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越收攏手指又展開,然後問:“他握著刀的時候顯得很短?”


    “不是,是這樣伸出來的時候。”顧二花說。


    顧越疑惑了一下,他沒事兒打這個手勢幹嘛?


    是什麽信號手勢嗎?大晚上的能看清?


    “你沒撒謊?”顧越懷疑地看她。


    “沒有沒有!”顧二花跪地求饒,一把鼻涕一把淚:“我這麽多年沒孩子,就是上天給的報應了,我絕不騙你們!就是求求官老爺,別抓我起來,不然我肯定會被殺的……”


    “會被殺?”顧越問。


    “他們說的,不讓我報官,不要告訴別人。”顧二花泣不成聲。


    “……你走吧。但是以後有什麽事也要配合,聽懂沒?”顧越說。


    “是是是。”顧二花連連點頭。


    顧栩看他:“放走?”


    “不然呢?”顧越擰著眉頭。


    石三真的放開了。顧二花以一種難以想象的敏捷迅速爬了起來,撿起籃子就跑了。


    “爹不報仇?”顧栩問。


    “怎麽變傻了?”顧越摸他的腦袋。“要報仇也不是現在啊,現在她死了,我們怎麽交代?”


    “報官。”顧栩說。


    “不行。那黑衣人的威脅恐怕是真的,到時候線索斷了是小事,讓他們察覺到我們的意圖,甚至對我們下殺手,那就是大事。”顧越耐心解釋。


    “好。”顧栩本來也沒打算現在就報複。他隻是問一問顧越的意見。


    那邊村民們見沒有樂子看,也不敢上前搭話,又各忙各的去了。老祖宗們別吃瓜啦!我們來上香了。


    顧越看向顧家人的墓碑。


    說他心裏一點感覺沒有是不可能的,他本來就多愁善感,再有點原身情緒影響。更共情一下男主的遭遇,胸口就不由自主悶得慌。


    顧大石的兄嫂父母都是好人,對失去親人的小顧栩非常好。顧栩大概也有體會過一段時間的親情,但很快就……


    “哎對了,不是讓你留家裏收拾東西嗎?”顧越看向石三。


    石三轉移視線。


    然後可能是想到了好的說辭,又轉迴來:“保護雇主安全。嗯。第一位。”


    顧越無語。


    打發他和兀風迴去拿紙錢和掃墓的撣子掃帚,顧越掏了掏袖袋,把沒用上的紙錢道具抓出來。


    分了一把給顧栩,顧越抓著紙錢,往天上一拋。


    淡黃色的銅錢狀紙片紛紛揚揚地落下來。


    反正不用打掃。


    顧越不知道這種心情從何而來,這個短暫的沒有護衛盯著的時刻,他可以問顧栩一些問題。


    “小栩,你還記得自己的父母嗎?”


    顧栩淡淡看了他一眼:“記得。”


    顧越驚喜,但下一秒就無語住。


    “我爹是顧大石。”


    “不是。”顧越摸了一下腦門,“我是說,你被……我哥帶迴來之前。你之前在什麽地方?”還挺不習慣叫一個早死的炮灰同行喊哥的。


    “我不知道。”顧栩說,“流浪到哪兒算哪兒。”


    顧越難受了一下:“那你和我哥嫂怎麽遇到的?”


    “不記得了。”顧栩看到顧越的眼睛,稍微心軟:“……他們給了我一籠小包子,讓我上車。我就來了。”


    顧越還想問,兀風和石三迴來了。


    顧越止住話頭,接下掃帚撣子,開始打掃顧家人的墓碑。


    掃著掃著他就覺得不對。


    顧栩如果一直是流浪小孩,那他怎麽識的字?


    又騙我!


    顧越氣得直吸氣。


    但他很快冷靜,別生氣,人際交往最怕的就是隨便腦補產生誤會。


    下次再問就好了。


    ……


    那個叫做鍾浩的刑部官員趕到了豫寧府。


    秦昭月有了人手和放權文書,立刻率人查抄了封鎖多日的薩爾罕府。


    這座府邸極大,幾乎可以抵得上一個京城三品官員的宅邸。光是花園,就有前廳、前院和女眷後院三座,仿照著洛陽豪宅的格局分布錯落,景觀也大氣恢弘,風水更是好。


    光是一個前廳,秦昭月的人就搜出近十箱古玩字畫瓷器名植,一一清點檢查之後,預備帶迴洛陽京城。


    前院除了珍貴的寶貝以外,還搜出很多賬本,和一個巨大的堆放金銀珠寶的地下庫房。豫寧府的師爺和主簿全部出動,挨著對賬,直接在書房架桌辦公。


    後院……後院有美姬六位,兩位良籍,四位奴籍,秦昭月按規定把六名美人帶迴縣衙問話。由於薩爾罕的罪行尚無可靠憑證,隻能先找個地方安頓她們,等後續處罰下來,再行定奪。


    景存帶人一寸寸的搜,簡直把薩爾罕的宅邸刮了一遍,卻沒有找到絲毫毒草的痕跡。他們隻能把所有出現的草都辨認了一番,有嫌疑的,整株挖走送迴鑒定。


    秦昭月也在書房,仔細翻看賬本。翻了一本之後,太子又拿過另一類別中的一堆,慢慢的就看出不對來。


    拿來的所有賬本裏,都隻有從天竺或洛陽往來銷售商品的記錄,那個椒園裏龐大的香料產出,統統沒在賬本上登載。


    逃避賦稅,這算是個很嚴重的罪名,隻要上豫寧府府衙查稅案,就能夠得出大概逃避的數額,足夠給薩爾罕定罪了。


    但這樣的話,薩爾罕背後的人反而逃過一劫,因為一切產業歸屬薩爾罕,明麵上和他們沒有半分關係。


    還是要拿到椒園的賬本,找出那些毒草到底賣到了什麽地方才行。


    “殿下。”景存在門外喚他,書房地上堆滿了東西,無處下腳。


    “怎麽了?”秦昭月踩著縫走出屋子。


    “有個小將失手打碎了花瓶。”景存道。


    聽起來是件很小的事,但秦昭月知道他不會特意來匯報這種事。


    “在哪兒?”


    景存帶他來到一側耳房內,薩爾罕府的雜役說,這是薩爾罕偶爾小憩的房間。


    石磚鋪成的地麵上,有個瓶子碎成了幾瓣。但碎片的中間仍有一個完好無損的灰色瓶子躺在地上。


    “這是一隻雙層機關膽瓶,有鑰匙才能打開。”景存蹲在那瓶子前,“我在父親的收藏裏見過這樣的東西,它本該和外部的瓷膽瓶相連,外觀看不出任何破綻。若不是失手,還發現不了它。”


    秦昭月道:“鑰匙找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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