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春心裏沒底,就怕賊人又要金子又要命。但是沒有辦法,隻有這麽辦。他也豁出去了,一旦救人失敗,他就帶著喜子等人連夜投奔陳魯,他相信陳魯是一個明白人。

    胡春叫上也速,隨著喜子去了中軍大帳,湊足金子,拿上幹糧和水。到了賊窩,賊人也算講誠信,見錢放人,他們救迴了兩位大人。

    陳魯喃喃地說:“哈三這是木匠帶枷啊。”

    喜子沒聽明白,問:“陳大人你說什麽?”

    陳魯說:“我是說哈三這暴脾氣咽不下這口氣,帶人去攻打賊人了,是不是?”

    喜子點點頭。陳魯問:“那時候不是說好的去問我老人家嗎?怎麽沒人去通知呢?”

    “當時商量了,如果能贖迴來就不通知大人了,免得你懸心。但是胡春告訴我,他做好了去投奔你的準備。”

    陳魯呆了一下,暗自讚歎,聰明。又問:“哈三帶了多少兵馬?離這遠嗎?”

    “帶了三總人馬,在這東北方向四十裏。昨天就去了。”

    陳魯歎了一口氣,說:“喜子,你處理的不錯,我老人家要賞你,你先迴去吧。告訴中使大人,我子誠問安了,現在不方麵見麵,有話就你來傳吧。我老人家肚子已經鬧上情緒了,得喂他們一下了,我們另外開夥了。告訴他們有好吃的東西送來一些,去吧。”

    喜子笑著迴去了。陳魯看到裏麵的大帳有一雙眼睛在一直盯著自己,他裝作沒看見。納蘭和韓六兒都在旁邊聽著,看喜子走了,等著陳魯下命令。

    陳魯說:“先吃飯,聽一下戰況再說。今天晚飯前,隊伍不迴來,也會有人來報消息,興許不用我們的人來報呢。”

    喜子和幾個人送來一些東西,放在小寨門外。喜子還帶人搬著兩壇子酒,隔著柵欄著:“陳大人,我們老爺說,先吃飽喝足,他們未必順利,說不定還得你們披掛上陣。這是當地的大麥酒,我們老爺讓拿過來兩壇子嚐嚐。”

    陳魯吃飽喝足,陳魯讓韓六兒拿出一個小凳子坐著曬太陽,太陽已經偏西,過了未時了,暖融融的太陽,曬在人身上真的好愜意。

    陳魯似乎醉醺醺的樣子,使勁地嚎了兩嗓子,然後喊道:“朵蘭,納蘭,你們出來,到我老人家這來。”說話舌頭都大了。

    兩個美女莫名其妙地走出大帳。陳魯說:“站著別動,我老人家看一下,誰的個子高些,誰更好看。”

    兩位美女互看一眼,這家夥喝醉了,原形畢露,原來真是一個輕薄之徒。她倆看著陳魯,有幾分不知所措。

    陳魯又喊道:“走兩步,沒事向我這走兩步。都說好女人在走姿上,那說的都是小腳女人。我老人家今天倒是要看看,你們這些大腳女人有什麽不一樣。”

    兩人遲疑了一下,轉身就要迴大帳,陳魯大怒:“你們敢不聽令?過來!”

    韓六兒嚇了一跳,說:“大人,你喝醉了。”

    “滾,當心我老人家殺了你。”

    朵蘭二人看他這樣,沒辦法,隻好走了過來。陳魯說:“太陽晃我,看不清。”又大喊一聲:“迴到你們大帳邊上去。”兩人隻好又走迴去。

    陳魯又大喊大叫:“入更時分,我老人家去你們大帳吃酒。”納蘭怒目而視,一跺腳,拉著朵蘭迴去了。

    太陽眼看就要落山了,有兩騎飛來,直接進了大寨。陳魯在小凳上畫著玩,過了一會兒陳魯晃晃蕩蕩地走到大寨門口,解褲子撒尿。

    喜子正好過來,吃了一驚,說:“陳大人,你醉了。”

    “放屁,誰醉了?有話快說。告訴中使大人,酒不錯。”

    喜子說:“哈將軍敗了,撤到山邊紮營,派迴人來搬救兵。陳大人,你真的喝醉了,我說的話你能記住嗎?”

    陳魯發火了,不知道手裏拿的什麽東西,一下子撇了過去,說:“我說過了,我沒喝醉,沒喝醉,你還在那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殺了你?”

    喜子嚇得一下子跪在地上,趕緊磕頭。陳魯滿意了,一邊係帶子,一邊說:“快滾吧,今天酒夠了,明天再給我弄一壇子,我老人家有賞。勝敗乃兵家常事,明天看我老人家出馬,我乃常山趙子龍是也。”

    大家都看著他在晃悠,寨裏寨外的都看見了。

    入更了,天上一絲雲彩都沒有,碧空如洗。四月十一,大半圓的月亮掛在空中。

    陳魯抱著酒壇子出來了,看著月亮笑了,大聲說:“好月亮,正好可以吟詩、作賦、聽曲兒。”抱著酒壇子進了納蘭的大帳。

    不一會兒,大帳裏傳來一陣曲調,還有陳魯那令人起雞皮疙瘩的江南小調。又傳出來幾聲調笑聲,剛剛過了二更,熄燈了。

    大營內外,隻剩下了為數不多的幾個火把,還有巡更的腳步聲和報更的梆子聲。

    和陳大人相處了兩個多月了,真沒看見陳魯喝醉過,他平時也並不大喝酒。納蘭也和他單獨相處過幾迴,沒看出來他有什麽輕薄行為。今天醉酒,原形畢露。

    納蘭隻覺得每一個毛孔都不舒服,都惡心、反胃、難受。

    在納蘭心目中,雖然有哈三,但是陳魯無疑是神一樣的地位,無法撼動。可是這個下午,他卻醜態百出。

    那時她和朵蘭迴到大帳,氣恨恨地說:“知人知麵不知心,他竟然是這樣一個貨色。”

    朵蘭說:“你們兩個不是已經很好了嗎?”

    納蘭知道她的意思,說:“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就他這樣,給哈三提鞋都不配,還敢對本姑娘有非分之想?他和姓聞的是一路貨色,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朵蘭笑著說:“妹子,咱們兩個也相識了很長時間了,你平時可不是這麽評價陳大人的。”

    納蘭發現她笑著看自己,那笑容多了幾分曖昧,不覺紅了臉,說:“我納蘭瞎了眼,他天天裝成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幸虧沒讓他得手。朵蘭,他對你似乎也不懷好意。”

    “沒有啊,我沒感覺到啊,什麽是沒讓他得手啊?”

    納蘭一時語塞,說:“姐姐,你不要再裝了,我們都一樣,都上了這個偽君子的當。快想一個辦法,他晚上過來怎麽辦?咱們打不過他。”

    朵蘭淡淡地說:“酒話你也信?快睡吧。明天還得有大事等著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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