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才隱隱明白,雲鸞為何會一力主張,讓他娶馮澍青為後的背後意義。


    馮澍青與雲鸞一樣,她們都是心性堅韌,巾幗不讓須眉,不同於那些庸脂俗粉的女子。


    在她們的心中,或許愛情不是最重要的。


    家國,百姓,才是她們放在心頭的第一位置。


    這樣的女子,怎能不讓人心動,不讓人為之傾心呢。


    這場婚宴,進展得很是順利……直到結束,都沒出現什麽意外。


    蕭廷宴先帶著雲鸞離去。


    沒過多久,梁羽皇也讓人送了馮澍青先迴永福宮。


    馮澍青迴了永福宮後,她便脫下了厚重的宮裝。


    她揉著酸痛的肩膀,輕輕舒了口氣。


    聽雨立刻端了一碗米粥,遞到了馮澍青的麵前:“娘娘一天幾乎都沒吃什麽東西,先喝點米粥墊墊吧。”


    馮澍青連忙接過來,不一會兒便一飲而盡。


    聽雨看地,滿是心疼。


    “娘娘何時受過這樣的苦……”


    馮澍青不以為意地輕笑道:“這算得了什麽,哪裏算是苦?比起那些貧窮吃不上飯的百姓,本宮真是幸運太多了。”


    聽雨忍不住歎息一聲:“娘娘心裏記掛的都是百姓,無時無刻,不再想著百姓們的苦楚。”


    馮澍青依靠在軟榻上,讓聽雨拿了本書過來。


    她翻開書本,一頁頁地看過去。


    “本宮之所以願意成為梁國的皇後,其實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為了梁國的百姓。單是依靠著馮澍青的力量,實在是太薄弱了,能夠幫到百姓的,太少太少。如今,本宮成了梁國的皇後,或許有些事情做起來,會容易很多……”


    聽雨知道,姑娘一心都是為了百姓。


    她家姑娘雖是個女子,心裏裝著的,卻是家國天下,百姓疾苦。


    她家姑娘,是一個大仁大義,巾幗不讓須眉的女子。


    皇上能夠娶到她家姑娘為後,那才真是賺到了。


    馮澍青翻著書頁,也不忘關心聽雨:“你也累了一天了,趕緊去吃點東西,休息一會兒吧。陛下若是來了,讓他人伺候就行。”


    聽雨卻瞪大了眼睛,搖了搖頭:“娘娘心也太大了,今晚可是你與陛下的洞房花燭夜,無論如何,我都得守在這裏。要不然,萬一有哪些不長眼的,做了一些蠢事,豈不是影響到娘娘?”


    她家姑娘出嫁的時候,馮大人可是千叮嚀萬囑咐,讓她切勿小心,在沒摸清楚宮裏人的底細,一定不能太信任他們。


    否則,一不小心,說不定就會被人利用,壞了大事。


    馮澍青一聽洞房花燭夜,她就覺得渾身別扭。


    看得津津有味的書本,頓時失去了興味。


    她與梁羽皇沒有任何的感情基礎,可以說,他們兩個完全是陌生人……


    兩個陌生人,坦誠相待睡在這一處,單是想想她都覺得極為難堪。


    馮澍青翻來覆去,心裏滿是煩躁。


    她不由得看向聽雨,小聲問了句:“今晚,本宮一定要與陛下睡在一處嗎?”


    聽雨眼底滿是驚愕,她連忙看向四周,確認殿內沒人閑雜人等,她這才鬆了口氣。


    她連忙靠近馮澍青,壓低聲音道:“娘娘,你這問的是什麽話,今晚可是你與陛下新婚之夜。你們不睡在一處,還能分開休息不成?”


    “倘若陛下,真的不在永福宮休息,恐怕明日,你不得聖寵的消息,都會猶如翅膀般,飛滿整座皇宮。”


    馮澍青自然知道這些事情……可她就是過不了心理這一關。


    她忐忑不安至極……卻又無法言說。


    她隻得暗自歎氣。


    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外麵響起了腳步聲。


    “陛下萬安。”


    “陛下……”


    外麵行禮聲不絕於耳。


    聽雨拍了拍馮澍青的手背:“娘娘,陛下來了,你可不能犯糊塗,主動推陛下離開。你如今嫁了人,這一夜,你是必須要度過的。”


    馮澍青無法,隻得認命地向聽雨笑了笑:“好了,本宮知道了。該做什麽,本宮心裏有數……別擔心。”


    “趕緊給本宮整理一番,迎接陛下吧。”


    聽雨這才鬆了口氣,她連忙攙扶起馮澍青,給她整理衣衫,發髻。


    梁羽皇身著明黃龍袍,邁入內殿。


    他一抬眼,就看見馮澍青穿著素雅的衣裙,未施粉黛恬靜地站在那裏,眉眼溫和地笑著俯身。


    他趨步上前,抬手托住了她的胳膊。


    “皇後不必多禮。”


    當即便有喜嬤嬤,端了兩杯喜酒入內。


    兩人接過喜酒,一言不發地飲了交杯酒。


    宮人們紛紛匍匐跪下,說一些喜慶的祝福語:“恭喜陛下娘娘新婚……”


    “祝陛下娘娘百年好合,龍鳳呈祥,永結同心。”


    梁羽皇看向殿內眾人,眉眼帶著笑意道:“吩咐下去,永福宮上下,統統有賞。”


    聽雨滿臉喜色笑容,帶頭謝恩。


    梁羽皇這才揮了揮手,讓他們全都退下。


    聽雨激動無比,帶著眾人離去。


    整個內殿,頓時安靜下來,隻剩下馮澍青與梁羽皇。


    馮澍青有些手足無措……她低斂眉眼,試探性地問道。


    “不知陛下,是否現在就寢?臣妾伺候陛下更衣吧……”


    梁羽皇的神色,也有些不自然。


    他握拳抵在自己的薄唇上,低聲咳嗽幾聲:“咳咳,朕還有些政務沒有處理完,要不然你先休息,朕稍後就寢吧。”


    馮澍青不由得一怔……聽到梁羽皇這樣說,她心裏應該感到輕鬆且高興的。可不知為何,她心裏浮上一些失落。


    她遮掩住自己低落的情緒,緩緩地頷首:“好,那臣妾先去休息。”


    她說罷,便走向床榻。


    掀開了大紅色紗簾,脫掉腳上的鞋子,躺到了床上。


    梁羽皇徑直走向屏風另一端的書桌旁。


    他早就讓人,將一些奏折,搬到了這裏。


    所以他落座下來後,直接拿了一個折子批閱起來。


    殿內,頓時一片靜寂。


    馮澍青躺在床榻上,幾乎都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她的手指,緊緊地攥著衣袖,慢慢地翻了個身……麵朝外麵。


    她透過朦朧的紗簾,靜靜地凝視著投射在屏風上的側影。


    看來,梁羽皇是不想與她發生任何的事情。


    她之前的擔心,實在是多餘了。


    或許在他心裏,隻有石清研一個人。所以,他這是在為石清研守節呢。


    馮澍青不得不承認,梁羽皇算得上是一個好男人。


    這些年,他除了石清研,再沒其他的女人……莫名的,她居然都有些羨慕石清研了。


    就是不知道,在這波雲詭譎的後宮,美女如雲的三千弱水中,梁羽皇能為石清研守身到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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