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為霜離開了。


    兀風看向顧栩,開口時又生硬突兀地把視線放迴顧越身上,他還記得現在表麵上是顧越當家:“那他們怎麽處理?”


    顧越看顧栩,顧栩也看著顧越。


    四目相對一會兒,顧越理解成:現在附近有外人所以還是由爹來做決定。


    他於是問:“那個……清虛觀在什麽地方?”


    “在太清宮附近,裏麵住的都是道姑。”兀風答道。


    “順路啊?那讓俞姑娘的車隊跟著來吧,我們護送她到清虛觀。”顧越說道。


    就見兀風偷偷看向顧栩。


    顧栩沒做聲,就是眼神不善。


    “再拿點銀子給她,從我私產裏出吧,我去取。”顧越打算給姑娘一百兩,雖然不夠看,但怎麽也是心意。


    再多他也給不起了,他自己還要做生意進貨呢。


    “不用。”顧栩拽住他,臉上沒有表情,但顧越就是看出兩個字:不爽。


    咋了,我給未來兒媳婦花錢,你不樂意什麽?


    “阿風,以武館名義武館借一千兩給她。”顧栩說,他確實不再叫哥哥。


    “好……”


    “好什麽好!有你這樣辦事的嗎?”顧越恨鐵不成鋼,借錢雖然也行,但是不如白給。


    顧栩看他。


    “這樣,那一千兩就說是我給她拿著傍身的。這銀子算我借的,等以後有錢了還你。”顧越拍兀風肩膀,心在滴血。


    一百兩變一千兩!


    但這算投資了,以後就衝這些錢,女主也會對他這個炮灰好一點。


    雪中送炭嘛。


    顧栩臉拉的老長。


    兀風見兩個人都看他,顧越眼神懇切,主子嘛……怎麽不太開心呢?


    懂了,我是主子心腹,我明白!


    “不必,這錢就算在武館賬上吧,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也是應該的。我這就去。”兀風笑眯眯的走了,完全沒注意顧栩刀子一樣的眼神。


    真是好人啊!顧越很開心,目送兀風的背影。


    手裏一空,那張拿來要給俞為霜擦淚的手帕被粗暴地拽走了。


    顧越看過去,就見顧栩留給他一個腦殼,自己上馬車去了。


    他也想上車,但是想起被俞為霜打斷之前的連番質疑,頓時不想了。


    顧栩在車裏等了一會兒,沒見顧越上車,氣得深唿吸。


    見到漂亮姑娘就走不動路,又遞手帕又給錢,也不看看自己的年紀都能當人家的爹了!


    這個……沒出息的家夥!高看他!


    沒過太久,車隊就繼續動身上路了。


    殷王的人帶走了那幾具屍體,血浸在泥土裏,不用幾日就會消失無蹤。


    顧越仍舊坐在車頭看風景,他是沒看見那些死人的慘狀,否則恐怕要受一點驚嚇。而聽說有人死了和親眼看見又是感覺不同的,因此顧越沒什麽負擔,很快恢複如常。


    倒是武館暗衛們,似乎接收了什麽信號,也不在顧越麵前掩飾太多了。甚至當著他的麵,顧越就看見兀火拖著幾個被結結實實綁住、堵著嘴的黑衣人,進到顧栩的那輛馬車裏。


    離得很遠,說話聲也低,顧越豎著耳朵,什麽也沒聽見。


    但可以推理一下。抓那些殺手來無非是要問出這次行動的具體細節,比如最終目的和幕後主使。依顧越看來,他們此行殺人滅口的可能大於拉攏,誰拉攏人帶那麽多殺手?


    他雖然沒看見具體情形,但那密集的腳步聲卻是聽見了的,而且護衛周圍的暗衛們看著特緊張。


    那如果是殺人的話,幕後主使是三皇子的可能性就不太大了。


    誰殺人之前要說明自己的身份?還特意強調、甚至派出身邊最標誌性的幕僚動手。


    這種蠢事,也許秦昭寧那個腦子幹得出來,但那個溫清絕不會做。


    那麽被顧栩一箭射殺的溫清,也是假冒偽劣產品。


    這大張旗鼓的來這麽一下,究竟要幹嘛?


    顧栩到底特殊在哪裏?


    ……


    秦昭寧狠狠打了一個噴嚏。


    “媽的,有人偷偷辱罵本皇子!”他大罵道。


    “也許隻是風寒。”溫清遞來一張手帕。


    秦昭寧狠狠擤了擤鼻涕,把手帕丟入渣桶。


    “你說的是真的?”秦昭寧問跪在地上的小廝。


    “迴殿下,是真的。”小廝垂著頭,“小人的叔伯兄弟是在蘇府灑掃的下人,隔著窗戶聽見蘇三老爺和老太傅說話……”


    “殿下。”一邊站立的謀士柳斐立即拱手。


    “嗯,你下去吧,本皇子可沒聽過這話。”秦昭寧隨意揮揮手,那小廝就誠惶誠恐地離開。


    四周隨侍的侍女也都退了出去。


    “你說。”秦昭寧抬下巴。


    柳斐道:“若此事屬實,那麽太子日前偷偷離京的舉動便有了解釋。他恐怕正是為了那蘇家外孫。”


    “……結果他被人暗算,兩個心腹都死翹翹,而這後果卻得本皇子承擔?!”秦昭寧氣得半死,大叫道,“秦昭月這個蠢貨!”


    “殿下別生氣。”溫清淡淡的說道。


    “殿下,這對我們來說是個機會。”柳斐立刻道:“誰都知道蘇老太傅最為寶貝他的唯一女兒,他女兒的血脈流落在外,若被接迴,恐怕老太傅也要偏心幾分。若得此子支持,咱們的大業便能多一分助力。”


    “有道理……”秦昭寧摸著下巴。


    “不可。”溫清道。


    “怎麽,溫先生有何高見?”柳斐問道,他看這人尤其不順眼。


    “蘇家是皇帝心腹大患,和蘇家貿然牽扯,並非好事。”溫清說道。


    “連太子都出手拉攏,難道我們要坐以待斃不成?!”柳斐皺著眉。


    “不見得坐以待斃,隻看太子此次出手,卻毫無成效,便可知背後有另一勢力虎視眈眈,甚至比太子還要提早發覺蘇家外孫的存在。”溫清道,“並且利用此事,同時擺了太子與我們一道。”


    “這個人是誰?”柳斐難以反駁,甚至也因此深思。


    “我們需要太子遇刺的細節,才能推斷出更多東西。”溫清說道。


    秦昭寧摸著靠椅的扶手,沉思著。


    “殿下?”柳斐叫他。


    “我聽見了,你們有什麽想法?”秦昭寧問,“我的意思是……敵在暗,我們貿然行動很可能入套。”


    “的確……”溫清道。


    門外忽然傳來嘈雜人聲,一個小廝急匆匆地進來。還沒到秦昭寧腳前跪下,就聽見外麵有內侍尖聲唱喊:“聖上口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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