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改良製紙流程，那就得先了解現有流程。
要明白現在的造紙術處於一個什麽水平，了解它的優劣之後，才好針對性地對其做出改進。
所以這天一大早，項玉月還在吃早餐的時候，便看到項燕洗漱整理完畢，就要出門了。
桌上營養豐富的早餐項燕看都沒看一眼，拿起一個饅頭就準備走。
項玉月就打招唿道：
“項燕，又要去看你那個造紙工坊啊？”
“無聊得要死，也不知道有什麽好看的。”
本來一隻腳已經跨出門的項燕聽到這話便是腳步一頓。
迴過頭來問道：
“對了，二姑，你知不知道造紙的流程是怎麽樣的？有沒有見過工坊造紙的過程？”
項玉月搖頭：
“你要是問我瓷器是怎麽燒的我還知道點。”
“一個破紙的生產流程有什麽好了解的。”
項燕便搖頭：
“你這就是光憑自己的想象就武斷地對其他事物進行不合現實的判定了。”
“其實造紙過程還是挺有趣的。”
“今天正好一批新材料要出塘了，一批新紙的製造要提上流程，正好可以去觀摩觀摩。”
“怎麽樣，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項玉月好奇：
“你平時不是挺煩我老跟著你的嗎？”
“怎麽今天這麽反常。”
“你有什麽陰謀？”
項燕道：
“我能有什麽陰謀，我就是看你每天待在家裏發黴，想拉你出去走走而已。”
“我說二姑啊，你以前不是還正常工作的嗎，怎麽代理密門之後，工作多了，反而整個人卻完全閑了下來了啊。”
“你這樣可不行，會變成廢人的。”
項玉月失笑道：
“密門那麽好的工具不多加使用簡直是浪費，既然能當甩手掌櫃，還正經工作那不是有病嘛。”
項燕又勸道：
“不過今天的製紙流程，真的挺有趣的，反正你在家也是閑著，沒有遊戲可打也很無聊，不如一起去看看，就當去玩了。”
在項燕的再三邀請之下，項玉月終於被說動了。
但有了上次的無聊經驗之後，這次她決定去之前得做些準備。
給自己備了一個坐的小馬紮，然後再帶上一大袋零食之後。
項玉月和項燕坐上了上次的馬車。
還是由劉衍駕車。
項玉月就問：
“老劉啊，你不是還有一個偌大的遊魚船會要打理麽，怎麽這麽閑啊，天天來幹車夫的活。”
“這差事隨便找個下人來幹不就行了，你也真不知道麻煩。”
劉衍恭敬答道：
“給公子駕車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麽會嫌麻煩。”
“家裏的小輩們不懂禮數，照顧不好公子，還是我親自來才放心。”
“況且公子常常會吩咐事，很多事那些小輩也幹不了，所以還得我親自來才行。”
當慣了甩手掌櫃的項玉月自然不理解劉衍的想法，也隻不置可否地結束了這段對話。
沿著上次熟悉的道路來到項氏造紙業工坊前。
是的，原本的馬氏造紙業在被項燕收購之後，現在也改名成項氏造紙業了。
劉衍去找地方安置馬車，項玉月跟著項燕進了坊內。
項燕進門之後便徑直朝著後院的方向走去。
項玉月跟到後院，這裏是上次來時便看到的一個大池塘。
此刻池塘周圍聚集了很多坊裏的工人。
他們個個手裏拿著工具，像是要往池塘裏撈些什麽東西。
項玉月起初以為是要撈魚，但那些工具看著又不像。
項燕就給她解釋道：
“這是要撈竹子呢。”
“撈竹子？”項玉月好奇道。
隻聽說過砍竹子，還沒聽說過撈竹子，難道這竹子還能長到了水下去不成。
項燕聽到項玉月的疑惑，頓時失笑，接著解釋：
“是造紙要用到的原料。”
“工人們在初春之時，會上山砍伐很多鮮嫩的竹子來，將之浸入池塘。”
“這一泡就要泡夠一百天。”
“利用水中的微生物先將竹子初步分解，並洗去竹子的青皮。”
“這就是造紙術的第一步，斬竹漂塘。”
項玉月頓時驚歎道：
“要泡足足一百天？”
“這時間也太長了吧！”
“那一批紙張的生產周期豈不是要用半年來計。”
“沒錯。”項燕望著眼前浸泡竹子的大池塘，像是跟項玉月說，又像是自語道，“這就是用竹子這種原料造紙的最不便之處。”
“所以竹子這種造紙原料就是以後改革的第一步。”
“第一步就是要棄用竹子作為原材料。”
這話被路過的一個老工人聽到。
頓時沒忍住笑了出來：
“嗬，有錢人家的少爺就是好啊。”
“有錢任性，什麽都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完全不考慮現實情況。”
“我看這工坊啊，怕是要完嘍。”
項玉月一聽這話，以她那個性子哪能容忍別人陰陽怪氣，即使陰陽的不是她，而是項燕。
於是立馬喝道：
“老匹夫給我站住，你說什麽呢！”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老爺是誰？敢這麽跟我家項燕說話！”
這個時候，去安置馬車的劉衍也正好過來了，剛好碰到這個場麵。
劉衍頓時感覺十分頭疼，但沒辦法也隻能硬著頭皮過來。
向項燕求情道：
“公子您別在意，這位是工坊裏最有資曆的工匠朱老三，搞技術的嘛您也知道，心直口快，沒有什麽惡意，您多擔待。”
項燕卻是沒在意，反而勸阻項玉月：
“沒事，二姑，你是什麽身份，跟一下人一般見識幹什麽，氣壞了身子虧的不還是自己嘛。”
項玉月還是憤憤不平：
“敢以下人的身份說老爺的不是，這就是僭越，是以下犯上！按照大周律法，就是宰了他都可以！”
“項燕你這個人啊，就是太沒有規矩了，所以有的賤人才敢觸犯你的權威！”
“這個工坊才剛盤過來，很多人都還不認識你，我看啊，就得開個刀，殺雞儆猴，以免以後沒了敬畏！”
項燕卻是覺得不至於。
說實話項燕還是挺能理解朱老三的。
要是自己是某個大廠的首席技師，一個沒什麽名氣的富家子弟跑來自己的廠裏說三道四。
那自己也會心裏不忿。
要明白現在的造紙術處於一個什麽水平，了解它的優劣之後，才好針對性地對其做出改進。
所以這天一大早，項玉月還在吃早餐的時候，便看到項燕洗漱整理完畢，就要出門了。
桌上營養豐富的早餐項燕看都沒看一眼，拿起一個饅頭就準備走。
項玉月就打招唿道：
“項燕，又要去看你那個造紙工坊啊？”
“無聊得要死，也不知道有什麽好看的。”
本來一隻腳已經跨出門的項燕聽到這話便是腳步一頓。
迴過頭來問道：
“對了，二姑，你知不知道造紙的流程是怎麽樣的？有沒有見過工坊造紙的過程？”
項玉月搖頭：
“你要是問我瓷器是怎麽燒的我還知道點。”
“一個破紙的生產流程有什麽好了解的。”
項燕便搖頭：
“你這就是光憑自己的想象就武斷地對其他事物進行不合現實的判定了。”
“其實造紙過程還是挺有趣的。”
“今天正好一批新材料要出塘了，一批新紙的製造要提上流程，正好可以去觀摩觀摩。”
“怎麽樣，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項玉月好奇：
“你平時不是挺煩我老跟著你的嗎？”
“怎麽今天這麽反常。”
“你有什麽陰謀？”
項燕道：
“我能有什麽陰謀，我就是看你每天待在家裏發黴，想拉你出去走走而已。”
“我說二姑啊，你以前不是還正常工作的嗎，怎麽代理密門之後，工作多了，反而整個人卻完全閑了下來了啊。”
“你這樣可不行，會變成廢人的。”
項玉月失笑道：
“密門那麽好的工具不多加使用簡直是浪費，既然能當甩手掌櫃，還正經工作那不是有病嘛。”
項燕又勸道：
“不過今天的製紙流程，真的挺有趣的，反正你在家也是閑著，沒有遊戲可打也很無聊，不如一起去看看，就當去玩了。”
在項燕的再三邀請之下，項玉月終於被說動了。
但有了上次的無聊經驗之後，這次她決定去之前得做些準備。
給自己備了一個坐的小馬紮，然後再帶上一大袋零食之後。
項玉月和項燕坐上了上次的馬車。
還是由劉衍駕車。
項玉月就問：
“老劉啊，你不是還有一個偌大的遊魚船會要打理麽，怎麽這麽閑啊，天天來幹車夫的活。”
“這差事隨便找個下人來幹不就行了，你也真不知道麻煩。”
劉衍恭敬答道：
“給公子駕車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麽會嫌麻煩。”
“家裏的小輩們不懂禮數，照顧不好公子，還是我親自來才放心。”
“況且公子常常會吩咐事，很多事那些小輩也幹不了，所以還得我親自來才行。”
當慣了甩手掌櫃的項玉月自然不理解劉衍的想法，也隻不置可否地結束了這段對話。
沿著上次熟悉的道路來到項氏造紙業工坊前。
是的，原本的馬氏造紙業在被項燕收購之後，現在也改名成項氏造紙業了。
劉衍去找地方安置馬車，項玉月跟著項燕進了坊內。
項燕進門之後便徑直朝著後院的方向走去。
項玉月跟到後院，這裏是上次來時便看到的一個大池塘。
此刻池塘周圍聚集了很多坊裏的工人。
他們個個手裏拿著工具，像是要往池塘裏撈些什麽東西。
項玉月起初以為是要撈魚，但那些工具看著又不像。
項燕就給她解釋道：
“這是要撈竹子呢。”
“撈竹子？”項玉月好奇道。
隻聽說過砍竹子，還沒聽說過撈竹子，難道這竹子還能長到了水下去不成。
項燕聽到項玉月的疑惑，頓時失笑，接著解釋：
“是造紙要用到的原料。”
“工人們在初春之時，會上山砍伐很多鮮嫩的竹子來，將之浸入池塘。”
“這一泡就要泡夠一百天。”
“利用水中的微生物先將竹子初步分解，並洗去竹子的青皮。”
“這就是造紙術的第一步，斬竹漂塘。”
項玉月頓時驚歎道：
“要泡足足一百天？”
“這時間也太長了吧！”
“那一批紙張的生產周期豈不是要用半年來計。”
“沒錯。”項燕望著眼前浸泡竹子的大池塘，像是跟項玉月說，又像是自語道，“這就是用竹子這種原料造紙的最不便之處。”
“所以竹子這種造紙原料就是以後改革的第一步。”
“第一步就是要棄用竹子作為原材料。”
這話被路過的一個老工人聽到。
頓時沒忍住笑了出來：
“嗬，有錢人家的少爺就是好啊。”
“有錢任性，什麽都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完全不考慮現實情況。”
“我看這工坊啊，怕是要完嘍。”
項玉月一聽這話，以她那個性子哪能容忍別人陰陽怪氣，即使陰陽的不是她，而是項燕。
於是立馬喝道：
“老匹夫給我站住，你說什麽呢！”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老爺是誰？敢這麽跟我家項燕說話！”
這個時候，去安置馬車的劉衍也正好過來了，剛好碰到這個場麵。
劉衍頓時感覺十分頭疼，但沒辦法也隻能硬著頭皮過來。
向項燕求情道：
“公子您別在意，這位是工坊裏最有資曆的工匠朱老三，搞技術的嘛您也知道，心直口快，沒有什麽惡意，您多擔待。”
項燕卻是沒在意，反而勸阻項玉月：
“沒事，二姑，你是什麽身份，跟一下人一般見識幹什麽，氣壞了身子虧的不還是自己嘛。”
項玉月還是憤憤不平：
“敢以下人的身份說老爺的不是，這就是僭越，是以下犯上！按照大周律法，就是宰了他都可以！”
“項燕你這個人啊，就是太沒有規矩了，所以有的賤人才敢觸犯你的權威！”
“這個工坊才剛盤過來，很多人都還不認識你，我看啊，就得開個刀，殺雞儆猴，以免以後沒了敬畏！”
項燕卻是覺得不至於。
說實話項燕還是挺能理解朱老三的。
要是自己是某個大廠的首席技師，一個沒什麽名氣的富家子弟跑來自己的廠裏說三道四。
那自己也會心裏不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