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麽你便說罷,不必吞吞吐吐的。”沁娘看了她一眼,淡淡的端起一旁的茶喝了一口道。

    秋桃咬了咬唇,道:“據說,他們二人一夜未歸,剛才迴來的時候,下人們都瞧見了,二人的依賞都有些不整,也不知道這一夜在外麵發生了點什麽,那唐婉一副柔弱得風吹就能倒的樣子,從進門開始便一直粘在顧公子身上。”

    說完,她擔憂的看了沁娘一眼,生怕她難受,但卻又不敢瞞而不報。

    沁娘沉默了一瞬,倏然放下杯子,起身道:“想來唐二娘這一晚受了些驚嚇,我自然要去探望一番。”

    說著,她便吩咐秋桃帶一些補品,跟著她一道去宛心閣。

    “小姐,你真要去看那個女人?”秋雪手裏抱著價值昂貴的補品,憤憤的說道,“那女人慣來會裝模作樣,誰知道她又在搞什麽。”

    任誰都看得出來,這唐婉就是純心想要給沁娘添堵,她們又何必去看她,讓自己心裏更不舒服呢?

    “小姐要不去,難不成還真讓她巴著顧公子不放不成?”秋桃怒得瞪圓了眼睛,鼓著腮邦子道,“那些個狐媚子不都是用這種法子把男人給勾得邁不開腿的嗎?我們要是不去,豈不是逞了對方的心意?”

    秋桃可不願看著那個女人如願。

    她雖然不待見顧琛,可顧琛也隻能是她家小姐的,旁的女人,誰都別想沾染。

    “秋桃說得對。”沁娘勾了勾唇,笑意未達眼底的看向宛心閣的方向道,“我可不管唐婉被劫是真的還是假的,但是,我的東西,她想染指,除非我死。”

    主仆幾個說話間,很快便到了宛心閣。

    老遠的,便聽到唐婉矯揉造作的聲音傳了出來:“阿琛,我疼,我好疼,你別走……”

    沁娘有一黑,這個女人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喜歡演,真是令人惡心。

    “喲,少夫人怎麽來了?”鬱嬤嬤眼尖,一眼便看到沁娘領著兩個丫鬟進到院中,皮笑肉不笑的迎了上去。

    嘴裏雖然叫著少夫人,可麵上卻沒有半分恭敬的意思,眼裏甚至隱隱還有些挑挑釁。

    隻要一想到昨天晚上在陵王府,被戚氏給當眾拖了出來,她心裏就恨得牙癢癢。

    就算是在宮裏,也沒有誰敢輕易的對她動手。

    沒想到,區區一個白身之家的婦人,竟然敢教訓她!

    戚氏是在長房長媳,又不住在顧宅裏頭,她們耐她不得,可要想給眼前這位楊氏使點絆子,還是可以的。

    說到底,戚氏教訓她們,還不是為了給這位楊大小姐出頭。

    “鬱嬤嬤,我家小姐聽聞唐二娘脫險迴來了,特地來看看,你讓開。”秋桃一步當前,代替沁娘開口道。

    區區一個老奴婢,也敢跟她家小姐說話,呸!

    鬱嬤嬤皮笑肉不笑的道:“這……恐怕不行呢!你們剛才也聽到了,姑爺自在裏麵給我家二夫人上藥,你們還是請迴吧。”

    言下之意就是當真不讓她們進去了。

    秋桃的臉色立馬便不好看了,這個狗腿子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宮裏出來的就能目中無人了?

    “鬱嬤嬤,我勸你最好還是讓開!”秋雪的手無意識的摩挲著自己手中的短劍,眼裏寒光湛湛的看著她道,“要不然,萬一又傷著了可不好,在這個宅子裏,我家小姐才是女主人,還沒有哪個地方是我家小姐不能去的。”

    秋桃冷笑道:“昨兒個被大夫人打了一巴掌這麽快就忘了疼了?還想吃點排頭不成?”

    鬱嬤嬤臉色一變,也懶得再與她們虛以委蛇了,當即沉下臉道:“我可不是你們顧家的奴才,我的身契也不在你們顧家手裏頭,要打要殺,還輪不到你們!”

    沁娘笑了笑:“嬤嬤的意思是,打狗還要看主人了?”

    秋桃跟秋雪齊齊的笑出聲來,她這話的意思可不就是在向她們炫耀她是聖上的狗嗎?

    若她們當真打了她,那便是打聖上的臉。

    “秋雪,讓她滾開!”沁娘懶得跟她廢話,直接下令道。

    秋雪早就摩拳擦掌了,就等著她發話,這會兒得了令,幾乎毫不留情的就抬起腳朝著鬱嬤嬤腹部踹了過去。

    心想,狗仗人勢欺軟怕硬的小人!

    昨兒個被戚氏打的時候,她們可沒聽說她們敢去顧家老宅找戚氏算賬,今日卻膽敢來攔著她們家小姐,想必是知道戚氏是當今皇後的親侄女,不敢對她如何。

    可是,她們就敢欺負她們家小姐靠山小了嗎?

    “哎喲~你們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打我!”鬱嬤嬤捂著肚子疼得在地上直打滾,連自稱也忘了,直接便稱起“我”來了。

    當真是出了宮以後連自己是人是馬都不記得了。

    “別說是打了你,就是殺了你,我也不怕!”沁娘涼涼的笑著,“一個奴婢,居然敢三番五次的拿聖上來壓我,難不成,你還敢說自己是聖上的臉不成?”

    沁娘抬腳便往屋中走去,連看都懶得多看地上的人一眼。

    三五個丫鬟上前去將鬱嬤嬤給摻扶了起來,鬱嬤嬤臉色一陣難看,叫囂著:“還不快去給我把大夫請過來!”

    院中的人又是一陣手忙腳亂的。

    但,沁娘已經完全不關心了。

    她一腳踏進屋中,便看到唐婉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露著半邊香肩,抱著顧琛的胳膊,軟軟的癱在床上,眼裏的淚水跟不要錢似的,一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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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雪“嘖”了一聲,直接將臉別到了一旁,覺得有些辣眼睛。

    秋桃捏緊了拳頭,恨不得替沁娘上前直接給顧琛一拳。

    相比起兩個丫鬟的憤怒與不恥,沁娘臉上顯得淡然多了,她冷眼瞧著眼前這一幕,許久都未曾開口。

    顧琛原本想要走的,可唐婉就跟隻八爪章魚一般,死死的巴著他不放,而且還口口聲聲的用連弩圖的製作人的下落來要挾他,令他再度投鼠忌器。

    那個真正製圖的人至今都未曾有下落,之前聽說西蜀也出了奇特的兵器,他以為人被西蜀抓了,可派出去的人迴來報說,那些軍械是他們國家軍械部自己研製的,根本就沒有抓到這樣的人。

    於是,唐婉再度成為唯一的線索,他還不能讓她死。

    所以,盡管再不願意,他昨天晚上還是親自去找人了,經過半夜的探查,最終在城南的破廟裏找到了人。

    而且,他們去的時候,唐婉似乎正在被欺淩,身上還有鞭傷,拚殺了好半天才將人給帶了迴來。

    一迴來他便脫不了身,心裏頗為焦急。

    他是真怕沁娘再度冷眼對他,這會兒見她竟然親自來了,當即便心亂如麻。

    “沁兒,你別多想,我……”顧琛急急的想要扒開唐婉,可他越是想要扒開她,唐婉就攀得越緊,急得他滿頭大汗。

    他原本想要解釋,可又看了一眼唐婉目前的情景,頓時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了。

    他若說他與唐婉什麽都沒有,有人肯信嗎?

    連他自己都不信!

    “聽說唐二娘昨兒個被匪徒劫了,我特地帶了些補品過來看一下,唐二娘若是有什麽需要,可以讓人到沁園來找我。”沁娘淡淡的看著唐婉,無視她眼中滿滿的挑釁與得意,大方得體的說道。

    “妾身隻要有夫君在,便什麽傷都好了,姐姐該不會這麽小氣,特地來跟我搶人的吧?”唐婉說著,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秋桃跟秋雪臉巨黑,隻覺得快要吐出來了。

    就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女人,比那京城戲班子裏的名角還要能演。

    “本夫人可不是那等小肚雞腸的女人,既然唐二娘受了傷,便好生歇著吧,我明日再來看你。”沁娘說著,讓秋桃跟秋雪把東西放下,然後輕描淡寫的瞥了顧琛一眼,轉身就出去了。

    她一走,顧琛就慌了。

    沁娘剛才看他的那個眼神實在是讓他心裏很不安,而且,她竟然一句話也沒跟他說,也沒讓他走。

    唐婉說要他留下來做陪,她竟然默認了!

    這個念頭,令他心裏很不爽!

    同時,又無比的慌亂。

    他們的關係好不容易緩和了幾分,剛才她進來的時候,唐婉正好攀住他哭哭啼啼的,覺得他心裏異常煩躁。

    看來,他還是要想個辦法盡快的將事情給解決掉,否則,這唐婉怕是還要在他跟沁娘之間不斷的作妖。

    沁娘出了宛心閣的門,秋雪道:“小姐,你當真就是來給她送補品的啊?”

    就這麽走了?

    而且,這是要把顧公子拱手讓給唐婉了?

    秋雪不服氣啊!

    沁娘笑了笑:“不然呢?跟唐婉一樣,一哭二鬧的把人給搶迴去?”

    這是勾欄院裏的女人作派,她楊沁顏可做不來!

    “小姐,不如我們自己出去玩吧。”秋桃哼了哼,提議道,“搞得好像我們小姐非他顧公子不可似的。”

    沁娘伸手在她臉上捏了一把,笑道:“你說得對,我們自己出去玩。”

    一盞茶的功夫後,沁娘領著兩個貼身丫鬟出門的消息,立馬就傳到了顧琛的耳中。

    於是,幾乎是立刻的,扔下唐婉便追了出去。

    他可沒忘記,外麵不家一個整天覬覦他夫人的大白狼呢!

    他要是不看緊點,指不定就被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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