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查案不要他們的負責範圍內,他們也無意糾結在此,一家人說完話便各自迴房休息去了。

    唐婉自認為攪亂了這一池的水,完成了任務,她壓根兒就沒想到,幾天沒盯著她的顧琛突然鬼魅般的出現在她房中。

    唐婉先是一怔,隨即喜上眉梢的喚了一聲:“阿琛~”

    她這一聲“阿琛”,當真是喚得柔情百轉,沁娘自認為就算她與顧琛情在最濃時,她也喚出這樣樣的效果。

    是以,每每聽到她這樣喚,她都止不住的渾身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顧琛麵無情的看著她,薄唇輕啟,隻簡單的吐出一句:“時間到了!人呢?”

    目的明確,公事公辦。

    唐婉麵色一僵,她不是沒有存過僥幸之心,覺得顧琛那日說的話不過是嚇唬她而已。

    即便她交不出人,他又當真能拿她如何。

    可是,這幾日她一直在暗處活動,顧琛甚至沒事都不會多看她一眼。

    這讓她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顧琛的威嚴不容人挑釁。

    她若真交不出那個製圖人,她怕是真的就沒有以後了。

    不管如何,她得先讓楊沁顏把這個毒給她解了再說。

    她可不想每日裏半夜都笑成瘋婆子。

    “人我已經通知了,但現在這麽晚了,就算是到了,也不方便進到這驛館吧?”唐婉試圖拖延一些時間。

    因為,她的確是放出了煙幕彈將人引過來,可她也不知道那個人此刻在何處,萬一他要是趕不過來,那她豈不是很冤?

    “那照你這話的意思,我就得遙遙祝無期的等下去唄。”顧琛把玩著桌上的杯子,並沒打算喝水。

    他隻是在思考的時候,習慣性的手裏拿著東西把玩。

    “我與他說,有人看中了他畫的那張連弩圖,想要大批量的生產,需與他麵議,我想,他一定會快馬加鞭的趕來的。”唐婉說著,又補充道,“這裏離京城和各地都不算太遠,就算是從邊關趕過來,相信也不會超過五日,你該知道,我其實才是最盼著他來的人,因為,隻有這樣,你們才會給我解藥,不是嗎?”

    顧琛眼眸幽深的看了她一眼,站起身來:“既是如此,那便最好。”

    說罷,他抬腳就要走人。

    反正他來這一趟的目的也不過是想提醒她,千萬不要以為他好說話,就對他的話敷衍了事。

    “阿琛!”唐婉喚了他一聲,“難道你對我當真就沒有半分情誼嗎?”

    她一聲質問,當真是問得心酸又難過,讓人聞之動容。

    顧琛腳步頓了頓,隨即冷冷的扔出兩個字:“沒有。”

    唐婉麵色一白,仿佛受了巨大的打擊似的,整個人都開始搖晃起來,她死死的摳著桌沿,才不至於跌坐在地上。

    望著顧琛消失的背影,她眸色一片陰沉。

    看來,楊沁顏那個賤人果然不能留!

    ……

    姚大人按照宋二的意思將消息放出去了,第二日便有了消息。

    那兩個蠢賊一直留在城中看看戲,想要看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後再全身而退,卻不知道這件事情早已被人識破。

    當天夜裏,便有官府的人挨家挨戶的查戶籍寶冊,凡是冊子上的人與官府登記的有出入的,統統都要被帶迴縣衙審問。

    這麽一番大張旗鼓的搜查,那兩個蠢賊就慌了。

    而且,在藏匿的過程中聽說他們手中的冊子被做了記號,頓時便有些慌了神。

    於是,在左瞧右瞧也瞧不出記號在何處時,他們便想法子去偷換別人的冊子,沒成想被早已埋伏好的差衙們抓了個正著。

    一場煽動民怨的案子,在短短的兩日內便有了結果。

    審案子的事情就交給姚縣令了,顧琛有自己的事情,因為,唐婉說的那個製圖人,到了。

    他叫魏中信,是個年約三十的文弱書生,乍一看,實在不像是能操得起鐵錘打起了鐵的人。

    更加不像是一個對武器有著精密研究的人。

    “你就是唐姑娘口中所說的那個看中了我的連弩圖的人?”一見麵,那人就開門見山的問。

    顧琛點頭。

    兩個人此刻就坐在街上,那日與沁娘小坐的那間茶鋪裏。

    街上人少,整個鋪子就隻有他們兩個人。

    因為,也沒有人會特地意著他們說話。

    “據我所知,顧公子並非官府中人,你能讓這批弩發揮它最大的作用嗎?”魏中信又問。

    顧琛毫不猶豫的又點頭:“我雖不為官,可我顧家世代書香,在朝中自然也有人脈,想要用這批弩,自然不難。”頓了頓,他又問,“據說那半張圖在你那?”

    魏中信笑了笑:“顧公子一看就是個聰明人,我就喜歡跟聰明人說話,不錯,那半張圖的確在我手中,當初我給了唐姑娘,是指望她能將這張圖用上,讓其發揮效果,沒想到,她竟然藏起來了。”

    顧琛勾了勾唇,他料得果然不錯,像魏中信這種懷才不遇的人,比誰都渴望遇見伯樂。

    “咱們合作吧!圖是你畫的,相信你比誰要懂得要如何做出來。”顧琛也不喜歡繞彎子,直接切入正題。

    “行啊!隻不過,連弩上麵要刻上我專有的字,我要讓全世界都知道這東西是我做出來的。”魏中信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名利欲望。

    顧琛其實並不討厭這樣的人,畢竟,人有欲望才會有弱點,有弱點才能加以利用。

    假如這個人不重名也不重利,他倒真不敢用他了。

    因為,一個不會輕被被這些世俗誘惑的人,誰知道他的底線在哪裏,又會什麽時候在背後捅你一刀?

    就這樣,兩個人達成了協議,顧琛直接將人帶迴了驛館。

    沁娘頗有些不放心的道:“你就這樣把人給帶迴來了?你怎麽確定這個人是真還是假?還有,他是唐婉的人,萬一他背後捅你一刀呢?”

    真不是她多心。

    實在是,跟唐婉有關係的人,她都不太敢放心的用。

    “是真是假明日領著他去了打鐵鋪一試就試出來了,至於領著人迴來嘛,無妨,反正有顧青他們在暗處盯著呢!出不了亂子。”況有,也隻有人在眼皮子底下才能讓他放心。

    “行吧,你自己心裏有數便成,我可不想被你牽累。”沁娘說著,便要出門。

    顧琛一把拉住她問:“你去哪?”

    沁娘說:“秋桃她們幾個想要出去逛逛,據說河水結了厚厚一層冰,她們從來沒見過,想去玩玩。”

    顧琛一聽,立馬跟了上去:“我也去。”

    沁娘翻了個白眼,掃了一眼自己身上特意換上的粗布衣服,又看了看顧琛身上穿的質料上層的華服:“我們是去微服出遊,你這樣的一走出去,誰還敢招惹你啊。”

    近日城裏振災,有幾個從京城來的貴人,整個瑤縣還有誰不知道的?

    他這般穿著出去,怕是一眼就被人認出來了。

    到時候大家一塊玩耍,看到他這樣的都要退避三舍,誰還敢跟他玩?

    他們幾個今日可是拋卻了身份,隻把自己當成普通老百姓一塊出去玩的,少不得要與民同樂,若是讓人知道了身份那還怎麽樂?

    顧琛一聽,連忙道:“那我迴房換一身衣服,你等我一會兒。”

    但他還未及轉身,沁娘便取笑他:“顧公子有這種差的衣服麽?”

    顧琛臉一黑,直接揪起驛館裏一名侍護的衣領道:“把你的衣服借我一套,不,賣我一套。”

    他顧二公子可不耐煩借人家的衣服穿。

    那個先是一臉懵逼,隨即還未等迴過神來,人便被提著消失在樓道裏了。

    沁娘抿唇淺笑了一下,轉眸便對上了秋桃衝她擠眉弄眼的表情,頓時就有些羞赧了。

    “小姐,看來你與顧公子複合有望啊。”秋桃調侃道。

    “看來我們再過不久也不需要叫他顧公子了。”秋雪酸溜溜的說道,即便是沁娘與顧琛成親了這麽久,她們這幾個貼身服侍的,背地裏也是“顧公子顧公子”的叫著,從不承認他是姑爺。

    畢竟,誰讓他傷了她們小姐的心呢?

    “你們兩個死丫頭,敢取笑我了是吧?”沁娘抬起手,一副要揍人的架勢。

    秋桃吐了吐舌頭,半點都不虛她,反正小姐心善,也不會真打她們的。

    頂多也就是拍兩下,不痛不癢的。

    瑞嬤嬤和錦嬤嬤兩個站在一旁偷笑,並不參與。

    主仆幾個調笑間,顧琛已經換了一身青色布衣下來了。

    幾個人齊刷刷的朝他看過去,不得不說,顧公子不管穿什麽都掩蓋不了他那一身的氣質。

    “走吧。”沁娘見人下來了,頓時也不耽擱時間了,“隻是,我們就走路出去,不坐馬車了。”

    顧琛點頭,他也正想有機會跟沁娘這般並肩走走,然後一起談天說地。

    他們之間,已經有許久不曾這般了。

    顧琛跟沁娘兩個走在前麵,幾個仆從落後幾步跟在後麵,也不防礙他們二人說話,隻安靜的做幾個隱形人。

    他們前腳一走,唐婉後腳便從腳角裏閃了出來,目光疾恨的看著那道漸行漸遠的背影,手中的帕子捏得死緊。

    “怎麽?你很羨慕又妒忌?”一個聲音自耳邊響起。

    唐婉麵色不善的轉過臉去,看向對方:“我妒忌不是很正常嗎?我好歹還占著名份,倒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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