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羽皇一把奪過來,他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拽掉了瓶塞。


    乘風的心一跳,他眼看著殿下就要將瓶子裏的東西給吞下去,他連忙按住了梁羽皇的手臂。


    “殿下……難道就沒別的法子了?這個毒很是劇烈,你如何能撐得過去?”


    這根本就是送死。


    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殿下走入死路。


    “我本來就沒有路可走了,如果我這不這樣做,我遲早會被他們給逼死的。既然無路可退,那就在死路上,尋找一線生機吧。”梁羽皇的緊緊握著瓶身,手指都被捏得泛白。


    他推開乘風,直接仰頭將瓷瓶裏的東西,吞入了肚腹。


    乘風見阻攔不住,他鼻子酸澀得厲害,當即沒忍住眼淚直接奪眶而出。


    他的身子,忍不住漸漸地顫栗起來。


    “殿下,你可能會死的。”


    梁羽皇將瓶子裏的毒藥一飲而盡,他將空瓶遞給了乘風。


    “你走吧,記得將這個空瓶,想法子塞入那牢頭的身上。乘風,倘若我真的沒有撐過去,或許這就是我的命,我就算不甘心,也忍了。”


    乘風的眼睛通紅得厲害,他低聲嗚咽哭著,淚流滿麵地看著梁羽皇。


    “殿下……”


    梁羽皇皺眉,不由得沉下臉龐:“快走,別耽誤時間。”


    乘風的心,疼痛猶如刀割。


    他低聲哽咽著應了,攥著空瓶屈膝跪在地上,朝著梁羽皇磕了三個響頭。


    “殿下,你多保重,無論如何,你也得撐下去。若是你沒撐過,屬下也不會讓你一個人,孤單單地下黃泉地。”


    梁羽皇一怔,他無奈至極地看著乘風。


    “乘風,答應我別做傻事。即使我沒撐下來,沒有挺過這一關,你也要好好地活著。”


    “我原本也想有尊嚴地活著,可他們從不給我這個機會……如果有的選擇,我根本不願意投生在帝王家。我多麽希望,自己能生在一個普通之家,與母後過著普普通通的生活啊。”


    可惜,他從一開始就沒這個機會。


    投生在何處,哪裏是他能選擇,他能左右的?


    梁羽皇抿唇,嘲弄一笑。


    他緩緩地閉上眼睛,擺了擺手:“你快走吧,辦好我吩咐你的事。倘若明日傳出我的死訊,你就別進行下麵的計劃了,直接離開京都。”


    乘風不願意起身離開。


    他跪在那裏,一動不動。


    梁羽皇不由得漸漸惱了。


    他睜開眼睛,狠狠地踹了乘風好幾腳:“滾,快點滾啊。”


    乘風再也忍不住,嗚咽大哭起來,緊緊地抱住了他的雙腿。


    “殿下……”


    梁羽皇眼睛泛紅,淚光不停地在眼眶裏打轉。


    大概過了一刻鍾,乘風平複了情緒,到底還是起身離開了。


    他頭也沒有再迴一下。


    他怕自己會忍不住,怕自己不想再離開。


    乘風離開沒多久,梁羽皇身上的毒性,就開始漸漸地發作。


    他捂著疼痛的心口,臉色發白地緩緩躺倒在草堆上。


    他還沒緩和幾分,突然聽到外麵有腳步聲傳來。


    他詫異地睜開眼睛,入目的,便看到劉公公眯眼笑著,帶著人緩緩地踏入了牢房內。


    劉公公看著狼狽不堪,躺倒在雜草堆裏,臉色憔悴慘白的梁羽皇,他心裏不由得一陣痛快。


    前幾天,還高高在上,將他當成一條狗嗬斥的太子殿下,今日居然淪為這卑賤無比的階下囚。


    嗬,可真是風水流輪轉啊。


    這一天,終於讓他等到了。


    他可是一個記仇的人。


    梁羽皇敢那樣對他,他早就將他記恨到了心底,如今新仇舊恨,他自然會和他好好地算一算。


    劉公公居高臨下地看著梁羽皇,輕笑一聲:“太子殿下,幾日不見,別來無恙啊?”


    梁羽皇緩緩地閉上眼睛,根本不想搭理這狗仗人勢的畜生。


    他自然知道,前幾天的事情,他是得罪了這個閹狗。


    依著這閹狗心胸狹隘的性子,他肯定是來找自己報複的。


    既然這是來落井下石的,他沒必要,也沒那個心思,與他廢話什麽。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劉公公的到來,倒是也為他增添了一些砝碼不是?


    隻要他不死,他被整治得越慘就越好!


    劉公公見梁羽皇居然不理會自己,他的眼底滿是冷意,他抬起腳來,用鞋尖挑起他的下頜。


    “你這是在無視咱家嗎?你以為,你還是從前尊貴無比的太子殿下?嗬,梁羽皇,你到現在還要在我麵前神氣嗎?”


    梁羽皇抬手,狠狠地推開劉公公的腿。


    “滾……我現在就算被廢了太子之位,也不是你一個閹狗,可以羞辱的。”


    劉公公一聽閹狗二字,他徹底地被惹怒。


    他當即便抬手,狠狠地打了梁羽皇一個耳光。


    “混賬東西,你居然還敢辱罵我?”


    “我看你真的是不想活了。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來人,給我鉗製住他的四肢,今天,我要是不讓他生不如死,我就不姓劉。”


    梁羽皇冷笑一聲,他偏過頭去,躲過那一巴掌:“你們劉家,從你這裏,就此就要絕後了。你算是個人嗎?無論是活著,還是死了,你都是一個缺了命根子的廢物。”


    “閹狗就是閹狗,不管你現在多麽的高高在上,那都改變不了,你是一個身體殘缺的人。”


    太監是最忌諱旁人說他是閹狗,身體有殘缺的。


    劉公公徹底被激怒。


    他眼睛赤紅,滿是恨意地看著梁羽皇。


    “好,好,我沒想到,你都淪落到這個地步了,你居然還這樣高高在上,還敢這樣羞辱我。”


    “我今天,定然會讓你後悔的。我要讓你像一條狗,跪在我的麵前,求我這個殘缺的人,饒了你一條狗命。”


    梁羽皇嗤笑著,朝著他的臉龐吐了一口唾沫:“你以為我和你這個狗東西一樣?是貪生怕死之輩?囉囉嗦嗦那麽多,別是隻會逞威風,不敢對我動手吧?”


    劉公公氣得咬牙切齒,他臉上彌漫著殺意。


    他忍不住低吼一聲。


    “該死,該死,我會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來人,將他給我控製住,立即剝了他身上的衣服。給我打,狠狠地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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