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倆人是老相識,當下也不用彼此多做介紹,簡單打過招唿便即動手,白錦廷自覺比拳腳沒有取勝的把握,故此提出比兵器,要擱一般人絕沒有應戰的膽量,但寶樹極為自負,當下是爽快答應,於是白錦廷便拔出了自己那把“青冥劍”,寶樹原本習慣使用一對金剛杵,可惜上次他在陪都失手被擒,一對兵器也被官軍繳獲,之後就沒拿迴來,如今隻好從徒弟那借來了一對類似的,但外形雖然相似,威力卻遠不如寶樹當初那一對。

    白錦亭一看對方準備停當,心想自己功力不如對方,幹脆來個先下手為強,想到這裏白錦亭當即主動發起進攻,寶樹見狀說了聲來的好當即便舞杵招架。

    這倆人這番比試比起剛才寶樹對付歐陽遠圖要精彩得多,甚至足以與魚飛霜對抗夏侯遂良那一場媲美,起初觀眾們看到精彩處還會出聲喝彩,可到後來就鴉雀無聲了,因為二人的打鬥太過精彩,甚至已經到了在場多數人無法理解的地步。

    此時歐陽遠圖的情況已經穩定了下來,東看台眾人的注意力也逐漸轉迴了擂台上,羅天寶看了不禁是暗自喝彩,金鬥堡和蜀山派的武藝係出同源,許多招式都是相同的,故此羅天寶比旁人更能體會到白錦廷武藝中的精妙之處,他一看這位白四哥能耐確實高,別看自己這一輩師兄弟數量不少,可如今能夠超過白錦廷的隻有自己大師兄夏侯遂良一人而已,也不知自己倒了這個年紀能否有白錦廷這般的功力。

    雖然如此可在羅天寶看來白錦廷的實力比起寶樹還是明顯遜色一籌,這大和尚太厲害了,今天擂台開始至今登場的人裏恐怕以他的武藝為最,即便是自己大師兄夏侯遂良那麽厲害都未必能超過他,羅天寶一琢磨這樣下去不行,白四哥幫過自己太多忙,今天說什麽也不能看他吃虧,如今看來己方能夠敵住寶樹的隻有大師伯金世海,道衍大師,軒轅福,夏侯遂良這麽四個人,前三位輩分太高羅天寶不太好意思開口,最後還是找到了大師兄夏侯遂良。

    “大師兄,我看白四哥不是寶樹的對手,恐怕還得勞煩您登台解圍。”

    夏侯遂良聞聽一笑:“天寶啊,你這是非憋著把大師哥我累死在七雄崗啊,我這才坐下休息了沒一會兒而已。”

    “大師兄,我知道您今天辛苦,事後小弟定有補報,但眼下取勝要緊,白四哥跟咱們又是一個門戶的,咱們總不能看著他吃虧吧?”

    “天寶啊,你的意思我懂,我也沒說不管這事,不過白老四這家夥平素太狂了,打從我跟他認識開始他就一直在跟我較勁,非憋著把我從咱們這一輩武功第一的位置上拉下來,我看在同門的份上一直沒跟他計較,不過今天這種場麵,我看還是讓他吃點虧,知道什麽叫天高地厚為好,不過你放心,同門一場我答應你不會看著他去死就是了。”

    羅天寶聞聽不禁暗自著急,心說都什麽時候了,大師兄還在計較這些,他當即就想解勸,可無論他如何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夏侯遂良就是不答應,就在倆人交涉這功夫台上的情況卻發生了變化。

    正如羅天寶之前所判斷的,白錦廷武藝雖高,比起寶樹明顯還是遜色一籌,如果不是因為後者兵器不如從前,不敢硬碰白錦廷的青冥劍,勝負早分出來了,即便如此鬥到六十合之後白錦廷還是漸漸開始落於下風,最後寶樹抓住對方一個疏忽,金剛杵的護手鋒刃正好劃在了白錦廷的小腿上。

    金剛杵這種兵器造型頗為古怪,乍一看很像內陸常見的降魔杵,可兩邊帶有護手,護手的外側極為鋒利,必要性也可以當做利器使用,當初寶樹使用的那對外側甚至使用了金剛石,別說是血肉之軀,普通的鎧甲都能劃開,不過眼下他使用的這對是從徒弟那借來的,威力不可同日而言,即便如此白錦廷的小腿還是當即被劃出了一道口子,鮮血直流,“神劍仙童”當時隻感覺一陣劇痛,險些沒單膝跪地,此時寶樹見狀繼續發動追擊,白錦廷此時是難以抵擋,被逼得手忙腳亂,結果因為腳上有傷,一個站立不穩居然一屁股坐在了台板上,寶樹一見有機可趁,一對金剛杵從上往下便砸,這迴白錦廷是再也無力招架,眼看是非死即傷,結果正在此時寶樹隻覺眼前一花,似乎有件什麽東西奔自己飛了過來,出於本能他也顧不上白錦廷,當即舉金剛杵擋開了那樣東西,一時隻聽金屬相碰之聲,寶樹隱隱覺得手臂一酸,足見那件東西的衝擊力有多大,寶樹當時也不敢冒險,飛身後退,站定了仔細一看,那件東西已經掉在了台板上,乃是一件三尖狼牙鉞,對於這玩意兒寶樹太熟悉了,當即是開口說道。

    “東平王,你也是當今的豪傑,為何要暗中偷襲,此舉恐怕太不夠英雄了吧!?”

    此時夏侯遂良拿著另一隻三尖狼牙鉞笑眯眯地上台了:“寶樹上人,您言重了,我這也是為了救自己同門師弟一時情急而已,更何況我們兩家事先隻說不能以二敵一,沒說不能伸手救援,我白師弟都被他打得坐在地上了,勝負已分,你又何苦趕盡殺絕呢?”

    其實白錦廷方才的模樣雖然狼狽,可要遮掩著說也不是不行,可夏侯遂良刻意想出他洋相,故此當眾說他是被寶樹打得坐在地上難以反擊,白錦廷心裏明白,暗說夏侯遂良這人也未免太過陰損,可轉念一想要不是他出手相救,自己非死即傷,更何況剛才那一陣自己確實敗局已定,再糾結這些說法也沒有意義,故此最後也就沒放在心上,由此也足見這倆人的胸懷之分。

    寶樹一琢磨夏侯遂良這一登台自己再想傷白錦廷也不容易,何況就像夏侯遂良所說自己跟白錦廷勝負已分,這點在場群豪有目共睹,也沒必要再跟夏侯遂良爭辯,而且他這次登擂一個主要目的就是找夏侯遂良報仇雪恨,如今對方登台正合自己的心意,故此他對於這事就沒再深究。

    當時羅天寶跟祁亮等人趕忙登台把白錦廷接下了擂台,一檢查其小腿上這道口子可不小,甚至連皮肉都翻開了,血把褲襪都給浸透了,不過幸好寶樹的兵器上沒淬毒,故此這下外傷雖重一時半會還沒有性命之憂,大夥趕忙幫忙醫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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