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曉武,告訴我,為何要這麽做?為何要加入血魔宗?又為何要對石師弟出手?”


    歐陽天音手持法寶長劍,步步向卓曉武逼去,致命劍芒似要把同門師兄斬於劍下。


    “為什麽?歐陽師姐,難道你真不知道為什麽?我今天的選擇,完全是你們逼的。如果,你們不逼我,我怎麽會加入血魔宗,又怎麽會做荼害同門之事。一切都是因為你們。”


    卓曉武的實力明顯更強,避開眼前劍芒後,右手出拳,打在了歐陽天音的肩膀,拳頭力量不重,卻也讓歐陽天音後退了三步。


    “逼你?我們何時逼迫於你。你我都是師傅他老人家的得意弟子,備受重視,誰曾逼迫你。”


    身形後退兩步,歐陽天音不懂卓曉武話中之意。


    “歐陽師姐,你說,你們沒有逼我,難道你認為師傅的做法是正確的嗎?師傅有四名親傳弟子,為何實力最弱的石師弟最受重視,哪怕康師兄也得不到師傅的重視,宗內早有傳言,宗主之位,早已內定為石師弟,你認為石師弟有坐宗主的實力嗎?”


    卓曉武的話讓歐陽天音大為錯愕,落霞宗沒有覆滅前,宗內確實有著這樣的傳言,但那也隻是傳言而已,沒想到,卓師兄會當真。


    “師傅如此決定,自然有師傅的道理。你我遵從便是,卓師兄為何要背叛宗門。”


    雖知不是卓曉武對手,但歐陽天音還是再次提起手中之劍,宗門的覆滅,同自己的這位卓師兄有著極大的關係。


    “遵從?為何要遵從?師傅就是老糊塗,做了錯誤的決定。如果師傅有意把宗主之位傳給康師兄,我不會有任何意見,可是他選擇的繼承人既然是石陽明,一個實力停滯不前的人。這明顯就是偏心。”


    卓曉武的話語越來越氣憤,言語中滿是憤怒,他似乎根本不關心落霞宗的覆滅,更關心宗主之位的傳承。


    “師傅從來沒有偏心過,他傳授了我們最強最適合的功法,你不是也得到了師傅的傳承了嗎?”


    歐陽天音試圖辯解,卻得到了卓曉武的放肆狂笑,道:“師傅的傳承?一個結丹中期修士的傳承?你認為我會稀罕嗎?告訴你,我早就已經得到了大機緣,早已不需要師傅的傳承。我隻是認為師傅不公,他不該把宗主之位傳給石陽明,更不該把你許配給石陽明,他不配。”


    說到此處,卓曉武的招式突然犀利了起來,連續的劍芒讓歐陽天音無力招架,連連後退。


    “我已經拒絕了師傅的許配,我也已經在師傅麵前說過,今生,我不會嫁人!”


    歐陽天音似乎明白了卓曉武一切做派的根源,一切原因還是因為‘情緣’二字。


    落霞宗雖然不是大宗門,也沒有多少弟子,從雜役到內門,不過幾百人,但這幾百人中最在乎歐陽天音的不超過三個人,第一個是自己的師傅,而第二個就是卓曉武。


    曾經多次,卓曉武對歐陽天音表明心扉,但每一次都被拒絕了。


    卓曉武對歐陽天音的情義早已經公之於眾,但拒絕也早已經被整個宗門知曉。沒人知道歐陽天音為什麽要拒絕卓曉武,隻有歐陽天音自己知道,她不會嫁給宗門中的任何一人。


    “決絕?歐陽師姐,你是拒絕了師傅的許配。可是,那老糊塗不知道,在你的心中,其實住著一個陌生人吧。我就不明白了,他隻是我們修行中的一個過客,為什麽會走進你的心底,而且你們見麵的次數一個手可以數得過來,你認為,你們會有再次見麵的機會,還是能夠成為永生的道侶。”


    卓曉武沒有指名道姓,但勾起了歐陽天音的迴憶,她確實不知道他為什麽會走進自己的心裏,但他確實在自己的心裏,因為他的存在,自己的修行停滯,常常不被宗內師兄師弟理解。


    “不是你說的那樣,這根本就是沒根據的事情。卓師兄不要胡言。就算,此事是真的,我心中有另外一個人,這也不是師兄背叛宗門的理由。”


    被卓曉武戳到了痛處,歐陽天音的劍芒變得柔弱了不少,飄忽不定的眼神中有了些很久以前的思念。


    “在歐陽師姐看來,這個理由不足以讓我背叛。但在我看來,它就是我背叛的理由。我依附血魔宗,就會有更強的實力,就是得到師傅的重視,就是得到師姐另眼相看,就會讓師姐忘記那個人。我做到了,實力已經到達了築基巔峰,即將跨入結丹期,可是師姐為何還是對我冷眼旁觀,好像我才是那個該退出的陌生人。”


    氣息狂暴釋放,此時的卓曉武確實已經達到築基巔峰,一隻腳跨入了結丹期,可是他修行的並不是落霞宗功法,而是血魔功。


    “歐陽師姐,卓師弟心中想法,你早已經知道,現在宗門已經沒有了,師傅也已經戰死。隻要你同意,成為我的道侶,我會拚盡一切讓宗門再次輝煌。隻要師姐一句話,這一切便可以結束,我也可以拿出丹藥醫治重傷的石師弟。”


    此時的卓曉武雙目含淚,但在他的頭頂已經凝聚出了一把血色彎刀,這是血魔功最基本的招式,以歐陽天音現在的處境,根本接不下這一招。


    “卓師弟,請你不要固執了。我已經說過,這一生,我不會找道侶,更不會嫁人。”


    歐陽天音緩緩後退,試圖躲過即將落下的血色彎刀。


    “師姐真要如此絕情嗎?我可以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給師姐,隻需要師姐的一句話,我可以現在為自己的過錯贖罪,更可以到師傅他老人家的墳頭自刎。”


    淚水已經從卓曉武的眼角流出,他已經為自己的執念付出了一切,到頭來,好像依舊於事無補,在歐陽天音的心中,他隻是同門師弟,而不是那個可以托付終身的人。


    “卓師弟,你太固執了。師姐請你放下手中利刃,到師傅他老人家墳前主動認錯,我相信,師傅會原諒師弟的。”


    歐陽天音雖然知道卓曉武心中之情,但她無法說服自己,更無法違背自己的心裏,在她的心裏,道侶這個身份已經裝不下任何一個人,雖然那個人現在不知在何處,更不知道自己的心意,但她相信,終有一日,他會知道的。


    “既然如此,歐陽師姐,我們就一起上路吧。宗門已經不存在了,你我活著也沒了多少意義。把你殺了後,我會主動到師傅墳前謝罪,相信師傅會在地下成全我們。做不成現實的道侶,到地府做一對情鬼也是不錯的。”


    話落,卓曉武頭頂的血色彎刀便降落了下來,那彌漫四方的血氣力量,非一般修士可以抵擋。


    歐陽天音閉上了眼睛,等待自己的歸屬。


    聽到這裏,陳淵到了必須出手的時候,雖然不知道歐陽天音口中的那個人是誰,作為修行路上的朋友,自己也該出手救人。


    但他並沒有及時出手,在他的感知中,有個更重要的人出手了。


    石陽明,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正義少年,此時已經變成了雙目堅定的青年,雖然此時重傷在身,但他還是以自己的身體擋下了卓曉武的彎刀。


    雙臂鮮血直流,石陽明怒目看向卓曉武,怒聲道:“卓師兄,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她可是我們的師姐,陪伴我們一起長大的師姐,屠殺同門,師兄,難道就不怕被天下修士恥笑麽?”


    石陽明雖然成功接住了彎刀,但他早已經重傷,築基巔峰卓曉武構不成任何的威脅。


    “被天下人恥笑?石陽明,你也配說這句話?如果不是因為你的存在,我怎麽會變成現在這般樣子?如果不是師傅老糊塗,偏心於你,我怎麽會做這等人神共憤的事情。隻有你死了,我才能做我自己,我才能得到歐陽師姐的青睞。”


    卓曉武早就有了斬殺石陽明的心思,此刻在憤怒瘋狂的巔峰,更是不會顧及同門情義。


    此刻在卓曉武心中,自己已經失去了一切,不怕再失去其他的東西。


    ‘同門情義’如同頭頂隨時可以消散的雲彩,根本不重要。


    血魔功強勢運轉,身形快速變大的卓曉武再舉頭頂彎刀,這一刀下去,足以把歐陽天音二人滅殺。


    “師姐,快走。卓師兄已經瘋了。如果我還能活著,半年後,我們在皇城相見。”


    情急之時,石陽明把歐陽天音推開,強行運轉功法,計劃與卓曉武拚命。


    “石師弟,我不會走的。現在宗門隻剩下了我們兩個人,作為師姐,我不會拋下自己的師弟。”


    歐陽天音也是個執拗之人,被推開數丈後,再次提前前衝,也計劃同卓曉武拚命。


    “好,很好。你們都是落霞宗最忠實的弟子,也是最情義的師姐師弟,隻有我,是叛徒,讓落霞宗覆滅。既然如此,就讓我變得更加瘋狂吧。滅殺了你們,落霞宗便永遠不會再存在,而我也能成為一個真正的魔。”


    說話間,卓曉武頭頂的彎刀已經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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