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蘭騎馬護侍,剛剛走不過十裏地,朵蘭聽見空中有仙樂之聲,她騎馬走到官道的一邊,說:“不知道是哪位官長,我不方麵下馬,怕引起官兵的注意,請宣旨吧。”

    “蘭兒,有一項差事給你。”是師父阿德。

    朵蘭說:“沒問題,但是師父,一定要護侍好使團,這幾次使團損失慘重,減員太嚴重了,在這裏又得不到補充,這樣下去,不等到哈烈國都,人都打光了。”

    “好的,這事我親自安排。你到難了寺去,和寰宇新世界的使者秘密接洽。”

    朵蘭吃了一驚,問道:“為什麽要秘密的,讓我去喪權辱國嗎?”

    “不要意氣用事,這是一個條陳,你就按這個去談。”

    阿德話音未落,空中飄下一個袋子,朵蘭接住,問道:“為什麽是我去?太陽嶼這麽多文武百官,非得要一個小女子去嗎?”

    “沒有那麽多為什麽,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你是陳子誠的夫人。”

    朵蘭有幾分明白了,說:“什麽時間?這可馬上就天黑了,我真的不敢離開。”

    “馬上去,我剛剛說了,使團我親自安排。你這就去中使大人那裏說清楚。”阿德的口氣不容置疑。

    朵蘭判斷,這也是太陽嶼讓阿德來傳旨的主要原因。要是別人來,朵蘭很有可能拒絕。

    朵蘭還想再問幾句,一陣仙樂聲,人已經走了。

    朵蘭追上隊伍,趕緊給李達說明情況,隻說有了陳魯的消息,使團的事已經安排好了。

    李達還是老話,讓她多加小心。

    朵蘭走到車子旁邊,聽到納蘭均勻的鼾聲,於心不忍,沒辦法,隻好掀開簾子把她喊醒了,說了一下自己的差事,當然和對李達說的一樣。

    納蘭睡得正酣,被姐姐喊醒了,有幾分不高興,嘟噥了幾句,聽說了這個差事,變得興奮起來,非要和她一起去。朵蘭搖搖頭,又交代了幾句,自己走著離開大隊,念動咒語,寵物金剛半月來了,她交代了一番,半月走了。

    朵蘭走下來,把剛剛接到的條陳看了一遍,心裏有數了,放進文袋裏,縱身躍起,飛向大堂山難了寺。

    有人在門口候著,直接把她帶到了住持的僧房,見禮畢,朵蘭開門見山,問道:“大師,這麽重要的事,怎麽不見其他幾位尊長?”

    “對方來的使節級別不高,似乎在投石問路,聖母的意思我們也不宜出太高級別的官員。老衲以為對方有一位女官員,太陽嶼安排聖姑使君也在其理,另外……”一滅大師說到這裏,停住了,抬眼看著朵蘭。

    朵蘭點點頭,已經猜到了,對方來了刁冷蟾。這個家夥在寰宇新世界級別不高,但他是一滅大師的弟子,又是陳子誠的師兄,因而在難了寺談判,由朵蘭出麵。

    朵蘭不知道,為了這個談判地點,雙方溝通了幾次,都想在自己的地麵上談判,最後太陽嶼發出最後通牒,這才同意在這一方談判。

    這個最後通牒也是充滿政治智慧的,誰也不想丟掉這個和平的希望。太陽嶼說的很清楚:我們已經派出使節,很高級別的使節,巫山神君,到了羅雲岡談判,你們也應該到這邊一次了。

    在難了寺談判,雙方也都同意,原則上這裏不涉及政治,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不偏不倚,當然這隻是麵子上的事。

    很快另兩位官員也到了,都是熟人,一個水仙王樂天,一位是太陽嶼內史吳能。大家先給一滅住持見禮,然後幾人互相見禮。樂天職級最高,吳能和朵蘭平級。

    一滅住持說:“一會兒你們談判,老僧就不便出麵了,一切有執事照料,老僧失陪了。”說完揮了一下手,臨時代理了凡的執事過來,把幾個人帶到藏經閣。

    幾個人剛剛落座,客人也到了,執事介紹:水界大王刁冷,羅雲岡內史古風,最後一個令幾人大吃一驚,竟然是寰宇十方銷金軒滅愁司的晴兒,現在的身份是羅雲岡使君。

    朵蘭以為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直到介紹時才知道這是千真萬確的。

    朵蘭這時候完全明白了,雨兒不是才和羅雲岡搭上的,銷金軒那裏明明就有一個寰宇新世界的臥底,那就是晴兒,她感覺自己的事情要敗露了,逃出了銷金軒,大模大樣的迴到寰宇十方,而且作為使節。

    上次朵蘭幾人去了銷金軒,吃了閉門羹,就是這個晴兒的手筆,這件事也就都有了答案。

    這幾個人都認識她,一下子都呆住了,晴兒沒說話,眼睛挑釁似的看著大家。吳能當時就要發作,樂天瞪了他一眼。

    執事介紹完以後,打橫坐在兩方當中,說:“今兒個在這裏,兩家對等談判,小僧作為中間人,一手托兩家,希望雙方拿出誠意,今天我們草簽出一個意向,改天再由雙方正式簽約。”

    這都是官麵話,言外之意這是初次接觸,層麵較低,還不能最後拍板,大家先有一個初步的想法,最後由高層定奪。

    執事的話音剛落,樂天說:“今天到場的三位使節,又都是熟人,也都是同飲寰宇十方水長大的,歡迎的話本王一時說不出口,那就免了這些俗套吧。”

    這話說的夠難聽,就差罵了一句:“數典忘祖的東西。”這幾個人也非常明白,但是臉不變色心不跳,這才是外交家的風範。

    樂天接著說:“今天我們是在這裏談判,但是本王有言在先,主權是不可以談判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寰宇新世界也是寰宇十方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這是談判的基礎,本王先把調子定在這裏。”

    幾人互相看了一眼,當然先由刁冷蟾來說,他是對方職級最高的,和樂天對等。

    他說:“水仙王,我們是老熟人,老朋友,但是現在在談判桌上,我們各為其主。開始雙方接洽時講得好好的,不設前提,對等談判,雙方剛剛坐下,你就在矮化我們,是何道理?我們還有沒有談下去的必要。”

    這是一個談判上的菜鳥,這是一方開出的籌碼,想借此壓對方一頭,連這最起碼的談判技巧都不懂,還出來幹什麽?這還沒等開始就要胎死腹中。

    執事隻好說話了:“這是在談判,雙方都在亮出自己的底線,沒有什麽不妥的,刁大人有什麽想法也可以提出來。”

    這都是熟人,在一個僧房裏誦經的熟人,這話說的非常不客氣,你不同意,你可以亮處自己的紅線、底線,然後兩家再你一言、我一語地談,不知道要費多少唾沫星子。這樣的事哪有一蹴而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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