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圍著畫全都愣了足有十幾秒鍾,才反應過來相互看看,清點人數。最終發現是鄭穆昀不見了。

    自從發現鄭穆昀成為了第三個死者,每個人的表情都各不相同。有人傷心有人愁,當然也有人表示無所謂,反正死的不是自己就好。

    寧曉羽顯然就是有些難過的,說不上心痛或者心碎,隻是有一點點的難受。當她看到第三幅畫被點亮起來的時候,立即左顧右盼的尋人,可是令她失望的,那個人沒有出現,看來可能真的死了。雖說經過昨天一個晚上的自我安慰和心理建設,她已經對鄭穆昀死了心,可到底還是不希望自己曾經喜歡過的人就這麽突然之間死掉了,太過突兀,讓她有點受不了。哪怕鄭穆昀真的是個偽君子,但好歹也是一條生命不是。

    而其他絕大部分人都是表示無所謂的,盡管每次麵對死者的出現,心裏會有一些惋惜之情,但對於他們來說,不管是鄭穆昀、錢環海或者儲炎,他們畢竟都是個陌生人,接觸的時間也不長,所以他們的生死並不能左右絕大部分人的情緒,幾乎無感。

    而殷凝和秦錚則屬於發愁的類型,因為鄭穆昀用死亡的方式證明了昨天晚上殷凝的猜測。殷凝皺起眉頭,望了身邊的秦錚一眼。秦錚心領神會的對著她微微點頭,看來昨天晚上他們猜測這一輪的死者會是從之前剩餘下來的幸存者開始,現在錢環海、儲炎、鄭穆昀都死了,那麽是否表示,很快就會輪到他們兩個?盡管死亡的順序無從考證,但已經有三個幸存者死去,作為另外兩個幸存者的他們,似乎也慢慢地步上了危險的邊緣。

    不要看他們兩個一路走來,過五關斬六將,麵對這麽多次危險竟然存活到了現在。似乎有點不死之身的感覺,每一次總能逢兇化吉、死裏逃生。昨天晚上他們也思考過這個問題。為什麽唯獨他們兩個活到現在?為什麽沒有死?話說能這麽想,還真有點奇怪,哪有人嫌棄自己活得時間長的?不過殷凝還是將這個問題列入了她需要破解的怪圈之一。或許秦錚能夠走到今天,不是意外。畢竟他有冷靜的頭腦、縝密的心細,對任何事物都做出充分的分析和判斷、再加上他有好的身手。自然能夠活到現在。可是她自己呢?是幸運?還是幕後人根本就不想讓她死?隻是無窮無盡的折磨她?

    “要不要去他的房間看看?”顧豐登一臉凝重的提議,因為昨天早上儲炎的屍體就是在她的房間裏被發現的,現在自然就會聯想到鄭穆昀的屍體也是在他自己的房間裏。

    眾人點頭,一起前往鄭穆昀的房間。

    既然知道人已經死了,所以也就不講究什麽禮節,沒有敲門便拉開房門而入。不過出人意料的,大家並沒有看到鄭穆昀的屍體。

    房間裏仍舊保留著昨天鄭穆昀審訊、虐待殷凝時候的樣子,椅子倒在房間靠近浴室的地上,一邊還有散落的繩子,以及一些並不是非常明顯的打鬥過的痕跡。當然這除了殷凝、秦錚、寧曉羽以及已經掛掉的鄭穆昀四個人之外,沒有人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更加不清楚為什麽他的房間看起來會是這個樣子。

    “難道有人潛入了他的房間,把他給殺了?”甘霖疑惑道,他顯然有些害怕,但是又強壓恐懼,保持著鎮定。然而他說話時有一些顫抖的聲音還是出賣了他。

    “不,不可能。”秦錚推推眼鏡,他自然清楚房間這麽亂是因為什麽,但他還是決定將這件事予以保留,不解釋。因為有些事情不解釋還好,越解釋越讓人猜忌懷疑,“如果說這裏是第一現場的話,一定會留下大量血跡還有搬動屍體所留下的血痕。”

    “既然不在房間,那麽他的屍體會在哪裏?”寧曉羽的眼圈有點紅紅的,但沒有落下淚來,她告訴自己要堅強,既然鄭穆昀已經死了,況且她也是一時糊塗看錯人才喜歡上了他,又有什麽可難過的呢?

    眾人麵麵相覷。

    “總不見得在其他人的房間裏吧。”曹雯雯小聲的咕噥,“反正我覺得兇手不至於蠢到會把屍體藏在自己的房間裏。”

    “那是肯定的啊,不然兇手也太傻了對吧,但屍體會被藏在哪裏呢?”甘霖腦筋一轉,“如果說房間裏沒有,客廳裏沒有,難道說是活動室裏?那兒可大了,要不要分散開找找?”

    甘霖顫顫巍巍地提議,其實他倒並不特別想去找鄭穆昀的屍體,誰知道這次死者的死狀會不會又特別的血腥恐怖。不是說畫上的死狀就是真人的死狀嘛,他剛才看到第三幅畫上的死人特別的扭曲猙獰,而且身上全是紅色的線條,那線條恐怕就是血吧。說不定鄭穆昀的死狀就是如此這般。他現在提議去活動室找屍體,不過是硬著頭皮罷了。他不希望被人看出來他害怕,所以打腫臉充胖子。

    秦錚推了推眼鏡,“或者,我們可以一起行動。雖說第三天的死者已經誕生,不會再有危險,但我覺得我們還是應該在一起行動比較好,這樣可以避免單獨行動招致大家相互看不到對方的行為而彼此猜忌。”

    “恩,是的。我也同意一起行動。”卓清難得的發表了觀點。

    眾人紛紛點頭,決定先前往活動室找找看鄭穆昀的屍體會不會在那裏。

    從鄭穆昀的房間出來,幾個人一起穿越客廳,來到黑色大門的門邊。立即就注意到,黑色的大門並沒有關死,隻是虛掩著留了一道門縫。光憑這一點就足以證明鄭穆昀的屍體應該是在活動廳的某一個角落了。

    不過秦錚到底是個細心地,隻是走過客廳時的匆匆一瞥,他就注意到又兩樣東西被移動了位置。那就是經過壁爐時,壁爐台上的一盞燭台不見了,而且邊上有一包火柴也被人動過。

    秦錚能夠發現這些,倒也不是他的記憶力特別強悍,能夠迴憶起昨天壁爐上的東西與今天的有什麽不同。而是因為他職業的緣故——留意觀察細節處,作為一個法醫,每一次親臨犯罪現場檢查屍體,早已經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專門發現一些屍體上或者屍體周圍,在別人看來了豪不起眼的細節,往往它們都是破案的關鍵所在。同樣的,秦錚就是注意到壁爐上的灰塵。沒錯,就是灰塵。雖然這個空間很幹淨,可是空氣中的灰塵總是無處不在的。再者每天大家提心吊膽保命還來不及,誰會有心去打掃房間?隻要經過兩三天的時間,自然就會有一層薄薄的灰塵落下。而且壁爐台又是黑色大理石鋪就的,盡管也算幹淨,但如果你用手指輕輕一摸,就會看到手指頭上留有灰塵。所以通過灰塵發現,壁爐台上麵有一處圓形的位置稍稍和周圍的顏色脫了節。也許在其他人看來並不起眼,但是作為原法醫的秦錚還是注意到了。再從這個圓形的大小和旁邊同樣是根據灰塵判斷出有些移了位的一盒火柴,就不難推測出,那個圓形的位置原本可能放著一個燭台,而且燭台上的蠟燭還被點亮了。

    如果說燭台是鄭穆昀拿走的,也就說明他半夜的時候出了房間,來到客廳。他來幹什麽?難道是發現了什麽?還是有什麽東西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有了這些推斷,待眾人來到黑色的門邊時,秦錚又注意到,靠近門邊的地上有一兩滴白色的蠟油。嘴角一勾,“我想我大概知道鄭穆昀會在哪裏了。”

    “在哪裏?你又是怎麽知道的?”顧豐登問。

    “你們看這個。”秦錚指了指地上的蠟油,又把剛才壁爐台上的發現和基本的推理講給眾人聽。

    “也就是說隻要跟著滴在地上的蠟油走,就會知道鄭穆昀在哪裏了。”殷凝恍然,同時在心裏不停地佩服秦錚。

    “是的。”秦錚點點頭。

    於是眾人步入活動廳,循著地上時有時無、淅淅瀝瀝的蠟油,穿越一路精美的假山塑石小橋流水,來到了射擊室的門前。而門邊的地上一盞插著三根蠟燭的燭台就躺在那裏,雖然火已經熄滅,但蠟燭已經消耗了挺多,蠟燭邊上全是滴淌而下蠟油,破壞了蠟燭原本精美的外形。

    還有剛才他們一路尋這蠟油而來的路上,地上的蠟油有一段路反反複複,可以看出當時拿著蠟燭的人似乎是在猶豫,猶豫前行還是後退。

    再看射擊室的門是敞開著的,裏麵很暗沒有燈光。眾人一一步入其中,好一會兒之後還是甘霖在門邊稍微靠裏的牆麵上找到了燈的開關。

    隨著甘霖按下開關,兩三秒之後頭頂的白熾燈才全都嗞嗞啦啦的亮起,將整個射擊室的昏暗毫不客氣的逼退到角落裏。

    射擊室很大,其實與其說是射擊訓練室,到不如說是一個小型的cs訓練場來的更加貼切。當初殷凝隻不過是在外麵隨便轉悠了一圈,不曾走進去看過,現在雖然隻是站在靠近門邊位置,但也足夠讓她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了。要是在平時的話,不說她,恐怕那些個男生,看到眼前的仿真遊戲場景,早就興奮的拿起遊戲道具衝進去玩了。隻是現在,每個人的心裏除了不安和緊張,其他什麽感覺都沒有。

    好了,既然通過地上的蠟油將大家引到了這裏,那麽鄭穆昀究竟在什麽地方?

    射擊室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可是由於裏麵的遊戲布景起到了將現有的空間重新阻隔劃分的作用,所以當眾人進入其中後就會覺得裏麵的空間好像要比站在外麵看起來大上很多。所以即便是短短的一段直線距離中,也被一些假牆布景和木箱劃分成彎彎繞繞的格局,恐怕要走上很久才能到達房間的另一頭。

    按照之前說好的,眾人一起行動。所以不管眼前有多少條進入遊戲的路可供選擇,大家決定還是排著隊前行。排在第一的是秦錚,因為他是原法醫,基本上已經對屍體免疫。如果看到的屍體太過恐怖,他可以提醒眾人迴避。秦錚後麵的自然是殷凝,而且還是被秦錚牽著手緊拉著走。由於幾關以來,一連好幾次都是由於殷凝落單而遭到各種變態的襲擊,秦錚決定采取貼身緊迫保護防禦機製。根本不管殷凝願不願意,好不好意思當著眾人的麵被他牽著手,總之殷凝的安全已經被秦錚擺在了第一位置。接下去就是寧曉羽和曹雯雯兩個女生,後麵就是剩下的幾個男人,順序為甘霖、顧豐登、卓清斷後。斷後這項任務還是卓清自己提出來的,讓很多人都感到有些意外。不過秦錚能看得出來,卓清雖然長得挺福氣的,但是有些身手底子。如果真如他所說,他在現實生活中是個法官。大家都是執法人員,多多少少都會學點防身術,已經是不成文的風氣了。

    其實,若根據遊戲規則一天死一個的原則來說,現在眾人一起行動倒也沒有必要特別的講究。此時大家這麽做不過是小心謹慎以防萬一罷了。

    一行人慢慢往前走,還真別說,射擊室的cs布景做的真好。若這個時候每個人手裏都拿一把彩彈槍,穿上迷彩服,帶上鋼盔,真的會讓人有躍躍欲試的感覺,且不說男生,就連包括殷凝在內的幾個女生看得都有點熱血賁張的衝動感。

    “咦,這個是什麽東西?”忽然隊伍裏的曹雯雯停下腳步,奇怪的看著她身邊的兩個大箱子。

    聽到她的說話,眾人也停下腳步,看著曹雯雯。

    “什麽、什麽東西?”寧曉羽看了看周圍,她並沒有看到什麽奇怪的東西,於是不明所以地望著她。

    “喏,就是這個”曹雯雯衝著一邊努了努嘴,“你沒有看到嗎?”

    “什麽呀?”

    因為寧曉羽和曹雯雯兩人的對話,所有的人都開始找尋曹雯雯看到的“東西”。幾個人上下左右尋找了半天也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你倒是給指指在哪兒。”顧豐登是個直脾氣,見曹雯雯一直都隻是兩隻手插在白大褂外套的口袋裏,也不給指一下,害眾人兩眼瞎忙。

    “就是這個啦。”曹雯雯撇撇嘴,心不甘請不要的把手伸出口袋,抬手就要指向她身邊兩三個摞在一起,擺放得參差不齊的大木箱子的空隙處。

    可與此同時,秦錚已經看到曹雯雯身邊的幾個參差摞在一起的粗糙大木箱。這些箱子呈現金字塔式的羅列方式,一共分為了三層,隻不過被擺放的極不整齊。其中第二層箱子與箱子之間的縫隙處擺放著幾塊黑色的多米諾骨牌,不、不對,應該說是有好幾塊多米諾骨牌,被整整齊齊的一一排開,從靠近曹雯雯的位置一一排到縫隙後麵的邊緣地帶。

    瞬間秦錚的腦海裏就反應出“陷阱”兩個字。

    “別碰!那恐怕是陷阱!”秦錚隨機上前一步想要阻止,可就在秦錚的聲音傳到曹雯雯的耳朵裏之前,她已然將手伸出口袋,並且隨著她無心的一指,指尖已經輕輕的點到了第一枚的骨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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