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哈哈哈……”殷凝忽然輕笑了起來,可是眼淚依舊不斷的往外洶湧,人都說樂極生悲,而此時的她卻是悲極生樂。她並沒有大笑,隻是輕笑,聲音更像是抽噎,卻還是強扯出一個笑容。她想把最後的微笑留給白夙,讓他帶走。

    她沒有力氣,沒有力氣從秦錚的懷裏跳開,然後瘋了似的去抱住小四的屍體。而且她腦海中唯一殘存的理智也不允許她這麽做,同時在命令著自己,要為白夙報仇!別人的生死她管不著,可是白夙是她在意的人!就不行!她一定要將幕後的人揪出來!然後讓他付出數以萬倍的賠償!讓他付出最最慘痛的代價!要讓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是的,這是她現在應該做的!而不是像個怨婦一樣悲傷!

    “帶我離開!”殷凝別過頭去,決定不再看白夙一眼,讓他安靜地去吧。請不要怪她心狠,她必須好好地堅持下去,不為自己,也要為他,為他把幕後的人渣給揪出來,讓他嚐嚐千刀萬剮的滋味!

    那麽好,從現在開始收起眼淚。她殷凝發誓,定要那個兔崽子血債血償!

    趁著霧海未濃,被秦錚帶到空間一處的隔間中。一進門,看了眼時間,離這一關遊戲結束的時間所剩無幾,還有將近二十分鍾的時間。但是按照遊戲規則來說,如果要遊戲提前結束的話,一是等待時間過去,二就是找出寫有兇手名字的紙條,然後將兇手殺死。所幸的是,現在的時間所剩不多,相信正常人不會選擇提前結束遊戲的方式,當然也不排除會有例外。畢竟她自己就是所謂的紙條上的兇手,人人得而誅之的過街老鼠。即便她是清白的也沒有用,就算有證據能夠證明她的清白也沒有用,因為所有的一切都必須按照遊戲的規則來進行。遊戲規則在這裏,就是天條!

    所以這也就是她為什麽叫秦錚早早帶她離開的原因。

    可是,現在要怎麽辦?真正的幕後操縱者又是誰?她完全沒有一點頭緒,要怪也隻能怪她不夠聰明,很多事情都看不穿。會不會是鄭穆昀呢?現在,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已經在殷凝的心中被升級為頭號嫌疑犯。因為他的種種表現都怪異的很,讓她恐慌。那麽,錢環海或者儲炎呢?自然也不是沒有可能,或許他們看似不起眼,但往往越是不起眼的,越是幕後大boss。

    “你真的沒事嗎?”秦錚很擔心,知道她一定非常難過,可是這個堅強的女子愣是把眼淚收了起來,仿佛做好了戰鬥的決心一樣。

    “沒事!為了白夙,我也要振作起來,不然他一定會對我失望的。”

    秦錚點點頭,他就是喜歡殷凝這點,不像其他女人,哭天抹淚要死要活,她從來都會在逆境中保持冷靜,永遠都知道什麽時候該做什麽。相信如果白夙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也會覺得欣慰。

    “我一定要找出幕後的混蛋來!我要為白夙報仇!”殷凝一把抓緊了秦錚的手臂,十分的用力,就像是在表決心。

    “恩,我知道。可是,你抓著我的手臂好痛啊。”忽然,秦錚的臉上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傷口要是裂開的話,該如何是好?”

    “啊?”殷凝有些莫名其妙,皺著眉看著眼前的男人,手臂的傷口……根本來不及反應,眼前那張熟悉的臉孔忽然變化成白花花一片的絲襪臉!而周圍的場景,根本不是在某一個隔間中,而是在一處走廊的一端。

    瞬間,殷凝隻覺得整個人仿佛一下子跌落進了冰水裏一樣。渾身的刺痛,頓時失去了思考和行為能力。

    看著殷凝一臉驚恐的表情,絲襪臉慢慢站起身,繞著呆愣坐在地上,震驚不已的殷凝轉了一圈,似乎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快感和滿足感。而後他又繞道殷凝的麵前,蹲下身,用手掠了掠她左側脖頸上的垂下的發絲,對著殷凝陰陽怪氣地說道,“哈哈哈,那一針致幻劑怎麽樣?”

    “致幻劑?”殷凝恍然,她頓時迴憶起自己之前好像是被什麽東西紮了一下。似乎是被注射了奇怪的液體。原來那是致幻劑!難怪她後來又跑到仿佛醫院的地方轉了一圈,還有無間道中的灰霧空間,那一麵麵的鏡子,還有無臉人呢喃似的隨眠聲。一個激靈,如果真的是致幻劑的話,當時她眼前盛開的紅色大麗又是什麽?

    因為絲襪臉用手指掠過她的發絲,殷凝厭惡的下意識往傍邊縮了一下,快速用左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頸,可是用手一摸之下,殷凝瞪大了眼睛,她駭然發現,自己的手上全是黏糊糊的血液,低下頭一看,就連自己的身上也全都是血。而她的右手中,緊緊握著一把匕首,匕首上也全都是血!而她的身邊還有一灘血泊,唯一不見得就是本該倒在血泊中的人。

    “是你殺了白夙……”絲襪臉輕歎一聲,像是在惋惜,“隻是你自己什麽都不記得了。所以,你才是真正的兇手啊。”

    “你胡說。”殷凝低著頭,不可置信的搖搖頭,同時更加發狠地攥緊了手裏的匕首。

    “是你殺了所有人!”

    “你胡說!”

    “嗬嗬嗬,不,你會的,你會殺了所有人!殺光所有人!”

    殷凝大叫一聲,舉起手裏的匕首對準來人的腦袋就是一刀劃下去!

    因為距離太近,所以當她一刀劃下去的時候,本能的別過頭去閉上了眼睛。隨著手起刀落,利刃快速的刺入實物的感覺,還有聽到“噝啦”一聲好似布料被快速扯開的聲音。隻不過預想中鮮血四濺的感覺並沒有如期而至,再迴過頭,眼前哪裏還有什麽絲襪臉,根本空無一物。不過她身上和地上的血跡卻是還存在。

    驚恐的喘著氣,奮力從地上爬起來,警惕的檢查了一下周圍,周圍似乎沒有其他人的存在。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剛才的一切又是幻覺嘛?

    幻覺,難道又是該死的幻覺?殷凝無力的扶著牆,心頭一稟,如果說,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的話,那麽白夙的死,會不會也是一場幻覺?可是低頭看看自己渾身的血,腦海裏立即翻湧起絲襪臉詛咒似的聲音,“是你殺了白夙!”

    騙人!可是她又要如何解釋自己身上發生的一切?身上的血是誰的?尤其是她眼前盛開的紅色大麗?啊,對了,屍體,不是有句話說過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如果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小四的屍體究竟去了哪裏?會不會在中央舞台?還有秦錚在哪裏?剛才她分明聽到他的聲音!絕對不是別人冒充的!絕對不是!這就證明秦錚曾經就在她的身邊。

    殷凝抬著無力的腳步,踉踉蹌蹌的往前奔跑,她沒有很好地方向感,但是此時霧氣不濃,所以她大概知道中央舞台的方向在哪裏。

    內心焦急,越跑越快,她必須去快點去驗證這個結果,哪怕隻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也好。她都必須去親眼一探究竟!“唿——唿——”她跑得很累,腳下不停,甚至都感覺到幹燥的喉嚨裏泛起一絲甜甜的血腥味來。

    隨著眼前的隔間越來越稀疏,漸漸呈現出一片寬廣來,殷凝的腳步遲疑了。瞬間無力下來。她的心已經再也遭受不起第二次打擊,真的要看嗎?

    要,要看。她必須證明自己的猜想。於是,在猶豫片刻之後,走出長廊,來到中央舞台的邊緣。隻是望了一眼,她再一度愣住了。因為圓形的舞台上方什麽都沒有,幹淨一新,什麽屍體都沒有,迴轉過身,再看身後的場景,此時她才注意到,空氣中的霧已經散盡,而頭頂的光線並不強烈也不暗淡,要死不活的支撐著視覺上的可見度,所有的一切都死氣沉沉的沒有生機。

    最最關鍵的是,所有的人都去了哪裏?秦錚在哪裏?白夙生死不明又在哪裏?還有鄭穆昀、錢環海、儲炎又去了那裏?那麽於黎鳴和冷珊雪的屍體呢?

    絲襪臉又是誰?

    不,不對,一定有一部分是真實的!不可能全都是她的幻覺!

    殷凝不否定自己可能產生了幻覺,可是絕對有一部分是真實的,她有感覺,不會所有的一切都是假象。隻是他們縫合的太好,讓她無從分辨而已。

    好,趁著這個時間,她要理理頭緒,因為沒有直接有力的證據,她隻能假設。假設一開始於黎鳴攻擊自己,是幻覺,那麽鄭穆昀搭救會不會也是幻覺?這就不太好說,跳過。而後看到小四出現接著秦錚的出現,再到冷珊雪和儲炎一同出現,殷凝將其判斷為幻覺,因為當時她感覺到了一瞬間的場景變幻,而後白夙和兩個女生都瞬間的消失,隻剩下秦錚一個人在身邊,應該是真實的。所以之後遇到的秦錚是真實的。

    再往後,於黎鳴的死直到冷珊雪的死和出現寫著自己名字的紙條,包括後來她和出演的唇槍舌劍,她的反駁辯解,殷凝將這一段都劃分到真實中。

    隻是從那之後開始,為何場景忽然跳換?是不是她幻覺的開始?這個說不好,不過也有可能是真實的,考慮到幕後操縱者需要掌控好整盤遊戲的時間進程,他可以利用空氣中夾帶著使人昏迷的氣體,讓眾人昏迷,重新將大家分散。

    當然,這是殷凝的假設,所以各占了百分之五十的虛幻性和真實性,暫且也不糾結,跳過。

    從昏迷中醒過來之後,路上遇到鄭穆昀的短暫跟蹤,再到發現奄奄一息的白夙開始,到這裏,殷凝就無法分辨清楚了,畢竟現在所有人都不見了,白夙更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再度讓她揪心不已。而後她出現了醫院的場景還有無間道灰霧空間的場景,殷凝將它們歸為幻覺,這再明顯不過。因為一些都跳脫的太快,幾乎沒有時間感。還有剛才的絲襪臉的出現,也一定是幻覺。那麽在她昏迷中,秦錚唿喚她,叫她醒過來是不是幻覺呢?殷凝分不清楚,但是她希望那是真的。因為她聽得出他聲音裏的焦急和心疼,若不是出自真心的話語,是無法打動一個準備好放棄自己生命的人。

    可是,為什麽她的幻覺會越來越嚴重?

    想到這,隱隱覺得自己的脖頸上還有一些刺痛感。對了,一定是什麽致幻劑的關係!再者她的精神狀態本就不太穩定,誰知道絲襪臉給她的致幻劑究竟是個什麽劑量?會產生多久的幻覺?什麽程度的幻覺?說不定她現在仍舊在幻覺的世界裏,沒有逃脫出來。

    可惡!殷凝咬著嘴唇,又聯想到她在灰霧空間中的時候,無臉人仿佛一條巨蟒似的盤在她的身上,還不停的在她的耳邊低語,仿佛催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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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眠!

    頓時殷凝隻覺得自己腦海裏的一根線似乎通了,是的,隨眠!她一定是受到了催眠,不然不可能毫無理由的不是失憶就是出現幻覺。一定是催眠的關係!

    當然,殷凝對於隨眠這類深奧的學科並不了解,她隻是在整理自己的一些拙劣的想法,一些妄想。現在想起來,從遊戲一開始就有很多事情透著古怪,當時可能並沒有覺得有多麽不對勁,可是現在重新迴憶起來,處處透著蹊蹺。

    比如第一關的時候那些飛滿了整個房間的蟲子,它們奇怪的飛舞軌跡,偏偏滿屋的蟲子隻是撞到眾人的身上,卻沒有一個人被蟄傷的。

    第二關的時候,遊戲的場地宛若迷宮,和現在的空間一樣大的不正常,若非要說有什麽讓她覺得奇怪的,就是之後整個空間沉浸在黑暗中,而每個房間都不可或缺的計時器,閃爍著的紅光。它們在整個遊戲的進程中無緣無故的停頓過。沒有人不會不注意到這一點。這絕對不是機械故障這麽簡單。

    第三關的時候,最最明顯的就是錄音帶了,她聽過,雖然就隻有短短的幾秒鍾時間。哦,對了,還有一樣東西,那就是他們用來抽取身份所用的紙牌。那紙牌她盯著看過很久,她一直都很喜歡紙牌背後精巧的圖案……圖案,沒錯了。就是它!

    第四關的時候,是否是她一進入那關遊戲的時候,被扔進的一缸冰水裏呢?還是全身赤裸的被扔進去,誰知道那水裏有什麽東西?說不定也有致幻劑的成分,她可是嗆了好幾口。再者那可是冰水,這麽低的溫度,絕對有刺激神經的作用。

    第五關的時候……

    殷凝的思緒頓了頓,如果說她的幻覺從之前開始就斷斷續續的有,但是不嚴重的話,那麽第五關一開頭,她就進入了一連串的、連續的似夢非幻中,也正是從那以後,她的幻覺越加的深。

    可是剛才她得到的這些信息都太零碎了,殷凝不能完全肯定,她所想到的這些東西,是不是真正的對她起到了某種催眠的作用,畢竟,往後的遊戲中,幻覺始終不曾離開過她,但是不可思議的地方卻越來越少。除非有什麽東西是一直始終貫穿整個遊戲的,而且能夠讓她時不時的去看上那麽一兩眼……

    登時,殷凝的眼前出現了計時器的畫麵,是啊,計時器,它們始終都以不顯山不露水的姿態出現在她的身邊。誰會注意到這個東西呢?

    下意識的轉過頭,自己的身邊正好是一扇隔間的門,不自覺的推門而入,瞥了眼掛在牆上和自己視平線差不多的計時器。看到時間正在一一歸零,而隨著數字的跳動,每一下,都讓殷凝覺得寒戰。她開始確信自己的推斷可能錯不了。

    快速別過頭去,更讓人膽顫的卻是離她迴過頭去,立即看到一張近在咫尺的絲襪臉。

    “現在才發現,是不是有點晚了!”

    話音剛落,一股劇痛從自己的太陽穴附近傳來,接著失去全部的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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