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別吵了!”姚縣令被吵得頭昏腦脹的,“既然你說那個賣糖人的害你,那麽你應該還記得那人長什麽樣吧?”

    他記得宋二公子擅丹青,隻要把特征描述出來,讓宋二公子畫一幅人像畫就成了。

    他還就不信了,整個瑤縣就這麽點大,難不成還能讓一個兇手給逃了。

    那丫鬟經他這麽一提醒,眼睛立馬便亮了起來,點頭道:“奴婢記得。”

    於是,一行人又移到隔壁的偏廳,姚縣令命人將筆墨拿過來,很快的,宋二便根據丫鬟的描述畫了一幅人像畫。

    沁娘看著畫上麵的人,蹙了蹙眉,總覺得有哪裏不對。

    顧琛顯然也發現了畫上麵的人有問題,於是說道:“這個婦人怕是喬裝過,麵上也做過一些修飾,所以,即便有這麽一幅丹青,怕是也很難抓到人。”

    姚縣令一聽,整個人都沉默了。

    那名丫鬟一聽,更是整個人都崩潰了。

    那個婦人是個喬裝打扮的,目的就是為了他們家孫少爺?

    可是她怎麽知道孫少爺今日會在那個地方出現?

    那丫鬟能想到的,在場的其他人顯然也想到了。

    這是一場有預謀的加害。

    雖然不至於真的想要這個孩子的命,可對方的目的卻是想要害沁娘背上一條人命。

    那麽對方又如何確定,沁娘會給孩子夾那塊肉?

    她若是不夾呢?

    那麽,那個人是不是還有別的招數?

    這麽一想,所有人都驚出了一身冷汗。

    “其實,這個案子倒也不難破。”一直保持著冷眼旁觀的宋二突然開口道。

    姚縣令眼睛一亮,問:“怎麽破?”

    宋二笑了笑:“其實想一想,有誰這麽想置顧少夫人於死地的,就能大概劃一個範圍出來了。”

    他話音一落,所有人的視線都射向了唐婉。

    唐婉頓時就慌了,她一臉無辜的搖頭擺手道:“可是我這些天一直待在驛館裏被軟禁了,我哪裏都沒有去,那些驛館的侍衛可以作證的,況且,我哪裏還敢給姐姐找麻煩,我不要命了嗎?我小命現在還在她手上捏著呢!”

    經她這麽一提醒,大家都想起來了,她身體裏還中了錦嬤嬤的特製藥呢!

    目前而言,可沒有人能幫她解,她若再敢作妖,不怕被弄死嗎?

    這麽一想,唐婉的嫌疑又洗掉了。

    那麽,除了唐婉之外,還能有誰那麽想讓她死呢?

    這裏可遠離京城,就算是有仇恨,也不至於來到這地方還能與人結仇的吧?

    眾人沉默了一陣後,沁娘突然問:“你那個丫鬟碧心呢?”

    今日可是姚大人特地給他們一行人辦的踐行酒,主子的貼身丫鬟和護衛都在,獨獨少了碧心,這不是太奇怪了嗎?

    就算她們主仆二人鬧翻了,但唐婉還握著碧心的身契,她還能飛了不成?

    對了,身契!

    沁娘眯起了眼眸,唇角勾起了一抹似笑非笑,她似乎想明白了什麽。

    “那個壞丫頭早就不聽我使喚了,我們的關係還是被姐姐一手給破壞的呢!姐姐你忘了?”唐婉一臉委屈巴巴的說道。

    要不是顧忌著形象,沁娘當真想翻個白眼,這個唐婉一天這麽裝,不累麽?

    “唐婉,麻煩你每次說話不要這麽帶有歧義好不好,什麽叫我給破壞的,你們倆怎麽翻臉的你自己心裏沒點數?還是你這麽年輕,就記性不好了,需要我在此提醒你一遍?”沁娘覺得,她這十幾年的修養和教養總有一天要被唐婉給徹底的給整崩了。

    一天顛倒是非,指黑為白,還作出一副受了莫大的委屈的模樣。

    說真的,在前世,唐婉這麽作,所有人都會被她迷惑,所有人都會下意識的相信她。

    可這一世,她作得有點過了頭了,似乎除了她自己之外,也感動不了任何人。

    唐婉被沁娘一懟,臉色立馬白了下來,她咬著唇,一副被壓迫得不敢再多話的樣子。

    不得不說,這唐婉就算是演給自己看,也很敬業啊。

    別說是沁娘了,就是她身邊那幾個丫鬟婆子都萬分佩服的。

    “姚大人,那丫鬟多半是跑了您趕緊下令封城,即便是出城,她也跑不了多遠。”沁娘說道,“因為昨天夜裏我還見過她了,她一個姑娘家,這麽短的時間內,應該跑不了多遠。”

    至於那丫鬟為何能跑掉,大概這就是她替唐婉做這件事情以後唐婉給她的條件吧。

    唐婉用身契換她最後一次作惡!

    不得不說,這主仆二人當真是壞到一處了。

    “本官這就派人去抓人。”姚縣令也不敢耽誤,連忙出去找人去了。

    既然案子已水落石出,一行人便告辭離開了。

    至於後麵的事情,與自己無關,沁娘等人便不再過問了。

    第二日一早,幾個人收拾完行裝便準備迴京了,隻是,宋二居然也要同行。

    顧琛看著他,整張臉都黑了。

    姚縣令把他們送出城門口,突然有差衙來報,說抓到碧心了。

    姚縣令一聽,立馬便趕迴去了。

    顧琛重新給沁娘買了輛馬車,裏麵備了許多吃的和茶水,還鋪了一層又一層的厚厚的皮草,簾子也用極厚實,人坐進去絕對是暖和的。

    為此,唐婉妒忌到發瘋!

    因為,她還是等跟瑞嬤嬤幾個婆子擠在一輛馬車裏,而且,一路上,這幾個丫鬟婆子可沒少給她使壞。

    半夜裏,她甚至覺得涼嗖嗖的,醒來一看,那幾個可惡的丫鬟竟把她身上的被褥全給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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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質問,那幾個人就一個個露出一副無辜的表情,說道:“唐二娘,你自己睡覺喜歡踢被子,我們幾個又不是你的奴婢,你難不成還指望我們給你蓋被子不成?”

    唐婉氣得不行,但又毫無辦法。

    誰讓她現在勢弱呢?

    總有一天,她要讓這些賤婢們全都不得好死!

    秋桃幾個人想的是,哼,別以為她們不知道碧心是受了誰的指使,隻不過,這唐婉一向會撇清關係,她既不承認,也沒有證據,便不能拿她如何。

    但是,明麵上不能拿她如何,可暗地裏給她使點絆子也是可以的啊。

    所以,這一路上,唐婉過得異常憋屈又難受。

    而且,她身上的兩種藥一發作起來,還夾在一起,搞得她當真是生不如死。

    唐婉的感受沁娘是不關心的,她此刻隻想快點迴到京城,許久沒見到母親和奶奶了,怪想念的。

    隻是,他們一迴到京城,屁股還沒坐熱,就聽到了一個駭人聽聞的消息。

    北域使團進京,原本是要送公主過來和親的,可北域民風開化,男女婚配並不實興什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北域人擅戰,哪怕是女人也能上戰場。

    所以,他們向來崇尚武力。

    那北域公主來到東臨以後,便讓聖上給她搭擂台比武招親。

    隻要是能打過她的,就是一個賣煎餅的,她也嫁。

    這不,京城這幾日可熱鬧瘋了,人人都在談論這件事情。

    沐家姐妹和方園園幾個人,一聽說沁娘迴來了,吩咐遞了帖子要過府拜訪。

    沁娘想著許久未見她們幾個了,聽說比擂台熱鬧,便邀了她們幾個一道去看熱鬧。

    方園園一聽就樂壞了,她一向最喜歡湊熱鬧了。

    而且,如今這比武已經進行到尾聲了,這最後剩下來的,才是真正的高手。

    高手過招,平常可是見都見不著的。

    她們這些將門之女,對於這些事情自然是感興趣的。

    翌日一早,李府和沐府的馬車便一早的停在顧宅門口了,沁娘一出來,方園園便熱情的衝她招手:“沁姐姐,快,聽說今日那北域公主要親自下場打對台,錯過了可能以後就再也看不到了。”

    沐家兩位小姐倒是端方得體的立於自家馬車前,見方園園這副模樣,都不由得笑了起來。

    “我說園園姐,這還早著呢!擂台還未開始呢!你別嚇唬沁姐姐。”沐知心俏皮的揭穿她道。

    方園園吐了吐舌頭:“去早一些早占個好位置,要不然,好位置都要讓別人給挑走了。”

    說著,她一把拉起沁娘的手便上了自家馬車,嘴裏還說道:“你就不用備馬車了,一會兒我送你迴來。”

    沁娘還未及反應過來,人就已經被塞進馬車裏了。

    沐家姐妹無奈的對視了一眼,在搶人方麵,她們的確是蕱後方園園許多。

    一上了馬車,方園園便開始喋喋不休的跟沁娘說著這段時間以來京城裏發生的各種大小事件。

    儼然一個京城百事通,她隻要一開口,能夠連續說上兩上時辰都不帶停的。

    不過,沁娘並不嫌她聒噪,相反,她覺得離京這數日來,少了方園園這些人的喋喋不休,整日裏對著唐婉那張臉,她覺得這心情實在是不好。

    如今,久別重逢,倒令她覺得這聲音特別的悅耳。

    “沁姐姐,我跟你說,這北域人的風俗習慣還真是獨特,我還是頭一迴聽說來和親居然不找天家的皇子皇孫和親的,還要這麽擺擂台大張旗鼓的招親的,你說她要真的看上了一個賣菜的,難不成還真嫁啊?那我們聖上要如何裁斷?”

    自古以來和親都是皇家的事情,若要真的挑中了一個白衣,這親和起來還能穩固?

    那這和親的利益不是要落在一介白衣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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