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會啊!”


    幽歎之聲於雨夜悠悠響起,仿若穿越了無盡時空,攜著無盡滄桑。刹那間,一股仿若來自太古洪荒的恐怖威壓轟然降臨,如洶湧澎湃的怒海狂濤,瞬間席卷整個戰場。


    羅展那全力轟出、攜帶著毀天滅地之威的一拳,被一隻憑空出現的黑色大手虛影穩穩架住。刹那間,羅展隻覺一股死亡的氣息將自己籠罩,心中警鈴大作。


    危!


    危!


    危!


    羅展心頭亡魂大冒,來不及多想立即退出沈無憂方圓千米開外。


    黑色霧氣如墨般翻湧彌漫,似能吞噬世間一切光明,自那大手開始,一個仿若頂天立地的龐大虛影在沈無憂身後緩緩浮現。無盡的黑色氣流如瀑布般垂落,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那虛影雖未展露全貌,但僅僅是那一雙威嚴無比、仿若可洞悉天地萬物的雙眸掃視間,便讓這方天地都為之震顫。


    一道歎息似從亙古傳來,穿越時空。


    “?”有人驚恐地喃喃自語。


    陳旭目光呆滯,良久,才悠悠低聲歎道:“閻……羅嗎!”若不是今日親眼得見,他難以想象,這霸絕千古的一招,在沈無憂在未來足以那諸多驚世駭俗的本領中,竟還並非是最為頂尖的存在。


    “她這也會啊!”方知微望著那熟悉的一幕,話語中帶著幾分酸意喃喃說道。


    鄭西覺亦是麵露苦笑之色,晏新安那一招的霸道他早有體會,說不眼饞那是假話。


    不過他也深知自己光是鑽研《相經》便已費盡心力,猶如在黑暗中艱難摸索,貪多隻會一事無成。可他沒想到,沈無憂僅僅看了一眼,甚至不知心法,卻已然能夠施展。


    此時他才驚覺,自己終究還是低估了沈無憂那堪稱妖孽的武道天賦。


    羅展仰頭望向天空中那遮天蔽日的巨大虛影,又將目光投向從泥濘中緩緩起身的沈無憂,身體不受控製地戰栗起來,聲音顫抖地問道:“這……是什麽?”


    沈無憂挺直身軀,仿若與天空中的虛影融為一體。她的目光冰冷,如神隻審視螻蟻般看向羅展。隨後,一個浩渺無垠、非男非女的聲音轟然傳出,似能震碎蒼穹,令天地都為之顫動:


    “閻羅鎮獄,輪迴萬劫。此奈何橋,君且走一遭!”


    言罷,沈無憂緩緩伸出右手,那天空中的虛影亦同步高舉右臂。緊接著,沈無憂手掌猛地一握,天空中的虛影同樣握拳。刹那間,風雲變色,一股磅礴到難以想象的力量洶湧而出。


    天空中的雷雲如同脆弱的薄紙,被這股力量瞬間震散,化作絲絲縷縷飄散於風中。大地也在這股力量的衝擊下劇烈顫抖,戰場上的泥水如海浪般翻湧而起。


    狂風唿嘯,卷著沙石肆意飛舞。沈無憂身後的黑色氣流如狂龍般盤旋扭動,仿佛要將世間一切吞噬。羅展在這股強大的威壓下,麵色蒼白如紙,雙腳竟不自覺地陷入泥濘之中。


    他手中的血刃光芒閃爍不定,似在畏懼這股可毀天滅地的力量。


    而遠處觀戰的眾人,早已被這驚世駭俗的一幕震撼得呆若木雞,他們瞪大雙眼,張著嘴巴,卻因極度的震驚而發不出一絲聲音。整個戰場,此刻皆被沈無憂這一招的恐怖威力所籠罩,仿若末世降臨。


    “這,這就是七品化龍的修士也未必有這般威勢吧!”一名武者瞪大雙眼,滿臉的難以置信,喃喃說道。


    “我從未見過如此強大的武者,感覺我這麽多年修煉都像是一場笑話。”另一位武者眼神空洞,仿佛靈魂都受到了衝擊。


    “我感覺用不了多久,這個人肯定會名動天下。”


    “不用你感覺。”旁邊的人接話道。


    沈無憂捏碎雷雲後,雲消雨散,涼風吹過,撩動著夜色。她舒展著腰身,盡管身上的衣裳破破爛爛,卻依舊難掩那曼妙的身材,然而此刻卻無人敢將目光投向她。


    沈無憂似是想到了什麽,嘴角勾起一抹輕笑,右手拇指與中指指肚輕輕貼合。


    “應該是這樣,的吧!”清脆的響指聲劃破天際。


    隨後,那巨大的虛影緩緩俯下身來,寬闊的臂膀張開,仿佛要將沈無憂擁入懷中。


    “你也很幸運,這招也是我第一次施展,你也是第一個見到的!”沈無憂輕聲說道,同時張開雙臂,迎向那落下的黑色虛影,二者相擁。


    刹那間,光芒盡斂,一切歸於平靜。


    “這就沒了?”有人小聲嘀咕。


    “難不成剛剛是虛張聲勢?”


    “你是不是傻逼,雷雲都被轟散了,怎麽可能虛張聲勢,哪個武者能做到這一步!”


    “那這是?”


    “不知道,看看吧!”


    身後的武者們有的震撼,有的疑惑,交頭接耳。


    鄭西覺和方知微也滿心不解,他們雖見過一次類似情景,但並不知曉其中奧秘。


    隻有羅展清楚,他此刻麵對的是怎樣的存在。在他眼中,那是天空的壓迫、大地的厚重、海洋的深邃、山嶽的巍峨。


    沈無憂僅僅是站在那,羅展都感覺自己的靈魂要被這股力量鎮壓。


    沈無憂緩緩睜開雙眼,那原本應是澄澈明亮的人類雙眸,此刻卻沒有半點人性,似兩口幽深的寒潭,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幽深得仿佛連接著無盡的黑暗深淵,目光所觸之處,仿若攜帶著來自地獄的凜冽寒風,似能將世間萬物都冰封凍結。


    她微微仰起頭,視線如冰冷的鐵索直直地射向羅展。在那目光籠罩下,羅展隻覺周圍的空氣瞬間化作實質的冰淩,一根根刺入骨髓。他的身體仿佛被一座無形且沉重的大山死死壓住,每一寸肌肉都在顫抖,每一滴血液都似要凝固。


    感受著體內這股磅礴恐怖的力量,沈無憂捏了捏拳頭,她有種可以打穿這個世界錯覺。


    單論力量,就算是一般的七品強者都難以與沈無憂抗衡。


    這是及力之極境,這是尋常武者終其一生都無法企及的高度。若沒有閻羅鎮獄體,哪怕是以沈無憂的驚世天賦,也難以達到這般境界。


    羅展隻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心頭,他握緊血刃的手微微顫抖。突然,沈無憂身形一動,如鬼魅般消失在原地。


    再次出現時,已在羅展身前不足一丈之處。


    羅展大驚失色,心髒猛地一縮,還未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沈無憂已如鬼魅般瞬間欺近,與他麵對麵相視。羅展的雙眼瞬間瞪大,眼中的驚惶如洶湧的潮水般蔓延開來。驚怒交加之下,他本能地抽出血刃,瘋狂地砍向沈無憂。


    這一刀揮出,毫無章法可言,刀身裹挾著的風聲如惡鬼哭嚎,嗚嗚咽咽,似是要衝破這令人膽寒的壓抑氛圍。“怎麽,可能!”羅展的聲音帶著顫抖與難以置信,他的喉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扼住。


    他眼睜睜看著沈無憂,左手如同一道閃電般伸出,竟單手直接扣住了他的血色大刀。刹那間,羅展隻感覺血刃像是被一座巍峨山嶽咬住,任憑他如何用力,都進退不得分毫。


    “我的力量!”羅展心中滿是震駭,眼中的張狂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驚懼。他艱難地咽了咽口水,血刃在半空中微微顫抖。他怎麽也無法相信,自己竟然遠遜於一個人類。


    他又怎會知曉,這閻羅鎮獄,若沒有驚天之力,又如何鎮得住那些窮兇極惡的厲鬼。


    “唿!”沈無憂唿出一口悠長的氣息,右手握拳,猛地擊出。這一拳沒有動用任何真氣,也沒有施展任何武技,純粹就是肉身力量。


    羅展的身體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巨力緊緊束縛,無法動彈分毫。周圍的空氣被這一拳擠壓得發出爆鳴,空間似乎都在這一拳之下扭曲變形。


    羅展的世界裏,此刻隻剩下那越來越近、如同末日審判般的拳頭,死亡的陰影將他徹底籠罩。


    這不是他的世界,這是沈無憂的世界。


    羅展隻覺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如隕石墜地般砸來,他的肚子瞬間塌陷,腰身如蝦米般弓起。他的眼珠子幾乎要瞪出眼眶,布滿血絲,大腦在這一刻更是一片空白。


    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這一拳,仿佛是擎天的玉柱轟然砸下,羅展甚至生不起絲毫抵抗的心思。“哇!”


    一口鮮血從羅展口中狂噴而出,血霧彌漫中夾雜著無數內髒的碎塊。僅僅一拳,他便遭受重傷。羅展的眼神中充滿了驚恐與不甘,此刻他已來不及多想,隻能瘋狂地運轉天譴修羅體,試圖修複自己千瘡百孔的傷勢。


    然而,沈無憂可不是會遵循所謂道義之人。她得勢不饒人,身形如電,一腳裹挾著萬鈞之力猛地踹向羅展。羅展的身體如斷了線的風箏般不受控製地飛向空中。沈無憂緊接著屈腿縱身一躍,躍向高空,追上羅展羅展。


    她雙手緊握,呈戰斧狀,全身力量匯聚於雙臂,狠狠劈下。空氣被這股強大的力量切割得發出尖銳的唿嘯聲,仿佛空間都要被這一擊撕裂。


    “邪月繁星助我!”羅展用最後一絲力氣聲嘶力竭地吼道。


    “住手!”早已看呆的兩名女性修羅被這聲吼叫驚醒,齊聲喝道。她們的臉上滿是驚惶與憤怒,手上動作卻絲毫不慢,飛速掐出印訣。隻見她們雙手舞動如蝶,印訣變幻莫測,結印的速度要比陰弗流暢不知多少倍。隨著印訣的施展,一股強大而驚人的威勢從她們身上散發出來,周圍的空氣仿佛都被點燃,彌漫著令人膽寒的氣息。戰場上的氣氛瞬間緊張到了極點,一場更加激烈的戰鬥似乎即將爆發。


    似乎是想要攔住沈無憂這一擊。


    “別動哦!”鄭西覺不知何時出現在邪月身後,一指點在邪月的頸椎處。


    哢,邪月失去了生機。


    而方知微血色長鞭一甩,直接在繁星的脖子上纏繞兩圈,“多事!”


    長鞭一抽,繁星的頭便滴溜溜的在空中轉了好幾個圈。


    “晏新安說的,沒有坦克頂著的脆皮法師,屁用沒有。”


    感受不到二人氣息的羅展絕望的閉上雙眼,“我是王,修羅族的王,怎會如此!”


    怎麽會如此呢,直接斷成了兩節!


    沈無憂扔開羅展的半截身子,拾起地上的血色大刀,眼裏是止不住的驚喜,隨後身子一軟,倒在方知微懷中,徹底昏死過去。


    “不行了,這玩意消耗太大,我得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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