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你們要分產,是不是也得去找唐婉說,這大庭廣眾的,就非要闖進來攪了我們的興誌,似乎是在告訴別人,我顧家有意覬覦你唐家那點東西,強行霸占著不放,這,就讓人不爽了。”沁娘一向不是軟包子,若有人覺得她好欺負,便跑上門來有意給她顏色看,那她便不客氣了。

    況且,這吳氏既說她去過顧宅了,難道就沒有人告訴她,唐婉已經被送到廟裏了嗎?

    不,想必她就是知道唐婉剛嫁進來就被厭棄了,生怕唐婉手裏那麽多錢財都落入了顧琛手中,最終便宜了她楊家,所以才不顧規矩的非要衝過來,在這種隔牆有耳的地方就開始要求分產了。

    說起來,唐家要不是因為唐婉經商有一手,怕是早就滾出京城了,哪裏還輪得到他們現在吃香的喝辣的,他們這一家子,除了享受和揮霍之外,什麽都不會,如今唐婉嫁了,他們自然是有些慌了,生怕日後唐婉會不管唐家,更怕顧琛得了唐婉手上這些天大的好處。

    唐家人就是一群血蛭,他們每一個人都恨不得要將唐婉的血吸幹,若不是顧琛匆忙的將她抬進了門,怕是以唐家人的性子,在婚前就會逼迫著唐婉把手上的產業全都交出來。

    說起來,唐婉還真是個可憐人,一輩子都自恃強人,一輩子都在與人爭奪,她若不是非要與她楊沁顏作對的話,她保不齊還能同情她幾分。

    “顧少夫人,你這麽說話就不對了,昨晚上發生了什麽我們並不清楚,可是唐婉才嫁進顧宅幾天就被送走了,這說得好聽點是去祈福的,誰知道是不是你因為你容不下她,使了什麽手段將她送到那裏去的,她如今人不在京城,可她手上的產業卻不能沒有人管,不交給唐家,難不成要給你們楊家?”

    吳氏可不管她是不是尚書的千金,更不管她現在是何身份,她隻知道,唐婉手中的產業,不能便宜了別人,尤其是這個搶在唐婉前麵做了顧琛正室的女人。

    “唐夫人請慎言!”顧琛將手中的杯子重重的往桌上一放,眉眼淩厲了幾分,“自古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唐婉手上的產業若不是唐家的公共產業,那麽便是由我幫她打理,也是合情合理的,唐夫人若是當真有辦法將唐婉手上的產業要過來,便不用來我麵前說這些了。”

    顧琛一針見血,刺得吳氏頓時麵色變了又變,是啊,她若當真有辦法讓唐婉把產業交出來,她早就讓她交了,又何必等到現在呢?

    俗話說得好,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自己帶著產業嫁給了顧琛,那便是顧家的東西,唐家便是說出朵花來,也討不著一分。

    可是,她不甘心啊。

    憑什麽唐婉那個孽種那般運氣好,掙了那麽大一份產業不算,還尋了顧琛這樣的如意郎君,她現在雖是為妾,可她手中有錢好辦事,保不齊哪天就能將正室給擠掉,然後順利扶正。

    到時候,她手上的是她的,顧琛的也是她的,那還會記得唐家嗎?

    以往日裏唐婉對唐家的態度來看,那個沒良心的白眼狼顯然不會顧著他們唐家啊。

    唐婉好歹也是姓唐的,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哪裏有什麽私產?

    所以,她掙的錢,全都是唐家的,她哪裏有資格帶著資產嫁到別人家裏,將數萬的家財便宜了別人!

    想到這裏,吳氏的眼眸頓時淩厲了起來,她看著顧琛,理直氣壯的說道:“自古有訓,父母在,不分家,婉兒未出閣之前,花的所有的錢自然都是唐家的,她掙的家當自然也是唐家的,她哪裏有資格私自處理那些錢財,所以,我不管她要將產業交由誰打理,總之,每月唐府的開支,不能斷!”

    沁娘聞言,倏然便笑了起來,原來這才是吳氏跑來這裏說了這麽半天的真正目的啊。

    她既想要唐婉手中的產業,但又怕唐家無人能打理,所以她一開始便要求顧琛將唐婉手中的產業還給唐家,見顧琛不肯,便又退而求其次的要求繼續供養著唐府上下。

    說到底,他們不過是怕唐婉嫁了人以後,唐婉會不再管唐家,而唐家失去了一顆搖錢樹,這揮霍的日子從此便要結束了,他們怎麽甘心?

    “原來唐夫人今日是來要錢的,何必兜這麽大一個圈子。”沁娘諷刺的笑了笑,“有你們這一幫血蛭在,想必將產業全都交到你們手上,也不出半年就要被敗光了吧。”

    這一點,簡直毋庸置疑。

    “你不必諷刺我,你楊大小姐又好到哪去,你敢說,你肯下嫁顧琛,難道不為他的錢?”吳氏一點也不覺得為財有什麽可羞恥的,而且,顧琛娶唐婉不為錢?

    打死她都不信。

    這世上就沒有人不喜歡錢財的。

    對於吳氏這種庸俗之人,沁娘簡直羞於與她浪費口水,況且,吳氏說到底不過是個低門戶的繼室罷了,若是出席宴會,她都不配與自己坐在一起,她又何必與這等人計較。

    沁娘不說話,吳氏便認為是自己戳中了對方的心事,當即麵上更是得意,且說出來的話,也增加了幾分氣勢:“往日婉兒在唐家的時候,每月府中的開支都需要上千兩銀子,如今她出嫁了,還帶走了唐家的產業,那麽,按例她也該每月交上一千兩的奉養費,來孝敬家中父母長輩。”

    所以,她可不管這銀子由誰來說,總之,唐婉是唐家養大的姑娘,奉養父母本就是應該的,這每日的開銷,決不能縮減,顧琛若是不答應,她明日便去京兆府去告他們不孝長輩,目無尊長。

    東臨國以孝治天下,要是被扣上了一頂不孝的大帽子,就算顧琛他有通天的本事,也別想在這京城裏好好的混下去了。

    吳氏今日來,便是來先禮後兵的。

    顧琛將她麵上的變化看在眼裏,她的心思自然也沒有逃過他的眼睛,隻是,張口便要一千兩,這唐家還真是獅子大開口啊。

    別說他顧琛對唐婉的產業沒有興趣,更加沒有拿過她一文,就是他拿了,他也不會每月拿一千兩銀子去養一家子蛀蟲。

    普通老百姓五兩銀子可以過一年了,就是那些勳貴人家,也不敢說他們一個月要花費一千兩銀子的,就單說工部尚書楊元海,他的俸祿每月也不過一百多兩銀子,一年也不過一千多兩,這吳氏倒是好大的口氣,一個月便要一千兩。

    “唐夫人。”顧琛用一雙洞悉一切的目光直直的看著吳氏,薄唇翕動了兩下,看似毫無殺傷力,吐出來的話卻直接將吳氏的夢給擊碎了,“當今聖上不喜鋪張浪費,曾明令每戶日常開銷用度不得超過兩百兩銀子,即便是王公貴胄,府裏的開銷也不得超過三百兩,當然,若是有特殊的事宜需大操大辦的開銷除外。”

    若是遇上了旱澇災情嚴重的時年,甚至都不會有人敢頂風大操大辦,商賈人家還好,若是為官者,保不齊還會被禦史台趁機參上一本。

    但是,即便是商戶人家,也會有官府監督著,雖說花的是自己的錢,可誰也不想惹麻煩,即便是自己兜裏有錢,也盡量的低調行事。

    這吳氏倒有意思,開口便要一千兩一個月,她當別人都是傻子嗎?

    “唐夫人,若是我記得不錯,今年域城那邊洪水決堤了,聖上才撥了幾十萬兩銀子到那邊振災,加之還有另外兩處地方有悍情,今年收成也不算特別好,目前國庫正緊張,聖上正愁沒銀子,你這會兒是要告訴大家,你唐家富可敵國嗎?”沁娘似笑非笑的拿起茶杯,又淺啜了一口,語氣裏頗有些看好戲的味道。

    吳氏臉一白,她不過是想尋機多要些銀子,她哪裏知道這麽多,平日裏都是唐婉管著家中的日常開銷,她哪裏知道要維持府中一個月的開銷需要花多少銀子。

    “唐府一月開銷高達一千兩,這若是被人舉報了,指不定明日京兆府尹便要上你們唐家查賬了,畢竟,商賈的稅可不比普通老百姓,而一戶人家的日常開銷,可以直接說明一戶人家的具體收入,你們唐家今年納了多少稅,你們心裏清楚,若是讓人懷疑你們有逃稅漏稅的行為,怕是不好辦了。”

    顧琛一番深切的分析,令吳氏的臉色再度白了一層,她原本不過是不想便宜了顧家,想要多討些銀子,哪裏知道開銷多了還會被查?

    東臨國一向重法度,重規矩,別說是有錢不能太張揚了,你就是一個平民,配戴了不符和自己身份的首飾也會被拿去官辦的,所謂禮製不可亂。

    “你們別想忽悠我,我告訴你們,不給錢也行,把產業交出來,否則,我將告你侵吞私產,我看到時候這官司京兆府該怎麽斷。”吳氏這個時候心裏已經亂成一片了,但她仍舊外強中幹的梗直了脖子據理力爭起來。

    她可不甘心每月領著那一兩百兩銀子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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