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綿綿醒過來後便被寒鳶和莫坎離帶走了。


    畢竟中毒時間長了,身體虧空嚴重,相比之下拔除蝕骨毒時的骨斷筋折反而是小問題,晏新安這邊可沒有辦法給阮綿綿提供icu,甚至養護病房都提供不了,所以讓莫坎離二人將阮綿綿待會杏林調養是最好的選擇。


    阮綿綿還沒醒,寒鳶暫時將她放在自己的小世界中溫養,自己則是和莫乾坤疾馳與極海之上。


    速度比以往要快上好幾倍。


    以他們二人的修為,隻要極海深處的那些霸主不出現,他們想要渡過極海迴到大虞並不困難,但是這次不太對勁,極海的上空躁鬱非常,就連他二人都感覺到極度的不安。


    “大世來臨,這些深海的巨獸沉寂這麽久,終於也按捺不住了!”寒鳶皺著眉頭道,海族數量龐大,極海的資源更是無可估量,這麽多年深居淺出,人類根本無法插手極海深處的事,也不知道海族實力到底達到什麽程度了!


    即便深海霸主不出,其他的海族依舊是一股恐怖的勢力。


    莫坎離聞言沉聲道,“別說百族互戕,就是人族內部的刀兵都避免不了,這是機緣也是劫數,別管那麽多了,先迴杏林再說!”


    寒鳶點點頭,“綿綿先放在你那,藥材蟬鳴峰都有,就是這次動靜要小一點。”


    “我知道,綿綿我盡量不會讓她出現在杏林的視野之中,就是我們兩個人都去了一趟三省的事該怎麽說!”


    寒鳶沉吟片刻,說道,“什麽都不說,說的越多越容易出錯,就當什麽都不知道,那群老家夥不會想那麽多,更不會有這個閑工夫去管這個,等他們反應過來,事情早就被我們處理幹淨了!”


    莫乾坤點頭稱是,“杏林和稷下不像三省,勢力錯綜複雜,三省雖然勢力也挺多的,但好歹上麵有個莫乾坤和稷下學宮鎮著,底下的人就算有心思也沒那個能力!杏林和稷下不一樣,這麽些年下來,來的牛鬼蛇神太多了,連我都分不清人和鬼了,還是小心為上!若是以前的杏林,綿綿何至於遭此大難!”


    頓了頓,又說道,“就是那小子有點難安置。”


    寒鳶歎了口氣,“但是誰能想到,這緋花蝕骨毒居然被解了,還是一個六品的武者解的,若不是你我二人親自操刀,怕也是不予理會,總感覺晏新安這小家夥,將來會有大麻煩的!”


    言及於此,二人皆是閉口不言,相視一眼,眼裏依舊是藏不住的震撼。


    晏新安的這種解毒手法,實在是。


    太過直白了!


    可以說看一遍後,便沒了任何技術含量。


    本來晏新安說的時候就已經很簡單了,誰知道看過之後,更加簡單了,手法雖然繁複,多練練就行,藥材嘛,也多,但隻要記住藥材配比,按部就班,一步一步來,基本沒有任何難度。


    按晏新安的話來說,這叫什麽,流水線工藝?


    就像一個天姿卓絕八脈具通的人修煉,隻要一複一日的修煉就能晉升,根本沒有瓶頸一樣,一看就懂,一練就會。


    就這種手法,一旦推展開來,不僅對毒宗那群老鼠是毀滅性的打擊,對於杏林的地位也是極大的衝擊。


    如果按照晏新安這種套路來解毒,世間恐怕少有能難住他的奇毒了!


    如不是阮綿綿這層關係,他們不是沒有將晏新安斃了的想法。


    “算了,這小家夥畢竟有後台,若是前麵能低調一點,待他成長起來,海闊憑魚躍,這世界遲早會有他的一席地位!”似乎想到什麽,莫坎離輕歎一句。


    旋即二人不再說話,腳下速度再漲,眨眼之間便不見了蹤影,極海被劃出兩道口子,隨後又被海風撫平。


    就在二人離開不久,極海開始翻湧,無天地之間混沌不明,不見光亮,狂風唿嘯而起,卷動著海浪不斷拍擊著岸邊的礁石,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接著,一滴,兩滴,一片,無數片,最後無窮的鮮血湧現,將無盡的大海染成暗紅色,大片大片的殘肢碎肉浮上海麵。


    分不清是什麽。


    似乎有無盡的哀嚎聲。


    在這混亂的景象中,隱隱傳來一種令人心悸的壓迫感。仿佛有什麽恐怖的存在即將降臨,讓整個空間都充滿了緊張的氣氛。海浪不斷衝擊著海岸,濺起高高的水花,仿佛在向世人展示著大自然的憤怒。


    海底,一道大不可言黑影緩緩浮現,亮起兩道血紅色的光柱,隨後一個堪比小型城池大小的漩渦出現,海水連同浮屍倒灌,不知吞噬了多久,直至一切被吞噬殆盡。


    不知過了多久,那翻湧的極海逐漸平靜下來,海麵上隻剩下無盡的海水,但黑暗依舊籠罩著天地。一切都顯得那麽寂靜,卻又讓人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不安。仿佛在這平靜的背後,隱藏著更大的危機,隨時可能再次爆發,將整個世界卷入無盡的混沌之中。


    天地間隻留下悠悠一聲似有若無的歎息。


    ......


    這一切,遠在石都的晏新安並不知道。


    下午兩三點的樣子。


    小黎村,晏新安背著大小包裹出現在村頭的小路上,銀裝素裹的世界村口的那一排排翠綠老樹顯得有點格格不入,不過晏新安並不奇怪,這麽多年了,都是這樣的。


    小路兩旁的樹上掛滿了燈籠,唯獨最外頭的兩顆柳樹掛不上去,便顯得有些單調。


    晏新安便從儲物袋中找出兩張福字,黏上漿糊,貼在村口最外麵的那兩顆柳樹上,粘好後,輕輕地撫平,確認貼穩後滿意的點點頭。


    “明年見!”


    待到晏新安走遠,兩張蒼老的麵容浮現在柳樹之上。


    “嘿,這個小娃娃,年年貼年年貼,啷個嘞麽幼稚嗎!”柳叔話音裏滿是得意的嫌棄。


    柳嬸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一條柳枝伸出來正想朝著柳叔腦門上來一下,將其嚇得脖子一縮,不過想想今天除夕夜,最後也就輕輕撫了一下,“逼逼叨叨逼逼叨叨,一個大老爺們怎麽這麽碎嘴子呢!你要不要,給小槐花。”


    柳叔當即用柳枝將福字護住,嘟嘟囔囔說道,“嘞個不行,你望望,村裏的那群小娃娃也不知道啷個想哩,燈籠全掛在那群小後生身上,一點都不曉得諒一下我們兩個老人家。”


    柳嬸道,“瞅你那樣,上不了台麵!”


    柳叔聞言也不辯駁,隻是嗬嗬笑著,似乎過年的氣氛他們也能感受得到。


    柳嬸突然問了一句,“槐花兒,今天來的那倆人你咋不讓人進呢,我瞅著那倆也沒什麽的啊!”


    一張秀氣的小臉自槐樹上浮現,聽到柳嬸的話,不由得皺了皺鼻子,說道,“不知道,總感覺那兩個人實力雖然不強吧,但是身上味道有一點點不對!”


    “怎麽不對?”柳嬸疑惑道,這裏麵就屬槐樹和那顆桑樹靈感最強,隻是桑樹不怎麽開口,也不怎麽出手,聽到槐樹說有問題柳嬸倒是挺好奇的。


    槐樹思索了片刻,小臉一垮,“說不上來,他們身上的氣味一會一變的,一會很危險一會又很香,一會很實在一會又聞不到,亂七八糟的,我從來沒見過。”


    柳嬸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那看著樣子確實有問題,管他的,不讓進就不讓進吧,反正又不認識,這兩天亂七八糟的人這麽老多,別嚇著裏麵的小孩子!”


    轉頭又挑著臉看著柳樹,“老頭,看好了,不是村子裏的人不讓進嗷!”


    柳叔連連點頭稱是。


    ......


    天色還未晚,但是紅紅的燈籠已經在微風中輕輕搖曳,仿佛在訴說著新年的喜悅。遠處的山巒在夕陽的餘暉下顯得格外寧靜,像是為這個小鄉村築起了一道天然的屏障。


    村口的老槐樹下,幾位老人圍坐在一起,臉上洋溢著慈祥的笑容。他們談論著過去一年的收成和村裏的趣事,話語中充滿了對生活的滿足。孩子們在一旁嬉笑玩耍,手中拿著鞭炮,迫不及待地等待著夜幕的降臨。


    隨著夕陽漸漸西沉,天空中開始綻放出絢麗的煙花。五彩斑斕的光芒照亮了整個村莊,給這個寧靜的鄉村增添了一份喜慶的氛圍。家家戶戶的煙囪裏冒出嫋嫋炊煙,那是年夜飯的味道在空氣中彌漫。


    小路的盡頭,人們來來往往,手中提著大包小包的年貨。他們互相打著招唿,臉上都帶著燦爛的笑容。有的人趕著迴家與家人團聚,有的人則在村口等待著遠方歸來的親人。


    鞭炮聲此起彼伏,孩子們在煙花的照耀下歡快地奔跑著,笑聲迴蕩在整個村莊的上空。


    小黎村的大年三十依舊像往常一樣熱鬧,八百戶人家,即便是平時有嫌隙的幾戶這一天也默契的沒有互嗆,不至於說有多麽和睦吧,但也算安寧。


    晏新安背著大包小包笑嗬嗬的和周圍的人打著招唿,其實這麽多人他也認不全,但是過年嘛,客氣一點總歸是沒錯的。


    不過幾裏的路,晏新安很快就到了家門口,放下行李正想上前推門。


    還不等晏新安邁開腳,院門直接開了


    接著一枚小型炮彈轟然飛出。


    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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