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越沒因為這些破事影響進度,他頂多有點萎靡,但還是撿起地上的棍子,繼續折騰他那塊養殖一體化菜地了。


    顧栩進了屋,那斑鳩就撲棱棱飛下來,落在窗台上。


    他取下斑鳩腳杆上的竹筒,看過內容,如往常一樣燒掉。


    想了想,顧栩拿出一張宣紙條子,取筆沾墨,寫了一些事在上麵。然後塞迴竹筒,綁上斑鳩腳杆。


    胖斑鳩橫移著走了兩趟,見顧栩冷眼看著,沒有任何要給吃食的意思,這才不太情願地飛走了。


    化作一個小黑點消失了。


    ……


    顧越有些提不起精神。


    他很怕跟人起衝突,但這操蛋的世界很顯然不給他平靜生活的機會。雖然打起架來已經不會不由自主發抖、半天緩不過神,但這接連衝突還是給他脆弱的小心靈留下了傷害。


    這幫刁民這麽不講理,不會翻牆進來偷他的雞吧?


    等等等等,說雞不說吧,文明靠大家。


    顧越被自己逗笑了一秒,又狂躁地抓了抓頭發,都什麽時候了還在耍寶!


    那些雞他能養多久?


    現實社會就是壞人多好人少,顧越明白這個道理。


    而那些種田文,把鄰裏關係搞得遊刃有餘的主角們,看起來那麽輕鬆如意。平衡利益關係,恩威並施,很快就功成名就換了副本,看起來多簡單!


    但實際操作就很難。


    且不說那些人完全說不通道理,能編造出欠債的事來汙蔑他;那些圍觀的人連個說句公道話的都沒有。


    想不出來這是人幹得出來的事兒,可顧越偏偏就是除了動手沒法子治他。


    對剛入社會的男大來說……地獄級難度。


    “怎麽了?”顧栩見他撓頭,問道。


    前麵趕牛車的北燈叔一副看穿一切的模樣:“哼,為著顧二花他們幾個的事兒吧?真是不像話!給顧家祖宗丟臉!”


    他斜了下眼:“本以為你小子真就毫無人情,如今也會為這等事煩惱了,不錯不錯,算是有些人氣。”


    顧大石以前根本不和人攀談,也就借錢會找上旁人家裏去。每日喝酒,搖骰子,不務正業。


    至於借給他錢的那幾個……


    顧越不知道是純被顧大石坑了還是另有深意,都說村裏人淳樸,大概不會故意引著顧大石賭錢吧?


    黃大鼠例外,他是托兒。


    “北燈叔說笑了。”顧越不知道說什麽,遂萬能金句打哈哈。


    “後生,這世間人形形色色,多得是壞種,別把人想的太單純!”北燈叔說道。


    顧栩默默聽著,沒作聲,但看向顧越。


    他頭上的傷已拆過線了,完全愈合,剩一條鼓起的蜈蚣似的疤。


    麵相分明是兇惡的,可看久了看出一點陌生來,似乎有哪裏不一樣了。


    牛車照舊在醫館門前停下,藥童從門裏跑出來迎接。醫館今日似乎客人頗多,幾個衣著簡單的鎮民或蹲或坐聚在門口,見北燈叔從車上下來,趕忙圍了上去。


    北燈叔急匆匆進館裏看診了。


    “你們就是北燈叔村裏的人?”小藥童才十歲出頭的模樣,眨巴著眼睛看他們。


    “是。”顧越笑了一下,但是把小藥童嚇住。


    小孩麻利的坐上牛車,不敢看顧越,但對著顧栩說話:“你們要找武館,是不?”


    “對,就是不知道這鎮上有沒有,之前沒注意過。”顧越也不介意,反正是顧大石的臉不討喜。


    顧栩這幾天幾乎不著家,問就是去鎮上打聽情況了,可問他打聽到了什麽,顧栩又不說。


    小藥童偷偷看他一眼,又轉迴目光:“那你們來的真巧,就前幾天,十字街南頭新開張了一家武館,好像是什麽鏢局下屬的,這幾日正招學生呢!”


    這麽巧?


    顧越先高興了一下,然後升起幾分警惕。顧栩才說要在鎮上學武,這武館就莫名冒了出來。不會有什麽陰謀吧?


    但他很快又打消了念頭。那話是他們在院子裏說的,顧栩現在又隱藏身份,誰會為了他專程開個武館過來?


    銀子花不完了嗎?


    顧栩適時開口:“前幾天我來鎮上……好像也有聽說要開武館。”


    “那咱運氣挺好!去那武館看看,你要覺得好就留下。”顧越不疑有他,“當然要不滿意,咱就上縣裏看看。”


    “嗯,謝謝爹。”顧栩笑了一下。


    拐過街角沒多遠,兩人就聽見了敲鑼打鼓的聲音,還伴著一陣陣爆發的喝彩聲,熱鬧極了。


    待走到最南頭,人聲和鑼鼓聲的浪潮簡直要把人聒死,柳犁鎮這麽點鎮民,硬是有了種人山人海的感覺。


    武館是一間門頭氣勢威武的大院,白牆黑瓦粉刷一新,掛著大花紅綢;門前地上散落著紅紙碎屑,喜慶得像結婚。門前一半是個很高大的擂台,上麵正有一對黑衣青年鬥武,人群聚集在擂台下,一個個喊得臉紅脖子粗。


    繞過一邊的鑼鼓隊氣氛組,就見大門口另一半前擺了一張長桌,前麵排了一隊人,大多是爹娘領著兒子,竟還夾著兩個小姑娘。前麵擺了個木招牌,貼著大紅紙,毛筆字“報名”。


    顧越這次長記性,裝文盲:“這上頭寫的啥?”


    顧栩勾了一下嘴角,配合他表演:“報名。大約是在此排隊報名。”


    顧越喜滋滋的牽著顧栩站到隊尾。


    “瞧起來人不多,看來習武不是那樣時興的。”顧越和顧栩聊。


    前麵的大哥聞言迴頭:“這你就錯啦!你不是鎮裏人吧?昨日武館就招弟子了,說是成績上佳者能在學成後直接薦到元和鏢局做鏢師呢!”


    “哦?那人怎麽如此之少,昨天都報過名了?”顧越好奇地問。


    “非也非也。”大哥拽了個文:“這武館總教頭是禦前侍衛出身,厲害著呢!但他也嚴苛的很,根骨不佳的,再多銀子也不收呢。”


    “這麽一看就是高人啊!”顧越很高興,以顧栩的男主人設,根骨當然是上佳的。


    他又問道:“我看隊裏還有姑娘,武館還收女弟子麽?”


    “當然!”大哥一下子激動起來,臉蛋都紅了:“昨日我還想女人身嬌體弱,如何習武?可他們叫女教頭上台打擂,連挑十幾個漢子,沒一個摸得著人家衣服角!”


    “可不是,瞧著英姿颯爽,不輸男人。”更前麵領著閨女的漢子也迴頭:“昨天我姑娘迴來一說,我便也想送她來試試,不求做什麽鏢師,以後不受人欺負也是好的。”


    “爹,我要做鏢師的!”小姑娘不滿意地說。


    “你若能得好成績,我自然不會攔你。”漢子摸閨女腦袋。


    這北秦,民風還蠻先進。


    門口看場子的兩個黑衣青年本是在看擂台,其中一個忽就瞧見了隊伍裏的顧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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