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變少了,這些來接人的讓小輩都離開了。


    人又變多了,來得時原本想走但是又折返迴來的。


    這些人雖說並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具體情況,但當他們瞧見顏浮屠、羅鎮海等一幫在頗具威名的大佬,正神色不善地威逼一個小姑娘時,頓時都來了興致,紛紛湊上前去,想要瞧個熱鬧。


    可實際上,他們又哪會僅僅隻是來看熱鬧的呢?


    在場的眾人,哪個不是在這玄界摸爬滾打多年,曆經無數風雨,深知這世間機緣難得,一旦有什麽風吹草動,保不齊就能從中撈到些好處。


    到了這種地步,沒人是傻子,顏浮屠他們也知道自己急了,但是不急不行,到了他們這種地位,人心是最可知的,也是最不可測的。


    他們貪婪,所以不甘落於人後。


    哪怕少分一杯羹,也要喝一勺湯。


    少,總比沒有的好。


    算上顏浮屠和羅鎮海在內,知曉這個消息的總共是七個人。而在他們身後,還另外站著十一個人呢。


    這十八個來自不同勢力的九品強者,此刻已然將這最後的一片空間圍了個水泄不通,每個人的眼神中都透著或明或暗的貪婪與算計。


    他們早就打定了主意,隻等方知微從那秘境之中一出來,這七個人便要合力將她迅速轉移走。以他們的實力而言,想要趁著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的當口,轉移走一個區區武者,那可真是再簡單不過的事兒了。


    哪怕是那個如今血氣已然衰敗的大儒在場,他們也自認為有十足的把握能夠得手。


    甚至啊,為了防止在這過程當中有人暗中使壞,壞了他們的好事兒,這七個人還特意暗中立下了極為嚴苛的誓言。


    他們發誓,要是誰敢違背了今日的約定,那可就要遭受天譴,會被那雷劫活活劈死,絕無半點活路可言。


    而此時在秘境裏麵的方知微三人,也已然察覺到了情況有些不對勁。


    這秘境仿佛已經開始對他們產生排斥之力了。


    隻見那秘境的大門正微微地縮小著,雖然變化的幅度並不大,但也足夠明顯了。而他們三人所處的位置,也在這股排斥力的作用下,不由自主地微微向前靠了靠。這可不是他們自己主動挪動的呀,分明是這秘境在動用一種無形的力量,將他們一步步地往外驅趕著呢。


    外麵那七個人瞧見這一幕,眼中頓時一亮,不過他們都極為老辣,並沒有在臉上露出任何破綻,依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和方知微等人周旋著。


    而他們身後的那十一個人見狀,心裏不禁暗暗罵了一聲:“這幾頭老狐狸!”


    他們心裏明白得很,這前麵七個人肯定是在謀劃著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可他們又不好當麵拆穿,隻能在心裏暗自腹誹。


    顏浮屠和羅鎮海還在那兒和方知微不停地囉嗦著,這麽做呀,一來是為了迷惑後麵的那些人,讓他們摸不清自己的真實意圖;二來呢,也是為了給自己找個師出有名的借口。


    隻要他們一直隻是在這兒口頭威脅方知微,而並不真正動手,那麽就算是那位頗有威望的王誠一在場,也不好說些什麽,畢竟沒有真憑實據,誰也不能隨意指責他們呀。


    而方知微呢,她心裏其實也樂得如此。她心裏清楚得很,自己現在可不能輕易就從這秘境裏麵出去呀。正好顏浮屠這幾個人在這兒不停地和她糾纏,倒是給了她一個絕佳的借口,讓她能夠名正言順地以此來拖延時間。


    她也明白,自己若是一直待在這秘境裏麵不出去,那也很容易引起別人的懷疑。可要是貿然出去的話,萬一哪個好事之徒心血來潮,突然對她探查一番,那到時候可就麻煩大了,說不定就會暴露出一些她不想讓人知曉的秘密。


    所以啊,現在的情況就是,一個不想現在就出去,另一個也不想讓她現在就出去,倒也算是一種別樣的“雙贏”局麵了。


    後麵的那些人雖然心裏暗自惱怒,可也沒辦法明目張膽地做些什麽,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兩邊在那兒你來我往地打口水仗。嘿,您瞧瞧,這哪兒還有什麽九品強者的風度呀,幾個在玄界也算是有頭有臉的大佬,竟然就這麽毫無風度地和幾個小輩在這兒磨嘴皮子,真是讓人不禁咋舌。


    隻不過,方知微此刻心中卻是越來越焦急了。這秘境排斥他們的速度,遠遠超出了她此前的預想。她心裏清楚,一旦他們三個人被這秘境徹底排斥出去,那可就一切都塵埃落定了,到時候麵對那些虎視眈眈的九品強者,他們可就真的是兇多吉少了。


    一滴冷汗,順著她的臉頰悄然滑落,可她此時也顧不上擦拭,滿心都在擔憂著即將到來的危機。


    隻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們在這兒你來我往、唧唧歪歪地糾纏不清的時候,有個人正透過一麵玄光鏡,將眾人的這一番現狀看得清清楚楚。


    忽然間,一隻秀美的手從那玄光鏡中緩緩穿過,仿佛打破了某種空間的界限。


    “磨磨唧唧的,真費勁!”一道悅耳動聽卻又透著幾分不耐的聲音,從遠端悠悠傳來。


    就在這聲音響起的瞬間,一股難以言喻的可怕威壓,如同潮水一般,瞬間籠罩了整個石都。


    這股威壓實在是太過強大了,一時間,別說是那些九品強者了,就連仇天象、莫乾坤、石皇,甚至是那位實力深不可測的十二品趙家老祖,都不禁感覺脖子一涼,仿佛有一把利刃正懸在他們的頭頂,隨時都有可能落下。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抬起頭,朝著天空望去,緊接著,他們便看到了一幕讓他們肝膽欲裂的場景。


    隻見那天空之上,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巨手生生撕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一隻“秀美”的垂雲大手,仿佛跨越了時間與空間的限製,正緩緩地朝著下方落下。


    感受到這股仿若天柱傾塌的威壓,莫乾坤等人別說出來主持什麽大局了,此刻就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隻能呆呆地站在原地,滿臉驚恐地望著天空。


    在沈家的百寶樓裏,某個偏僻的角落中,已經足足聽了洛川念叨了九個月的沈伯居,忽然間產生了一種極為奇妙的錯覺。咦?耳邊怎麽突然就沒有那嘮嘮叨叨的聲音了?這是幻覺嗎?


    他那原本有些無神的雙眼,緩緩地轉了過去,朝著身旁看去,卻發現那個平日裏總是用言語折磨自己長達七個月的老人,此刻正脖子一縮,嘴裏不停地喃喃自語道:“壞事了壞事了,不和你小子嘮了,這位怎麽都出來了,忘了做事了,壞了壞了壞了.......壞。”


    說完,沈伯居趕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略顯淩亂的衣裳,又輕輕撣了撣身上那足有一寸厚的積灰,嘴裏念叨著:“下次,算了,可不能再和你小子嘮叨了,耽誤事兒......走了走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百寶樓裏忽然傳出了一陣嚶嚶的哭泣聲,這哭聲起初還比較微弱,可沒過多久,便越來越大,如同洪水決堤一般,泛濫開來,根本無法停息。


    據後人的記載呀,這場哭聲可謂是驚天地泣鬼神,足足哭了三天三夜才終於停了下來。而且呀,據說因為這哭聲實在是太過淒慘悲切,那百寶樓在之後的一年裏,都不用再接水了,當真是好似有著天大的冤情一般呐。


    .....


    話分兩頭,那垂雲之手落下,不做停留,直接越過眾人,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之中,伸進秘境,那秘境瘋狂顫動,想要將這隻大手截斷,卻不料那隻手根本不理會,將三人撈起握在手中,隨後便消失在了這個世界。


    所有人就這麽呆呆的看著,一動也不敢動。


    說句“住手”?


    誰愛說誰說,老子不說。


    半晌之後,終於有人反應過來,“是,是一年前的那個人。”


    眾人聞言瞬間心中一驚,記憶被喚醒,一年前那震驚世界的恐怖畫麵再次浮現在自己的腦海之中。


    也是這一隻大手,生生捏碎了天罰。


    一個氣急敗壞(倒打一耙)的聲音若隱若現,“你不守規矩,老娘也不守!”


    ......


    極海,某處!


    淚和青年剛剛落地,二人唿了一口氣,身上氣勢開始暴漲,半步化龍,七品,七品中期,七品巔峰,八品初期.....


    最終,二人的實力停留在八品巔峰。


    兩個看上去比晏新安大不了幾歲的人居然是八品巔峰?


    晏新安至今看到過天賦最強的就是阮綿綿,不過二十八歲就是八品初期,已經是曠古絕今的存在了,這居然二十出頭的就八品巔峰的,還一下出倆?


    這要是說出去,把人家祖墳刨了都沒人信。


    而且二人居然以八品修為進入天驕秘境,也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瞞過秘境之靈,總之玄界的曆史上沒有過記載。


    淚看到那垂雲之手,愣了愣,隨後臉上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嘴裏嘀咕了一句,“怎麽這麽多年了,脾氣還是這樣!”


    反倒是身邊那個青年看到這個,立刻用肩膀捅了捅淚,小蜜蜂肘擊極速版。


    “看見沒?”


    “看見了!”


    “你怎麽不驚訝的,你認識?”


    “以前!”


    “不認......啊,你還真認識啊?”


    “略......熟!”


    小黎村,晏家。


    啪!


    啪!


    啪!


    咚!


    四個爆栗敲下。


    晏宮吟一手叉腰,一手對著麵前的三個人沒好氣的訓斥。


    “就你們三,晏新安都給你們你們都接著啊?自己幾斤幾兩心裏沒點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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