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魯說:“顯婆婆,呸,顯姐姐,有些肉麻,那也這麽叫吧。你把納蘭叫來有什麽吩咐?你們就開始吧,我不耽誤你們辦差事,我就是陸人甲,打醬油的,路過,你們該幹嘛幹嘛。我到那邊去轉轉。”

    顯婆婆說:“你不用走,今天也是特意把你叫來的。”

    陳魯明白了,怪不得讓他聽見喊納蘭的聲音,原來如此。

    顯婆婆接著說:“納蘭你跪下。”

    納蘭慌忙跪下,陳魯走到納蘭身邊躬身而立。

    大家看到這裏,都比較滿意,這是三方尊長,這樣夠難為他了。

    顯婆婆說:“納蘭,有些事情,我是做了一些安排,但到最後還是一場空。對世間的男女之事,隻能隨緣。”

    陳魯和納蘭都明白她的意思,本來想促成和哈三的姻緣,誰知道卻是這個結果。

    顯婆婆說:“你們二人隻要是同心合意,即使做不成夫妻也不枉活一世。但是你們目前都邁進了修仙的行列,就得把修仙這件事放在首位。”

    陳魯聽她這話,似乎在暗示著什麽,陳魯天生聰明,又有了根基,自然會多想,問道:“顯姐姐的意思,是修仙了就不能在一起了。你是不是和仙尊一樣,看不慣男人?”

    顯婆婆又笑了,說:“寰宇十方,飲食男女,為什麽要看不慣?男婚女嫁,也不是人界的專利,仙界要高於人界。人界還有一些人不顧感情,仙界是靈與肉的結合,也少了你們人界那些說的禮教。是真正的婚姻,你們能做到,我當然高興。但有時候不是以人的意誌為轉移的。”

    這言外之意,陳魯似乎明白一些,他想的最多的是自己的壽數。他怕納蘭難過,不想再追問了。

    顯婆婆說:“陳子誠,你以後要多多提點她,還有你的夫人,也要多幫助她。”

    陳魯有幾分糊塗,她也許會認識我那未謀麵的老婆,想問一句,感覺有些喧賓奪主,閉嘴了。

    納蘭心裏也在打鼓,不好多問,應答著。

    顯婆婆說:“這裏有一本書,是蒙古文,納蘭,你拿去用功。你識字不多,多向他人請教。”

    顯鳳過來遞給納蘭一個冊子,納蘭接過來,又磕頭。顯鳳在納蘭耳邊嘀咕了一會兒,納蘭連連點頭。

    顯婆婆說:“你們迴去吧,這麽長時間了,別人不一定又要說你們一些什麽話呢。我們走了。”說完不見了人影。

    納蘭向空中禮拜,陳魯也向空中鞠了一躬。

    納蘭說:“陳大哥,我們就在這裏呆到天亮吧。我們好久沒單獨在一起了。”

    陳魯看她渴望的眼神和有些羞紅的臉,心裏突然又是一痛,自己最後會怎樣呢?又想到顯婆婆剛剛的暗示,隻能在心裏歎息,於是說:“不行啊,你沒聽見你師父說嗎?迴去晚了有麻煩。走吧,來日方長。”

    納蘭嘟起了嘴,使勁地甩了一下手,算是對陳魯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陳魯裝作沒看見,左腳踢出天步八重,迴到大營,才剛剛三更天。

    陳魯二人自迴大帳。

    納蘭向大帳門口走去,朵蘭在這裏等她。納蘭心裏湧起一陣陣暖流,雖然不是真姐姐,卻賽過親姐姐,她一句話也沒說,攬著朵蘭的腰,迴到了大帳。

    次日梆子響的較晚,到了辰初時分才啟程,走了三十多裏,有官員在路邊迎接。這已經不是在自己的國度,不是宣慰司的官員了,陳魯趕緊下車來應酬。

    原來是闊脫城總督府派人來接。陳魯讓他迴報總督鬆和,午初時分就到。

    陳魯馬上報告李達,李達下令,離闊脫城五裏,打出執事。

    到了那裏,鬆和還很客氣,派了總督府同知東罕帶領官員接出城外。

    大家互相見禮。

    李達下令,在城外紮營,他和陳魯、龍剛帶著親兵來到總督衙門。鬆和已經在大門外候著。

    大家執平禮,來到會客廳,分賓主落座。李達和他寒暄幾句,因為還得需要翻譯,李達示意陳魯和他說話。

    陳魯最大的特點就是自來熟,從來不把自己當外人。他又開始和鬆和套近乎:“鬆和,我老人家記得我那次來,你隻是一個僉事,怎麽這麽快就成了總督了,是不是花了銀子,咱們是老夥計了,沒有什麽可隱瞞的。”

    鬆和一本正經地說:“陳大人說笑了,這都是靠著政績一步步上來的。”

    陳魯看他不買賬,不吃自己這一套,換了一個話題,說:“你這是人才啊。好好幹吧。聽說你們羅章總督調到王廷裏作都總了,有前途,這小子行,我老人家記得你們應該是朋友對吧?”

    鬆和臉上顯出一點不自然,隨即就消失了,說:“那是當然,這些都瞞不過你陳大人。這次接待天朝使團,羅章老爺也是一遍遍派人送信來,恐怕招待不周,又怕路上有不測。他多慮了。貴使團兵強馬壯,誰敢打你們的主意!”

    陳魯說:“你們羅章大人真沒多慮,他想的很周全。我們剛剛來到貴國就遭到了襲擊。”

    鬆和似乎吃了一驚,說:“有這事?誰幹的?”

    陳魯說:“賊人,但是我說裏麵有官軍你信嗎?”說完眼睛緊緊地盯著鬆和。

    鬆和平靜地說:“賊人是一定的,至於有官軍,依我說不一定。這一大塊的防區都是泰華的,你不了解這個人,他不會向賊人妥協的,另外他治軍極嚴,量他們下屬也不敢。”

    陳魯顧作吃驚地說:“那就怪了,不說這些了,來人,把關文拿給鬆和大人。”

    鬆和笑了,說:“你這可真是公事公辦。”

    示意文書拿走蓋印,接下來說:“衙門已經備下酒席,不成敬意,就在這便飯吧。大營裏已經送去了牛、酒。大人們盡管在這用飯。”

    下午鬆和做了禮節性迴訪,推脫有事,迴去了,留下同知東罕和僉事在這裏吃晚飯。

    陳魯有了主意,派出胡春、也速等人對僉事輪番敬酒,喝得酩酊大醉,陳魯和東罕離開大桌,來到陳魯大帳,慢慢小酌。

    兩人以前有過交集,自然和別人不同,這種待遇令東罕感動,也非常有麵子,這是高人一等的待遇。

    陳魯掌握住火候,既不能讓他吃醉了酒,也不能讓他喝的太少。酒酣耳熱之際,陳魯把這次遭襲的事提了出來。

    東罕一點都不吃驚,說:“陳大人,你們這次算是撿著一條命,這些家夥還有後手,沒來得及出手就被你們滅了。”

    這次輪到陳魯吃驚了,看著東罕,脫口而出:“後手?什麽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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