一時半會兒是哄不好的。

    果然,沁娘一聽這個話頭,立馬來了精神:“你知道?你不是剛迴來嗎?你怎麽知道的?”

    顧琛挑了挑唇,一臉傲嬌的說:“我不但知道,還能將那馬給找迴來,我顧琛的錢是那麽好坑的嗎?”

    沁娘眨了眨眼睛,等著他往下說。

    可是,她等了又等,他都擺著一副大爺的姿勢坐在那裏,半天沒吐出一個字來。

    沁娘的胃口被吊起來了,可這人又不說了,她這心裏撓心撓肺的癢,頓時也顧不上剛才的氣惱了,她推了他一把:“說啊,你上哪找馬去?”

    顧琛睨了她一眼,然後俯身湊近她,抬手往自己臉上指了指。

    沁娘瞪大了眼睛看著他,這人居然先吊了她的胃口,然後理直氣壯的索吻!

    簡直太不要臉了!

    顧琛饒有興味的看著她瞬息萬變的臉,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見她遲遲沒動,便又坐了迴去,嘴裏漫不經心的說道:“算了,不想親就算了,反正我就是出銀子,你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去找八百匹戰馬來交差的。”

    沁娘一噎,他說的還真是這個理……

    在這京城周邊馬場,若是要買八百匹馬的確不是什麽難事,可若是要戰馬,那就很難了。

    要知道,戰馬都是需要事先訓練好的,皇帝點名了要戰馬,她總不能拿普通的馬上去充數吧?

    看著男人眼裏閃過的誌在必得的光,沁娘磨了磨牙,短暫的掙紮過後,她深吸了一口氣,起身飛快的湊過去,在他臉上啄了一下。

    然,她真的低估了這個男人的臉皮厚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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