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無論如何也頂不住了,也速說:“火兒將軍,你趕快把幾位大人轉移到胡春的輜重隊。記住,不論怎樣,大人一根汗毛都不能少。”

    火兒明白,這是托孤了,眼裏含著淚水點點頭,把人留在陣地上,帶著五個人去中軍接人。

    賊人交替進攻,不給使團填充彈藥的機會,也速大喊:“我們走到這裏,沒給天朝丟臉。弟兄們,大刀片子也是我們的強項,讓他們看一看我們天朝人。準備。”

    大家都把佩刀、佩劍抽出來,準備拚死一搏。就在這時,夥食哨的十幾個人衝了過來,他們一邊走一邊向賊人那邊扔著東西。

    一陣陣爆炸聲,敵人陣地裏迅速燃起熊熊大火。

    也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迴頭看一下,老哨長率領眾人拿著幾個木頭支起的架子向敵陣拋擲酒壇子,三個木頭架子,連續向對方拋擲,敵人陣地已經是一片火海。

    龍剛這時也已經發現陣地要被突破,帶兵衝了過來。看到這裏,哈哈大笑,說:“老哨長,本帥給你請功。”大家都等他下令追擊,他卻按兵不動。

    哈三說:“大帥,這時候出擊正是時候,戰機稍縱即逝。”

    “不忙,讓酒壇子再飛一會兒。”

    龍剛手持窺遠鏡向遠處看了一會兒,確信沒有伏兵,喝道:“也速,哈三,你們帶本部人馬殲敵,有擒獲禿魯者,上奏朝廷官升三級。”

    這是勝利者的宣言,老大說這話的時候,已經完全掌握住戰場的主動權了。敵人已經全線潰退。

    龍剛擺擺手,老哨長停止了發射。

    也速和哈三帶兵衝了出去,敵人頃刻間土崩瓦解了。龍剛不顧地上的血跡,一屁股坐在地上。說:“拿水來。”

    老哨長抱著一壇酒走了過來,說:“這個。”

    龍剛笑了,說:“老哨長,你好像是剛來的,我不會喝酒。一看你這就是烈酒,要不然能燒起來嗎?”

    幾位天使走了過來,喜子把李達的水袋遞了過來,龍剛站起來見禮,不敢接,說:“一會兒水就來了。”

    李達哈哈大笑:“龍剛,這麽一會兒你就變了一個人,剛才那真是所向披靡,一壺水能嚇著你嗎?”大家都笑了。

    龍剛接過來一陣猛灌,然後說:“多虧了老哨長,要不然真就被動了。”

    李達非常高興,說:“老哨長,本使又給你記上一功,迴到京師,奏明……”

    “多謝大人,卑弁沒做什麽,都是這些弟兄們做的。”老哨長的臉上不見了標誌似的、巴結的笑,而是臉色如常,不卑不亢。

    陳魯看到這裏,心想,這也許才是他的真正表情。

    李達意識到了問題,改口說:“當然了,是給夥食哨記功。”大家都跪地謝過。

    老哨長躬身一揖,走了,大家聽見他叨咕著:“可惜了大人們的好酒。”和眾人推著一個車子走了。

    哈三和也速迴來了,兩人的身上和血葫蘆一樣,這就是說明,短兵相接了。這些天朝將士都是久經沙場的,不會吃大虧,李達放下心來。

    哈三向龍剛匯報,敵人向西南方向逃竄,我軍俘獲了近一百人。緊接著各處來報傷亡數字,一共陣亡四十二人,其中有哈烈國十一人。

    李達傷感不已,下令打掃戰場,離開此地。

    耶律強提議到前麵大鎮皮刊駐紮。

    李先心懷不滿,說:“耶律大人,老夫有一事不明,大天白日的竟然有一千多賊人公然出沒在官道上。而且左近都是大鎮,也都有駐軍,為什麽沒有人來過問呢?請大人教我。”

    陳魯暗自高興,也看著耶律強,耶律強支支吾吾,不知道如何迴答。

    李先一點也不客氣:“這就是你們官軍幹的,說不定這裏就有官軍。”

    龍剛說:“李大人言之有理,不是可能有官軍,左邊的隊伍一看就是官軍。”

    耶律強說:“兄弟知道了,一定向總督府和王廷行文,如實把這裏的情況匯報一下。”

    陳魯在韓六兒的耳邊嘀咕幾句,韓六兒走了。不一會兒帶著幾個賊人俘虜過來了。

    陳魯用西域話問他們:“你們是官軍還是賊人?”

    “小的是十二頭山三當家,這些是小的跟班。”真是賊人。

    陳魯問:“你們山寨有多少人馬?”

    “都算上將近兩百人。”

    “這些人馬都是哪裏的?實話實說,我們不難為你們。”陳魯和顏悅色地說。

    “小的真不知道,隻知道有五峰山的夥計,那個叫禿魯的就是那裏的軍師。看樣子還有官兵,他們也是朝你們的金銀來的。”這個人倒是挺老實。

    陳魯看也問不出什麽了,說:“大人,把這些人一起押到皮刊,交給那個地方的理問所。”

    李達點點頭。李先說:“耶律大人,紮下大營後,你把這些俘虜審一下。如果你還算認真,沒有別的想法,那一定有收獲。”

    這話說的是相當難聽,言外之意你是不是想包庇,如果不想包庇,這一百多俘虜,還能審不出自己想要的嗎?

    很快出發的雲板響了,朵蘭過來喊陳魯上車去休息。他們已經定好了,不論對誰,都說朵蘭失去了功法。

    朵蘭把那個扇墜已經處理了,寰宇十方再也不會有這種毒藥。當然,解毒的她留下了,這是職業習慣。她要研究一下解藥是什麽成分。

    當天晚上,一切太平無事,耶律強和當地的理問所發了脾氣,其實這是一種態度,向天朝使團的人展示一下,我耶律強沒有什麽小動作。第一,我也死了好多人,第二,我也在尋根溯源。

    二更天,一滅大師念動了咒語,陳魯也沒迴話,阿德老師也試著聯係一次,陳魯還是置若罔聞。

    審問俘虜,知道了禿魯的藏身之地,李先說行文當地守備,剿滅這夥山賊,李達否決了。

    陳魯理解,根源不在一個禿魯,而是這裏有適合禿魯生存的土壤。幹掉了一個禿魯,可能會出現十個、百個禿魯。

    當務之急就是迅速脫離這裏,他們是賊人總不會在屁股後麵追。

    第二天卯正時分啟程,急行軍。但是這是山區,官道上布滿了碎石,馬掌受不了,行軍速度較慢。

    剛到酉時,太陽就已經落山了,已經錯過了村莊,他們離開馬剌二十多裏,離下一個村莊還有二十裏,沒辦法,就地宿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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