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雨還在下,沒有一點減弱的意思,陳魯吃了三頓靈芝稀粥,已經恢複了許多。

    李達看他這樣,就問起他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是誰下的這樣毒手?陳魯簡單地講了一下經過。

    那天陳魯和金孜走了,來到一處所在,無極頂,這個山陳魯還有印象,應該是大堂山,是野仙觀的地盤,離難了寺也不遠。

    到了這裏,陳魯放心了不少。

    金孜說:“陳子誠,我們以前的事就不說了,你不知道寰宇十方的深淺,是對是錯也都過去了。我們就單說你打傷金鵬的事。”

    陳魯說:“我老人家已經告訴你了,我真是誤打誤撞到了他的府上,是他不依不饒的要弄死我,最後我的屬下……”

    金孜擺擺手,一臉的不耐煩,說:“我可不是聽你來解釋的。單說你能下了這麽狠手,要了他兩根手指。你既然已經知道是本尊的公子,不看僧麵看佛麵,這句話你總該知道吧。”

    陳魯不覺得火往上撞,沉聲說道:“巧了,我也不是來解釋的。剛才聽了你的話,似乎我老人家還做了你不開心的事,我倒想聽聽。”

    金孜說:“真不知道?還是拿本尊開涮?”

    陳魯說:“你還是不了解我。我雖然不著調,我從來不和素不相識的人、尤其是沒意思的人開玩笑。”

    金孜並不生氣,問道:“我的名字是什麽?”

    陳魯說:“什麽意思?你剛剛說過,你叫金孜,至於你職場的官稱,我老人家承認弱智了,記不住,你就說說吧。我的老師阿德沒事就給我來一個啟發式教學。我這人吧,有時幹啟不發。”

    “我是靈尊,靈字你應該知道吧?”

    陳魯說:“你不會聊天,這樣你會沒朋友的,我有事我先走了。”

    金孜輕蔑地一笑,說:“走?往哪走?一會兒我再讓你走,隨便走。現在不行,你得聽我把話說完。”

    陳魯說:“那你就快點說,一會兒一句的,誰耐煩聽這些臭氧層?”

    金孜說:“藥雞膽。”

    陳魯說:“你這樣說我就明白了。靈界,瓜鬼國,人參穀,米樂,倫凱,這都是你的一畝三分地了?說吧,怎麽玩?”

    金孜說:“這些本尊並沒有生氣,我都打聽的明明白白,不怪你們使團,何況你們西行,我們都接到了法旨,要多幫助你們。他們的事,本尊不但沒管,還訓誡了他們。”

    陳魯說:“這說明你還不算太糊塗。我老人家也聽懂了,是你兒子這件事過不去。”

    金孜說:“也不全是,我自己的兒子是什麽貨色,我還是明白的。但是你在地府太給我難堪了。”

    陳魯說:“停,停,先別說難堪不難堪,你就說我老人家做的對不對。”

    金孜說:“沒說你做得不對,是說你這人不知權變,斬盡殺絕,得罪的可不是我一個人。但是我沒去找你,我是一個雅量高致的人。”

    陳魯哂笑道:“那你今天怎麽找上我了?”

    金孜說:“你欺人太甚,殺人不過頭點地,你竟然又打上門去,還召集你的部屬,毀室殺人,又搶了我的寶物,是可忍,孰不可忍。”

    陳魯說:“說了這麽半天,似乎還是這句話,而且還就是這麽一句有用的。”

    其實陳魯也在猜想,他為什麽要不厭其煩地掰扯這些。

    陳魯感覺,一定有人在阻止金孜這樣做,金孜在給他自己找理由,找殺掉或者是打垮我陳子誠的理由,也在給他自己壯膽,或者是在說服他自己。

    陳魯接著又來一句:“既然你也說明白了。忍無可忍,那就無需再忍,你想把我怎麽樣?我老人家奉陪就是。”

    金孜說:“我可是請了法旨的,不要逼我。”

    陳魯說:“你說反了。我老人家本來還想為自己辯解幾句,這樣看來,沒必要了,動手吧。”

    金孜說:“聽說你的本事很大,本尊想討教幾招。”

    陳魯把頭一揚,說:“那是,不過,我老人家最不喜歡聽的就是討教什麽的。明明是約架,卻要說的那麽客氣,沒意思。你動手吧。”

    金孜再不廢話,淩空躍起,雙掌向陳魯擊去。陳魯剛要出手,隻覺得一道光擊中了他的腰部。陳魯嚇了一跳,金孜似乎也吃了一驚。他下意識地環顧一下四周。

    這時陳魯想縱身躍起,隻覺得兩腳一麻,差一點跪在地上。

    靈尊似乎沒了意思,說:“我們切磋到此結束,現在你的差事就是迴到大營。”

    陳魯大驚失色,說:“你這麽大的一個腕,不會也迷戀那些上不了台麵的遊戲吧?調虎離山,你把使團怎麽樣了?”

    金孜笑著說:“本尊沒有那麽無聊,相反,你的使團都在我的嚴嚴實實的保護之下,沒有人敢打歪主意。三天以後你還迴不了大營,那我就不敢保了。”

    陳魯心裏有底了,用不了三天,馬上就迴去,拱一下手,走了。金孜也不管他。

    陳魯有幾分疑惑,把他挾持到這裏來,東拉西扯的,說了那麽多負離子、臭氧層,沒有一句有用的,結果隻過了一招,又沒事了。

    變態!鑒定完畢。

    迴頭再看,已經不見了金孜的身影。他索性不理他,餓了,先吃點東西,然後迴大營。

    可是什麽也沒有,他倚在石頭上休息一下,沒想到睡著了。

    陳魯感覺就是片刻的功夫就醒了。發現自己身在一個小城。他揉了揉眼睛,又掐了自己一下,不是做夢。他很想知道怎麽來到了這裏。

    他看了一下,來往的都是漢人,是天朝的漢人。身邊就是一個縣衙。他鬆了一口氣,管他怎麽到的,現在喂飽了肚子是正經。既然是官衙,那就好辦了。

    他走到門口,對守門皂吏說:“通報,西行使團陳子誠來了,趕快出迎。”

    這個皂吏看他一身官衣,而且是緋色,不敢怠慢,立刻進去通報。一個身穿?潄補子的七品官員帶著隨員迎了出來。

    大家前後看了一下,隻有陳魯一個人,穿著鷺鷥補子的緋袍。這個縣令當然見過這種服飾,也沒敢怠慢,躬身道:“大人是哪裏來的?”

    陳魯說:“西行哈烈使團副使、行人司行人陳魯、陳子誠。你見到本使,為何不拜?”

    縣令看了他一眼,說:“既然是西去哈烈,到我們山東來幹什麽?還有,你的隨員呢?你的官憑和節杖呢?”

    一聲比一聲高。陳魯一下子被他問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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