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晁再怎麽渾蛋,那也是太子的長輩,還在外祖父輩的。


    太子如何能越過孟國公,不顧孟家的體麵,就對孟晁下殺手啊。


    他真的要心疼死他家殿下了。


    這個宴王做什麽要打罵他家太子啊。


    這些年,他家太子容易嘛。


    蕭廷宴嗤笑一聲,他嘲弄笑道:“所以,他身為梁國儲君,卻做不到該有的冷酷無情,那他就是一個失敗的太子。”


    “區區一個霓凰算什麽?倘若他能有雷厲風行的手段,想要悄無聲息地殺一個人,真的那麽難嗎?明麵上,鬥不過霓凰這個女子,暗裏還不能用非常手段刺殺嗎?”


    “就因為他優柔寡斷,所以才使得他永遠都掌握不住,太子該有的權利,得不到梁文康的另眼相看。但凡他硬氣一點,霸道一些,憑著他是先皇後留下的唯一嫡皇子,梁文康還敢如此對他,將他這個太子,貶得一文不值嗎?”


    “他走到今天這一步,全都是他的軟弱無能造成的。他真的怨不了任何人……他要是再不改變,誰也幫不了他。就算有一天,讓他坐上梁國的皇位,梁國也遲早有一天,會在他手裏敗落的。如果不信的話,那我們就走著瞧。”


    乘風聽了,心裏很是不服。


    他真的替太子感到委屈。


    他撇撇嘴,要繼續爭辯,誰知梁羽皇卻打斷了他的話。


    “別和宴王頂嘴……他罵得很對,孤確實有些優柔寡斷,確實愚蠢得可笑。”


    乘風的眼睛泛紅,他扭頭看向梁羽皇。


    “殿下,你不是……”


    “在屬下心裏,沒人比你更適合當梁國的太子。你以後,肯定會是一個英明的君主,你肯定會帶領梁國的百姓,走向繁榮富強的那一天。”


    梁羽皇扯唇笑笑,他眼底滿是黯然神傷。


    “是嗎?可孤怎麽覺得,孤走到今天這一步,怎麽就這樣失敗呢?父皇他寧願扶持霓凰做皇太女,也不多看孤一眼。”


    “如今霓凰沒了繼承皇位的資格,父皇他也從不曾,將目光落在孤的身上。孤這些年,無時無刻,不再期望著他的目光,能轉過來看看孤。”


    “究竟是孤太可憐,還是太可笑了?孤因為親情,而對他們心軟,可他們呢。做盡了所有,傷害孤的事情。既然如此,孤為何還要顧忌,與那麽之間那些虛無縹緲的親情?”


    “不,或許,我們之間從來都沒親情。他從不曾將我當成是他的兒子看待過。所以,其他人也從未將我當梁國太子尊重,他們心裏或許也明白,遲早有一天,我這個太子是會被廢的。好像,所有皇子皇女,都有可能登上梁國的帝位,唯獨我不可以,我不可能。”


    他的心,在這一刻是疼的。


    蕭廷宴的那些痛罵,似乎一下子就將他給罵醒了。


    他就是這樣失敗的一個人啊。


    或許,正如蕭廷宴所罵的,他是真的不適合做這梁國的太子吧?


    梁羽皇推開乘風的攙扶,他神色黯淡地走到了蕭廷宴的麵前。


    “這段時間,讓你和雲鸞費心了,你說得對,我或許真的不適合,做這梁國的太子。既然如此,那你們就不必再顧忌我了,我們的合作也就到此為止吧。”


    “梁國這個江山,如果你們南儲想要,我會協助你們,幫助你們南儲的鐵騎,踏破我們梁國的國門。”


    乘風極為驚恐,不可思議地看著梁羽皇。


    “殿下,你……你這是瘋了嗎?”


    梁羽皇滿眼都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疲累。


    “或許吧,或許我是真的瘋了。”


    “這些年,我不知道我到底在堅持什麽。連這麽一件小事,我都辦不好。我還有什麽資格,去統領整個梁國的未來?”


    蕭廷宴看著梁羽皇自甘墮落的神色,他不由得冷哼一聲。


    “本王痛罵你一頓,你最後就悟出了這些愚蠢的想法?”


    “梁羽皇,如果你真的連自己的不足與缺點,都無法坦然地麵對,或許放下這一切,才是對你最好的結局。不過,像你這樣的人,也不配成為我的情敵,雲鸞能被你喜歡,是她倒黴。”


    他再不理會梁羽皇,徑直越過他,走入了關押宗霖的牢房。


    梁羽皇怔愣的看著,與他擦肩而過的蕭廷宴身影。


    他被他的話語,又狠狠的刺了一下。


    他說,自己不配成為他的情敵。


    便連他的喜歡,對雲鸞也是一種侮辱?


    梁羽皇的心,被隱隱刺痛著。


    他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乘風滿眼都是擔憂的看著梁羽皇:“殿下,你沒事吧,你的臉色真的太差了。要不然,你先迴太子府休息吧。宗霖這邊的事情,就交給屬下,屬下一定會想法子,讓宗霖道出他所隱瞞的那些事情的。”


    梁羽皇有些神色恍惚的抬頭,怔愣的看著乘風問。


    “乘風,你也覺得,我是個懦夫,是個一事無成,不堪大用的蠢貨嗎?”


    乘風惱恨的咬牙,他連忙搖頭:“殿下,你不是的,你怎麽能這樣形容自己?宴王他什麽都不懂,你別聽他胡說。他就是因為雲鸞受傷了,所以才遷怒你,故意諷刺,故意詆毀你罷了。”


    “這些年,若非沒有殿下你的堅守,孟家早就被蕭家蠶食的一絲不剩了。你手中的勢力,估計也早就被架空,蕩然無存了。殿下,你別妄自菲薄,宴王他就是故意針對你,故意折辱你呢,你別聽他的片麵之詞。”


    梁羽皇卻搖搖頭,他自嘲一笑。


    他尋了一個角落坐下,耷拉著腦袋,心中一陣迷惘。


    他緩緩的閉上眼睛,一點點的迴憶著這些年,所發生的點點滴滴。


    不知不覺,他的意識昏沉一片,陷入了夢魘中。


    蕭廷宴不再理會梁羽皇,也不在乎,他如今到底是怎樣的崩潰。


    身為梁國的儲君,若是連這點痛罵都承受不住,那他真的不堪大任,撐不起整個梁國江山。


    那他和阿鸞,也沒必要繼續浪費心思,去扶持這樣一個廢物。


    今晚,他來此的目的,並不是梁羽皇,而是傷了雲鸞的宗霖。


    宗霖被綁在十字架前,他渾身都是傷口,渾身都是血。


    他此刻已然被折磨的,有些氣若遊離。


    他費力的掀開眼簾,有些驚愕的看著站在他對麵,氣勢磅礴的男子。


    這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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