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君侯剖析朝局,句句驚心動魄。


    而矛頭直指孔立魔!


    幕僚長史聽的驚心動魄。


    “難道,這一切真的都是儒林的陰謀?”


    他喃喃著,仿佛難以置信。


    如果真是如此,那就太可怕了。


    屏風後的冠君侯冷笑。


    “斷工部尚書尚可忠的臂膀,狠狠打壓戶部尚書百裏苟,借朝堂逼宮之事,逼得宰輔杜衡站隊皇帝。”


    “這一樁樁、一件件,步步為營,心思何其縝密。”


    “非大智慧者無以操盤此局。”


    “如果不是孔立魔在幕後指點,難道你真的以為皇帝小兒有此手段嗎?”


    “那個小兒是本侯看著長大的,智力平庸,心機淺薄。猶如籠中圈養的金絲雀,看著好看而已,實則是個毫無用處的廢物!”


    “除了搞女人,什麽都不會!更別說朝政陰謀了。”


    “難道你以為這種蠢材會忽然開竅嗎!”


    “哼,除非他被鬼附身!”


    哼聲之中帶著無限的嘲諷。


    可是,他做夢都不會想到,剛才那句冷嘲熱諷竟然一語中的。


    隻不過,皇帝不是被鬼附身,而是被魂穿附身!


    那一刻,他已然猜透了實質。


    隻是可惜,他死都不會相信這種鬼話。


    剖析至此,就連幕僚長史都不禁頻頻點頭,深以為是。


    孔立魔極擅陰謀之術。


    要說他能做出這種事來,不足為奇。


    想到此,他的心底還有最後一絲猶疑,於是說道:“可是,孔立骨之死呢,又該如何解釋。那可是儒林巨頭,在朝堂之上,是僅次於衍聖公的二號人物。”


    話音未落,屏風後,冠君侯的冷笑聲更甚。


    “本侯料定,那不過是一出苦肉計而已,唱給外人看的罷了。”


    “唯有如此,才能撇清他孔立魔幕後黑手的嫌疑。”


    “這也正是此人的可怕之處!”


    “為達目的,不惜一切代價。哪怕活活烤死一奶同胞,都在所不惜。”


    說到此,冠君侯嘴裏嘖嘖有聲,仿佛盛讚一樣。


    “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


    “手夠狠!心夠黑!”


    “如果不是本侯曆經宦海沉浮,勘透人心世情,恐怕真會信了他的鬼話。”


    “可惜,他終究棋差一著,讓皇帝的步子邁的太大了,以至於露出了馬腳。”


    “不然的話,本侯一定會疑心皇帝小兒在裝傻。”


    幕僚長史的目光霍然一跳。


    “紕漏?”


    “侯爺說的是朝堂巫蠱之事?”


    燭光搖曳,冠君侯映照在屏風上的影子也跟隨跳動起來,仿佛頻頻點頭一樣。


    “不錯!”


    “蠱師!蠱毒!那是何其陰詭晦澀的東西。”


    “就連本侯也隻聞傳說,從未真正見識過。”


    “皇帝小兒豈能接觸到。”


    “唯有儒林孔門這種傳承千年的門閥勢力,才有底蘊東西這樣的秘術,結識這樣的奇人。”


    巫蠱之術?


    這種奇術真的存在嗎?


    這也是幕僚長史心中最後一絲疑慮。


    他對此始終存疑。


    沉思良久,他才緩緩試探:“侯爺!可是我聽軍士們都在傳言,朝堂上一舉掀翻群臣的,根本就不是什麽蠱毒,而是辣椒。”


    辣椒?


    屏風後的冠君侯嗤笑一聲。


    “辣椒也能當做千軍萬馬?”


    “那還要百萬雄兵何用”


    “這種低能托詞也能傳進軍營?那不過是幕後黑手放出來的煙霧而已!”


    “本侯會信這種謊言?他們真當我這些年是活到狗身上了嗎!”


    “你大概還不知道。”


    “這種話的流傳源頭是在皇宮。”


    “皇帝小兒是傻了點,但還沒傻到分不清利弊輕重的地步。”


    “如果真是辣椒,而非蠱術,他拚命隱藏還來不及,怎麽可能會將這種秘密宣之於眾。”


    “所以,這不過是又一出空城計而已,隻不過唱的並不高明罷了。”


    幕僚長史仿若恍然大悟,重重點頭。


    至此,他已然深信,幕後的黑手就是孔立魔!


    顯然,京城傳聞皇帝性情大變,都不過是孔立魔在造勢而已。


    他這麽做的目的已經不言而喻。


    那就是挾天子以令朝堂。


    儒林製霸朝堂的那一日,就是孔立魔調轉矛頭對付冠君侯之時。


    一念至此,幕僚長史臉上瞬間籠上了一層陰雲。


    “侯爺!”


    “事已至此,我們必須有所動作,決不能坐以待斃。”


    “在下以為,此事須分三步走。”


    “首要之事是控製朝堂,現在京城有兵部尚書樓之敬為侯爺代理朝政,須讓他務必防範儒林的算計。”


    “其二,曲阜之地是儒林的根基所在,必須秘派兵士,加以控製。一旦有所劇變,即刻下令斬其首腦孔立魔。儒林一亂,我們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第三,牢牢抓住兵權,任是誰人來奪,任是何事發生,侯爺都絕不能放手。”


    映在屏風上的冠君侯影子緩緩點頭。


    這正是他心底最深的算計。


    幕僚長史舒了一口氣,眸光微顫,仿佛又想到了什麽。


    “還有,戶部尚書百裏苟雖然已經失勢。但是,他為侯爺效力多年,衷心可嘉,現在仍舊可資一用。”


    “據我所知,他跟孔立魔頗算是淺交。侯爺可以遣他進曲阜,探聽孔立魔的虛實。”


    話音未落,屏風後倏然傳來冠君侯的冷笑。


    幕僚長史一怔,不知這一聲笑所為何來。


    冠君侯仿佛早就洞悉了他心中的疑義。


    “你棋差了一招,百裏苟已經不能用了。”


    此話一出,幕僚長史目光一顫。


    “這個……”他還是不明白,到底是為什麽。


    但是下一刻,他就被徹底驚呆了。


    “你大概還不知道,孔立魔已經不在曲阜了。”


    幕僚長史吃驚不小,陡然直起了身,“什麽?”


    冠君侯的聲音繼續著,幽絕如鬼魅。


    “早在半月直接,他就已經秘赴京城。”


    “而且是受百裏苟之邀請。”


    “此事幹係重大,可是無論孔立魔還是百裏苟,由始至終都對此瞞而不報。”


    “本侯料定他們兩個已經搭上了線,沆瀣一氣。”


    說到此,他冷冷地哼了一聲,仿佛發泄心中的怒火。


    “百裏苟人如其名,狗狗祟祟,餓極噬主,已經不堪再用。”


    幕僚長史聽完,不禁一陣突突心驚。


    人心至斯,反複無常,讓人望而生畏。


    思忖了移時,他才膽顫心驚地開口。


    “臨陣拆台是聯盟大忌,看來孔立魔是鐵了心要算計侯爺。由此看來,侯爺猜定他有反心,應該是確鑿無疑了。”


    “既然他不仁,我們也不必守義,依在下之見,接下來就該狠狠反擊,以資警告……”


    話未說完,就聽軍帳之外傳來一陣嗡聲低吼。


    “末將夏侯崩,叩見侯爺!”


    竟然是他!


    帳中的兩人同時一滯。


    “進!”


    伴隨冠君侯的聲音落地,一個巨大的彪形身影闖了進來。


    正是夏侯崩。


    進帳之後,他轟然跪倒在地。


    那巨大的力道竟然砸的地麵微微顫抖。


    “末將夏侯崩,特來向侯爺請戰。”


    屏風後的冠君侯默然無語。


    幕僚長史陡然吃了一驚,刷的起身,往外瞭去,“哪裏來的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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