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聲點兒,沒走遠呢。”顧越趕緊說。


    兀火和兀風笑得臉都酸了。


    顧栩對這樣的一幕習以為常,嘴角微翹:“現在動身?”


    “事不宜遲。”顧越揉了揉臉,“等一會兒估摸著上門的更多,咱快走吧。”


    “好。兀風在家看著東西,我們去找村長。”顧栩道。


    帶上從洛陽捎迴的年禮,幾個人重新打開院門,鬼鬼祟祟溜了出去。


    一路通行無阻,有石三和兀火兩個人散發殺氣,有意攀談的人也不太敢上前。


    到了村長家門口,就看剛剛的顧大豐和兩個人正從院子裏出來。見到石三兀火二人,三個人忙不迭讓開,也不急迴去了,又跟迴院子裏去。


    顧越提著禮品進了正屋。


    村長正喝茶葉,見顧越帶著兩個兇神惡煞的人進來,嚇得站起身:“你你你……你們是什麽人?”


    “我是大石啊村長。這是小栩。”顧越笑著拉過顧栩的手腕,走到村長跟前,把手裏的禮物放下來。


    是幾匹頂好的布料和調味品,還有茶葉幹點,常見的年禮。


    “我們迴來拜年祭祖。”顧栩說道。


    村長眯著眼看了看顧栩,再看看顧越,終於認出人來:“哦!是你們兩個。方才大豐和我說,我還沒信,看你們穿的戴的,真給封了爵位啦?”


    “大豐也跟您說食邑的事了吧,就是個空頭爵位,聽著好聽。”顧越說道,“咱一個村,不講究這那的。”


    “哎,比在村裏種地強!”村長臉上很欣慰,“老顧家這倆孩子過得好,我也放心了。”


    村長招唿大家坐。


    “實不相瞞,我們這次迴來,還為了打聽些事情。”顧越說道。


    “什麽事兒啊?是不是洛陽那邊有什麽不好的,要是過得不舒心就迴來,村裏啥時候都不會不待見。”村長慈祥地說。


    “倒也沒什麽不順心。”顧越笑道,“就是想問問……我哥的事。”


    “孟柳?怎麽了?”


    “他生前有什麽經常來往的人麽?有沒有往村裏帶迴什麽人,尤其是小栩來家裏前後的。”顧越說,“我那會兒年紀小,什麽事也不在乎,全不記得。”


    村長皺著眉想了一會兒。


    “你說什麽經常來往的,定然是生意上的人,可那樣的人也不和咱們說什麽。”村長道,“有些印象的……”


    他想了許久,終於說道:“倒是有。那一年,小栩剛剛來到顧家村,顧家辦了一場宴席。席上,孟柳請咱們村裏的多多看護小栩,我就見你家屋頭裏,有一個不認識的男的。”


    “哦?”顧越眼前一亮。


    “可惜我們都不認識,也沒幾個人見到他。我一直覺得那就是把小栩送來的人。”村長說。


    “可記得那人有什麽特征麽?”顧栩問道。


    “看不清楚,不過約莫而立,個頭和孟柳差不多。哦,好像還帶著一把大刀。”


    電光火石間,顧越腦中忽然串聯起了三個線索。


    刀……


    長安附近在藥局的聯絡點救了他們、自稱福叔的那個大刀疤臉男;多年前出現在顧家宴席上、似乎和顧栩有所關聯的帶刀男子……


    還有落刀口中,被蘇懷月派去保護顧慎,後來又向蘇家寄出信件的那個使刀的師兄,伏刀!


    “小栩,長安的那個福叔,還有落刀口中的師兄伏刀……會不會是他?”他連忙道。


    顧栩眼中漸起光亮。


    顧越隨即有些懊惱:“當時還真沒把福叔和伏刀聯想到一起……居然就這麽擦肩而過了!現在要怎麽找他?”


    顧栩向兀火攤手。兀火手伸進懷裏,很快摸出一張畫像來。顧越定睛一看,是之前桐山村分別時,落刀畫下的伏刀畫像。


    這人畫功還可以,至少有些底子,不是幼兒簡筆畫。


    村長看罷,說道:“感覺很有可能是這個人……臉型至少是一樣的。”


    顧越道:“那天見到的福叔,臉上傷疤很多,又刻意壓著鬥笠,他是不是在掩蓋身份?莫非你不記得從前的事,也是他的手筆?”


    顧栩微微頷首:“是如此。兀葉看過我的狀況,卻沒有看出什麽所以然。”


    顧越垂眼思索。


    “我倒是知道有一種心理暗示的辦法,叫做催眠,能夠用來治療一些精神創傷。”顧越說,“會不會是伏刀對你用了催眠?”


    “催眠?”兀火接口問道。


    “不是字麵意思。就是能用一些媒介對人施加暗示,讓他忘掉一些什麽,或者對某種東西產生原本沒有的情緒。”


    “控魂術?”石三忽然問。


    “你知道這個?”顧栩抬眼。


    “有…所耳聞。”石三會說成語了。


    “這種可能很大。”顧栩道,“不過當務之急是找到這個伏刀。”


    “他既然把你帶到了顧家村,也在長安和你重逢,當時為什麽沒有表明身份?”顧越問道。


    “大約還不確定我如今的狀況。”顧栩說。


    “洛陽城中,蘇家外孫活著的消息已經傳開,按理說他應該現身了。”顧越道。


    他忽然又想起一事:“你們那天在街市上感覺到有人跟蹤,會不會是這個伏刀?”


    兀火眨了眨眼。


    “那人沒有惡意,頭上戴著一頂鬥笠。”兀火道,“這樣看來可能性很大。”


    一屋子人同時沉默。


    村長聽不懂他們說什麽,便自顧自喝茶。他年紀大了,能不參與的事少參與。


    “他定然是有什麽理由,才一直沒有現身告訴我當年的真相。”顧栩說,“我有理由懷疑,他依舊跟在我們身後。”


    顧越連連點頭,他也是這麽想的。


    “那我們想個辦法,引他出來。”顧越說。


    “你想怎麽做?”


    顧越神秘一笑。


    ……


    引出伏刀的計劃暫時還沒有進行,他們要先去祭拜顧大石的父母兄嫂。


    帶了備好的紙錢和祭品,按照當地風俗上了香,然後磕頭。


    其實當地有年前請祖先迴家、年後送走的習俗,但顧越年前未曾迴來,也就簡化了。


    虔誠拜了拜立在枯樹林旁邊的幾座墳頭,顧越心裏念道:“從前的事,興許就要水落石出。如果可以,我會親手幫你們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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