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一樣


    次日,葉明植獨自去了京州。


    “班長,這裏”,一聲高興的喊叫從右麵傳來。


    葉明植側身望去,隻見一個二十五六的青年向他跑來,用力抱住了他。


    “班長,咱們終於又見麵了”。


    葉明植也用力抱住他,“好兄弟”。


    來人正是於瀚,現在是中紀委行動處的副科長,更是葉明植的好兄弟,好戰友。


    於瀚高興地說道:“你前兩天的事情我聽老孫說了,你怎麽不第一時間告訴我,害得我這兩天心驚膽戰”。


    葉明植拍了拍他肩膀說,“你身份特殊,這事太過敏感”。


    於瀚拿過葉明植的行李箱在前麵引路,二人上車後,於瀚說道:“你遇險的事情可以用手下來解決,但上次巡視組的事情太險了,我聽見消息似乎還要對那邊出手”。


    葉明植聽聞詫異道:“難道上次不是走走過場?”


    於瀚開車上了高速,沉聲說道:“這件事很複雜,你留好後路,如果不行早點走”。


    葉明植點了點頭,歎了口氣,“我這次來是打算拜訪下老領導,你覺得如何?”


    “老首長調到中央了,但這個門路還要別人來敲,我們當年身份卑微,可能早就忘了你我是誰了”。


    葉明植靠在座椅上,抬頭看著天空中的陰霾,隨口說道:“這霧霾似乎從沒散去過,天也沒晴過”。


    於瀚說道:“全國的天都是一樣的”。


    於瀚把葉明植帶到了家附近的快捷酒店,開了一間大床房,“班長,你也別嫌寒酸,我現在的工資暫時還擔不起你住五星級酒店”。


    葉明植坐在沙發上,看著忙前忙後的於瀚說道:“這挺好自由自在,咱們兄弟關起門掏心窩子聊聊”。


    對於眼前的於瀚,葉明植試圖找迴當年的感覺,他曾經多次想象再次見麵後,大家還是如以前一樣親密無間,但現在若有若無的距離,讓他有些無奈,他又點燃了一根煙抽了起來。


    對於葉明植的神態,於瀚心裏也明白,多年不見大家關係早已經疏遠,但麵對這個老班長,他從心裏感謝,如果不是他把工作讓給自己,也不會有今天的位置。


    於瀚起身幫葉明植倒了杯茶,“班長,喝茶”。


    葉明植看著麵前的茶杯,不由得一笑,“咱們倆從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客氣了?”


    於瀚聽到葉明植的話半空中的手一頓,自己也呆住了。


    是的,不知道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客氣,他從沒有意去做這些事情,他隻想在能力所及下讓自己的老班長過得舒服些。


    他知道是心中那一絲愧疚和感激,讓他不由得做出這些行為,“是我見外了,怪我怪我”。


    “走吧,找個地方喝點,算是久別重逢再相聚”。


    於瀚說道:“旁邊有個烤鴨店,師傅是從便宜房出來的,我經常去吃”。


    葉明植穿上衣服,“今天就不要喊弟妹了,主要想跟你聊聊心”。


    “好,那明天我讓她做好飯咱們在家吃”。


    二人有說有笑來到了烤鴨店,找了個安靜的包房,要了一隻烤鴨,四個冷菜四個熱菜四瓶白酒。


    沒一會兒菜就上齊了,於瀚開了兩瓶酒為他二人各倒一杯,“班長,這第一杯酒,我敬你平安脫險”。


    葉明植搖了搖頭,把酒一飲而盡,拿起身邊的酒瓶說道:“你也別第二杯第三杯了,咱們這杯酒一起喝,祝願你我前途廣大,一番順途”。


    “以前在部隊心心念念的就是京州,出了部隊這是我第一次來這裏,下飛機前還挺激動,但這一路上的霧霾讓我沒了那份向往”。


    於瀚碰了他酒杯,“行了,霧霾也有煙消雲散的時候,到時候又是雨過天晴”。


    葉明植此時又喝了兩杯酒,醉醺醺的他點了一根煙,“知道當年為什麽把位置讓給你麽?”


    於瀚聽到葉明植主動提起這件事,心中壓抑的情感似乎將要得到釋放,他鄭重地說道:“班長重情重義....”。


    葉明植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當年我們離開部隊時,我姐夫曾經對我說過,他可以讓我繼續留在那裏”。


    於瀚驚訝道:“姐夫?”


    葉明植笑道:“一直沒跟你們說,營長就是我姐夫”。


    這句話讓於瀚驚掉下巴,“你姐夫對你這麽狠?我們都以為你是不是得罪了他,處處刁難你”。


    葉明植笑了笑,“也許吧,不過這不是重點,我曾經去給市長當過一段時間秘書,在那一個月裏我度日如年,在那裏我領會到了中國數千年的文化,官僚主義”。


    “我對中國文化充滿了渴望,但又對大部分思想嗤之以鼻,幾千年的文化傳承,圍繞著皇權至上,出家在家都是為名,那些不得誌的又要想辦法向上爬,爬不上去索性造反”。


    於瀚也醉醺醺地說道:“中國人,骨子裏既有反抗精神和奴才思想,打不過你我就會順從,打得過你我就要當主人”。


    葉明植笑了笑,“我做了一個月秘書後便找到了部隊,提出了上學的想法,這個決定當時很多人都很惋惜”。


    於瀚點頭說道:“當時這個職位算是最好的”。


    “職位好但不適合我,與其說我反感這個官場,不如說我與它格格不入,這麽多兄弟中我覺得隻有你適合”。


    於瀚為自己倒了杯酒,“得,這一個隻有我適合,便是我跟你們不適合,自罰三杯”。


    葉明植用力抓住他的手,阻止了他的行為。


    “莫要往心裏去,我們這群人的路隻能在軍營裏,我的路最多也就是個團長,但你不同,你天生適合這個,所以我讓給了你”。


    葉明植接過於瀚的煙,壓了壓酒氣,“前幾年去濱海做生意,也是怪我一心貪大恣意妄為,被人惦記上了”。


    他心中更想說的是李彥把他逼到今天,但這句話他不能說,現在時機不成熟,李彥也曾叮囑,這件事任何人都不能說。


    於瀚說:“這件事我還想問你,怎麽突然搞得這麽深”。


    葉明植苦笑道:“當時為幾家公司做顧問,幫他們賺了些錢,結果被一個區長壓著不得不繼續做事”。


    於瀚聽聞大怒,狠狠拍了桌子,“他敢”。


    葉明植看著現在怒火中燒的於瀚,笑道:“先別生氣,之後再為他們做事後,又找我洗錢”。


    於瀚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葉明植又喝了三杯酒,聽著他的訴說。


    “當時我如果離開那裏,應該走得掉,但利欲熏心舍不得打下來的江山,就這樣越陷越深”。


    於瀚說道:“這件事到我這基本上就不會讓你再有問題”。


    葉明植喝完酒後,繼續說:“是非場裏,出入逍遙,順逆境中,縱橫自在,竹密何妨水過,山高不礙雲飛,人世間這些滋味並不好受,我也隻能一刀砍之,說不得什麽時候我也當了一迴黃巢”。


    於瀚不解,“反抗之人千千萬,為何單說黃巢”。


    葉明植把酒瓶中的酒一飲而盡,說道:“人間惡鬼八百萬,願做判官盡收迴”。


    於瀚心中一驚,“班長,這些事情交給我就可以了,你安心做生意,等哪天我累了去投奔你”。


    葉明植搖了搖頭,“你就別打趣了,我看你官運亨通,以後還得靠你罩著我”。


    於瀚拍了拍葉明植的肩膀,心中有力無處發泄,他很想幫他解決這些事情,但他隻是一個副科長,而且這件事沒有人舉報,他們不能擅自行動。


    於瀚無奈地歎了口氣,“那你前天的事是什麽情況?”


    葉明植笑道:“一群傻子想要殺我,被我反殺了就這麽簡單”。


    於瀚問:“死了幾個?”


    葉明植歎息道:“當場死了十來個,之後坐船又死了二十幾個,還有一處也死了二三十個,不過是被警察打死的”。


    於瀚這次真的驚掉了下巴,說道:“嘖嘖嘖,這可是人命啊”。


    葉明植歎道:“人命如草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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