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解開功法。”伏刀說道:“具體原因,我不便詳談。”


    顧越點點頭。


    他問顧栩:“小栩,你有什麽想法?”


    顧栩手中捏著一截枯枝,他想了一會兒,將枯枝投入火堆之中。


    他問:“當年蘇懷月的計劃是什麽?”


    伏刀說:“我們從不在路上拆看主子的信件,因此具體計劃,不得而知。”


    “你能肯定,她當時是發信迴蘇家求援,而非讓他們不要插手此事?你能肯定她隻讓你一人迴去送信?”顧栩再問。


    “前者,我能肯定,我見過主子寫下的計劃書,上麵提及了蘇家,絕非讓他們袖手旁觀。”伏刀道,“後者則不能。你何以有此疑問?”


    “你看這個。”顧栩從懷裏拿出兩封信。


    顧越知道這兩封信。他們從蘇家出來,前往顧家村的路上顧栩就給他看過,內容上,的確是一封勸阻,一封求援。


    伏刀看罷這兩封信,臉色陰沉。


    “如何,可是你帶去的那封?”顧栩問道。


    “不。”伏刀說道,“雖然字跡毫無破綻,可我記得清楚,主子僅寫了一封信件,用的乃是雲溪當地的灑金厚宣,不是這樣的白鹿紙。且,那封信,內容極多,絕非如此寥寥。”


    他手上的信件,僅僅半頁小楷。


    “蘇家……很好,很好。”伏刀緊緊闔目。


    “你把信送到了蘇家人手上?”顧越問,“可有中途被人掉包的可能?”


    “不可能。”伏刀說,“我是沉刀峰之人,當日順利見到了蘇牧英,親手交托信件,親眼看著他拆信。”


    顧越心裏沉沉的。


    兀火和兀風也沉默不語,他們隻是靜靜聽著。


    “隻有蘇牧英?”


    “隻有他。”伏刀說道。


    顧栩臉色很冷。他道:“下一個問題,你對一塊刻著顧字的玉牌,有沒有印象?”


    “你說那塊玉牌……那是我交給顧孟柳的。”伏刀說,“本意是以此為憑,讓你持玉牌拿迴兀門與朝真軍,隨後替主子報仇。但……”


    但是什麽?


    “但,主子的第三封信中說,不願你被仇恨束縛。”伏刀說道,“若你直到及冠都隻是一個平民,便永遠不要將這份仇怨施加在你的身上。”


    “如今看來,主子到底未能得償所願。”伏刀歎。


    顧越問:“你既然見過蘇懷月在蘇家的日子,她過得如何?她的幾個哥哥對她如何?是不是真有傳言中那麽好?”


    伏刀聞言,愣了片刻。


    “依照世俗的眼光……自然很好。”伏刀說,“主子自小衣食無憂,府中從未缺過她什麽。更能請來名家教導主子讀書習字,音律刺繡。”


    “世俗的眼光?”顧越敏銳察覺到了什麽。


    “主子更喜歡策論,騎馬等等男子喜歡的東西,蘇家人雖未明著反對,但也不是十分支持的模樣。”伏刀說,“大的矛盾,不曾有過。”


    顧越若有所思。


    顧栩看著他。


    伏刀的視線在顧越身上膠著許久,問道:“你又是何人?”


    “你不認識我?我是顧孟柳的幼弟,顧大石,也是小栩如今的養父。”顧越迴過神,笑著答道。


    顧栩沒有點頭附和,而是把臉扭到一邊。


    “真的?”伏刀眉頭緊皺,“沒半分他顧孟柳的影子。”


    “我們哥倆是不太像。”顧越尷尬地說。


    顧栩問道:“你查了這麽多年,可有什麽發現?”


    伏刀歎了口氣。


    “實不相瞞,我武力尚可,可動腦調查這事,著實欠缺。”他說道,“但若說有什麽蹊蹺之處,的確是有。”


    火光閃爍搖曳,樹林間有微微的風夾著雪片吹了過來。


    “就在慎王謀逆一事事發的前半年,有個人到了慎王府上。”


    伏刀慢慢說道。


    慎王府不常有外人進出,整個府邸麵積並不很大,裏麵的小廝都是老慎王那代就有的家生子,彼此之間都知根知底,算是一大家親戚。因此,這個忽然來到慎王府上的人,就格外引人注目些。


    此人是慎王在外騎馬釣魚遊玩時認識的人。這人自稱是在雲遊四方,攬盡天下風景,途經雲溪,這才與慎王相識。他與慎王一見如故,且住進了慎王府中,日日與慎王一家三口在黃山山中遊玩,實在快活。


    伏刀原本並沒有將此人當迴事。畢竟他恣意灑脫,不守規矩,對人人都好的不得了,甚至有些口無遮攔。而他報上的身世故鄉也沒有什麽破綻,慎王府很快接納了此人。


    “在慎王案發的前一個月,主子忽然開始調查府中的下人,這個叫做遊夢的人就是第一個被懷疑的對象。”伏刀說,“但是兀門的人調查了很久,暗中觀察此人的動向,卻沒有任何收獲。”


    “不過顧慎和主子就此警惕起來……因為當時,帶你離開暫避風頭的主意就是遊夢提出。”伏刀說,“他本想以自己是慎王府的客人為由,將你帶走,但主子不信任此人,便囑咐我和妻子提前出發,悄悄離開了雲溪。”


    “而迴到雲溪之後,我偷偷清點了放在雲溪縣衙義莊的慎王府下人屍身,並沒有發現此人。”伏刀說。


    “這人……有什麽特征嗎?”顧越問道,“譬如,手上有什麽刺青一類的東西?”


    “這倒不曾注意過。”伏刀說道。


    顧越想,這人若是真有問題,那麽和皇家相幹的可能就很大。


    且從他的行徑看來,這個人的目的,應當是顧栩。


    他看向伏刀。


    倒也不是自己疑心重,隻是如今謎團重重,還是謹慎為好。


    “你臉上的傷疤是怎麽迴事?”顧越問。


    “我離開雲溪後,發現有人在悄悄跟蹤我。”伏刀說道,“後來,那些人逐漸膽大起來,我經曆了幾波圍殺,不得已才自毀容貌,又潛入深山待了一段時日,這才擺脫了他們。”


    “那今後,你有什麽打算?”顧越道。


    伏刀說道:“我這副模樣不適合現於人前,在後麵悄悄保護你們便好。”


    他看向顧越:“小栩說你並非太子的人,我便信他,還望你……不要做令人失望的事。”


    “他不會。”顧栩淡淡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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