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之後。


    鬼逼穀。


    一線峽。


    此地山高林密,鬱鬱如蓋。


    整個峽穀蜿蜒盤旋,猶如一條長蛇。


    進入穀口當中,仰天望去,天地之間,就隻剩下一線。


    一線峽不負其稱。


    押運軍餉的隊伍蜿蜒了十數裏地。


    而車隊的龍頭開始緩緩進入峽穀當中。


    峽穀之外,燥熱如火爐。


    可是峽穀之中,卻陰風陣陣,涼如深秋。


    進入一線峽的軍士們,不由得紛紛長舒了一口氣。


    此刻。


    夏侯本騎在戰馬之上,掃視著一線峽中的情形,心中隱隱浮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這裏山高林密,是個埋伏偷襲的絕佳之地。”


    “這裏不能久留!”


    一念至此,夏侯本大吼一聲。


    “傳我的令!”


    “前鋒警戒!”


    “中軍部隊加快腳程,務必在天黑之前走出峽穀!”


    可是,話音還未落,就變故陡聲。


    就聽嗖的一聲。


    哨聲襲來。


    一支快箭撕裂了空氣,直逼走在最前麵的前鋒將官。


    砰的一聲。


    箭頭撕裂了鐵甲,狠狠釘進那個將官的胸膛。


    那個人甚至都沒來得及哼一聲,就從馬背上栽倒下來。


    “有埋伏!”


    “前鋒營集結!”


    前鋒副官斷喝了一聲,迅速收攏兵士。


    可是已經晚了。


    就見一片箭雨,鋪天蓋地,唿嘯而來。


    噗!


    噗!


    噗!


    眨眼之間,就有十數人中箭。


    霎時間血花四濺。


    前鋒營頓時亂成一團,人喊馬踏,哀嚎一片


    身在數百丈之外的夏侯崩,看到這一幕,不由得暴怒。


    “不要慌!”


    “前鋒營後退!”


    “盾兵集結!”


    在他的命令聲中,前鋒營的兵士迅速後退。


    而後方本已集結的盾兵,隻得讓開一條空擋,讓前鋒營的殘兵通過。


    可是就在這時。


    峽穀崖岸上麵,忽然飆射下來數十道人影。


    那些人快的如同飆風一樣,緊隨前鋒營的腳步,殺進了押送隊伍當中。


    如同濃墨倒進了清水。


    眨眼之間,來人已經與前鋒營的殘兵混到了一起。


    盾兵想要阻攔,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來人勢如破竹,仿佛一把快刀切進了水流,頃刻之間,就在押運隊伍上撕開了一道口子。


    就見數十把快到掄轉如龍卷,所到之處,血肉橫飛。


    他們就猶如絞肉的機器。


    每個撞到他們麵前的人,渾身上下都會被割成碎片。


    待到刀鋒停止之時,那人就已經消失,留在原地的隻剩一地碎骨骷髏!


    這簡直就是一群魔鬼!


    一眾兵士被這可怕的手段所震駭,紛紛後退。


    僅僅片刻的功夫,數十輛銀車就已經落在了對方的控製之下。


    直到這個時候。


    那些人才戛然止住了攻勢。


    在他們的身後,一個身材修長的人影,緩緩走到了眾人的前麵。


    顯然,他就是這群人的頭領。


    就聽那人一聲令下,眾匪齊齊踢翻銀車。


    嘩啦!


    嘩啦!


    一片片官銀流淌出來,灑滿一地。


    那人朝著押運隊伍輕蔑一笑。


    “一輛車載一千兩銀,這裏恐怕有幾百萬兩銀子吧!”


    “這銀子我要了!”


    “錢是官家的,命是自己的!”


    “不想死的,就把銀子留下。”


    “至於你們,統統給我滾!”


    那人叫囂著,儼然沒有將眼前數千人的押運隊伍放在眼裏。


    一眾押銀兵士默然無語。


    但是顯然,沒有就此退去的打算。


    一名副將緩緩走到夏侯崩的麵前,低聲詢問道:“末將請示夏侯大人,這些人不像一般劫匪,我們怎麽辦?”


    夏侯崩看到這一幕,不禁嘿然冷笑了一聲。


    “一群毛賊而已,不值得大驚小怪。”


    說話間,他的眼神裏流露出一絲不屑。


    就憑眼前這區區幾十個人,竟然膽敢打劫五千餘人的正規軍,這簡直就是不自量力。


    盡管他們來勢兇猛。


    “一群土雞瓦狗而已,出其不意突襲了前鋒營,才占了一點便宜。”


    “無需動用大隊人馬,隻要我的親軍營一個衝鋒,頃刻之間,就能把他們碾成骨灰。”


    “傳令下去!”


    “這些土賊一個都不能放跑。”


    “我要把他們統統剁成肉泥,以祭剛死的那些兄弟!”


    軍令如山。


    親兵營頃刻之間,就已集結完畢。


    五十匹快馬斜成一線,猶如柳葉刀鋒一樣。


    “殺!”


    伴隨著夏侯崩一聲令下。


    親兵營以柳葉形狀快速衝鋒。


    這樣的陣型排列,即使是在狹窄的峽穀地帶,也能夠快速衝擊。


    怒馬如龍!


    轉瞬間,他們已經衝到了陣前。


    那個頭領也不是蓋的。


    望著狂飆而來的騎兵,獰笑了一聲。


    “拚了!”


    瞬時間,砰聲四起。


    人影與馬影對撞在一起。


    數個劫匪被直接撞飛出去。


    然而這些人也不是吃素的。


    就在夥伴被撞飛的同時,有人揮刀橫掃,斬向戰馬的下半身。


    下一刻。


    就聽噗噗數聲悶響。


    十幾條馬腿橫飛出去。


    沒了腿的戰馬轟聲栽倒。


    馬上的兵士栽到地上,頃刻之間,就被剁碎成了肉泥。


    戰陣之上,血肉橫飛。


    僅僅幾息的工夫,雙方死傷就達十幾個之多。


    望著這慘烈的一幕,夏侯崩根本不為所動。


    就見他大手一揮。


    “前鋒營,衝!”


    剛才前鋒營被奇襲,吃了大虧。


    此刻,在他一聲令下,重整旗鼓,如同一堵鐵甲厚牆,碾壓了上去。


    以幾十對幾百。


    一眾劫匪很快就被壓製。


    眼見不敵,那個頭領一聲令下。


    “退!退!退!”


    其餘劫匪猶如一股飆風一樣,朝著峽穀深處席卷迴去。


    來勢如潮。


    去勢如風。


    即使是速度奇快的輕騎兵,也沒能追上他們。


    剛才還喧囂震天的戰場,頃刻之間,就寂靜如死。


    望著群匪遠去的方向,夏侯崩不禁冷笑一聲。


    “土賊就是土賊!”


    “哪怕武功再高,也不堪一擊!”


    “鳴金!收隊!接著走!”


    “務必在天黑之前,走出峽穀。”


    前鋒營聽令,這才漸漸歸攏,將散落在地的官銀收斂進車。


    夏侯崩驅馬上前查看。


    官銀雖然灑了一地,但是好在那群土賊來去匆匆,並沒有帶走許多。


    夏侯崩咬牙怒哼。


    “敢打我的主意,找死!”


    “有朝一日,等老子從西疆歸來,非第一個滅了你們這群土賊不可!”


    他的心頭緩緩轉念著。


    可是就在這時,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咦了一聲,“這是什麽東西?”


    夏侯崩下意識地迴頭看去。


    就見一個車夫手裏捧著一個黑乎乎的酒壇子。


    壇口猶自連著一條點燃的引線。


    引線燃燒的雖慢,可是此刻,也快燒到盡頭了。


    夏侯崩隻看了一眼,登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此人雖是個莽夫。


    可是他是沙場出身,早年在戰場上就見過這東西。


    那是個裝滿火藥的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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