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你以為小雲死了,你就能得到殿下,得到他的心了嗎?像你這樣歹毒的女人,誰被你喜歡上,那真的倒了八輩子血黴。”


    潺月的臉色難看至極,她怒視著乘風。


    “你……”


    乘風看都不看她一眼,也根本不在乎,她到底是什麽反應,他轉身就走。


    小雲現在的情況很不好,恐怕迴天乏術了。


    那麽好的一個姑娘,就這樣被毒死。


    乘風心裏很是難受。


    也不知道,殿下會如何。


    這些日子,他能看得出來,殿下是對小雲動了心的。


    千年的鐵樹,好不容易開了花,沒想到這花還沒盛開,就已然凋零。


    梁羽皇腳步淩亂的朝著廚房那邊走,離得近了,遠遠的他就看見有一群人,圍著小雲。


    而小雲滿身是血地躺在地上。


    她奄奄一息地閉著眼睛,似乎是斷氣了。


    梁羽皇站在幾米遠的地方,突然不敢靠近。


    他的臉色慘白,就那麽怔愣地看著,被眾人圍著,躺在血泊裏一動不動的女子。


    眾人看見太子過來了,紛紛紅著眼睛給他行禮。


    雲鸞在這裏,和每個人相處得都很好。她從不因為,自己是在太子身邊的伺候的,就看不起旁人。


    她閑的時候,時常會出來,幫著他們幹活。


    廚房裏的人,大部分都很喜歡她。


    她幹活雖然不麻利,可卻是個熱心善良的姑娘。如今,他們眼睜睜地看著這個善良的姑娘慘死,廚房裏的人全都紅了眼眶。


    有人忍不住,指向被綁起來的戴月。


    “殿下,就是她,就是她害了小雲。”


    “她給小雲倒了杯水,小雲就是看了她端來的水,才中的毒。”


    戴月跪在地上,整個身體都在瑟瑟發抖。


    她並沒有為自己多做辯解,她猶如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跪在那裏一動不動,任由旁人對她咒罵。


    梁羽皇仿佛聽不到周遭其他的聲音,他的一雙眼睛就那麽怔愣地凝著躺在地上的小雲。


    他抬起千斤重的雙腳,一步步走了過去。


    眾人紛紛給他讓開了路。


    他走得近了,這才看清楚,小雲的模樣。


    她頭發淩亂,臉色青紫,嘴角還在不停地溢出鮮血。


    她的身子,輕輕地抖著,若非有這輕微的顫動,旁人還以為她已經死了呢。


    梁羽皇蹲下身來,胳膊有些僵硬的,將小雲攬入了懷裏。


    他看向旁邊圍觀的人群,鎮定無比地問:“有沒有去喊大夫過來?”


    立即有人迴道:“喊了。大夫很快就來了……”


    那人話音剛落,就有軍醫提著藥箱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梁羽皇攬著雲鸞身體的胳膊,都在忍不住的顫栗發抖,他免了軍醫的行禮,讓他趕緊查看雲鸞的情況。


    軍醫顫聲應了,打開藥箱,開始診斷。


    隨著時間的推移,四周由一開始的噪雜,漸漸地轉為安靜。


    無數雙眼睛,全都盯著雲鸞,很多人都在為她祈禱。


    軍醫診斷到最後,兩條胳膊抖得不像話。


    他額頭大汗淋漓,哆嗦著唇角,斷斷續續地說不出一個完整的話語。


    梁羽皇的眼睛,冷冷地掃向軍醫。


    “說,她到底什麽情況?”


    軍醫眼底滿是惶恐,結結巴巴地迴道:“殿……殿下息怒,小雲姑娘她中毒頗深,已是無力迴天了。”


    “屬下醫術淺薄,無法為她解毒,望太子恕罪。”


    軍醫話音一落,旁人圍觀的人群,頓時忍不住嗚咽哭泣起來,一時間四周都布滿了悲痛氣息。


    潺月站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幕,她眉眼間閃過幾分嘲弄的笑意。


    這個小雲,倒是挺會收買人心的。


    才不過短短幾日,這些人居然會為了她的死去而哭?


    不過是一個容貌醜陋,出自百姓之家的賤民,她有什麽資格,讓這些人為她傷心?


    潺月緊緊地攥著拳頭,不過當她的眼睛,掃到雲鸞那張死氣沉沉的臉頰時,她滿心的怨氣,刹那間消散無蹤。


    這人都要死了,她還和她計較這些做什麽。


    她還真是被氣糊塗了。


    她犯不著為一個死人再生悶氣。


    那些人的啼哭聲,吵得梁羽皇腦仁疼。


    他極為煩躁地出聲命令:“閑雜人等,全都退下去,沒孤的命令,不準靠近這裏。”


    那些人有些猶豫,躊躇著不想離開。


    梁羽皇滿臉盡是戾氣,低聲吼了一聲:“滾,統統都滾。”


    太子很少發火,所以眾人在麵對他的雷霆之怒,紛紛都傻了,他們不敢再忤逆,紛紛轉身離去,不敢再靠近這裏半步。


    乘風看著梁羽皇這樣失態的模樣,他眼底掠過幾分擔憂。


    他欲言又止道:“殿下……你,你還好吧?”


    梁羽皇沒理會乘風,他隻抬頭看向軍醫。


    “你是不是,真的沒法子救她了?”


    軍醫的臉色煞白,豆粒大的汗珠,從他臉龐滑落下來:“這毒很猛烈,屬下無能為力。”


    梁羽皇的眼皮都沒掀一下,直接冷酷無情地說了句:“既然你這樣無用,孤留你何用?來人,將他拖下去,杖斃。”


    軍醫嚇壞了,連忙跪地磕頭,請求太子息怒饒命。


    梁羽皇的臉龐冰冷似霜,沒有半分波動,他扭頭看向還不行動的乘風。


    “怎麽?沒聽到孤的吩咐?”


    乘風的身子不由得一顫,他蹙眉,試探性地想為軍醫求情:“殿下,軍醫是無辜的,你……你能不能不要遷怒。”


    梁羽皇根本不為所動,他勾唇冷笑一聲:“怎麽,你也想忤逆孤,也想和軍醫一起見閻王嗎?”


    乘風的脊背,幾乎都冒出了一層虛汗。


    他不敢再替軍醫說情,當即便揮了揮手,讓人將軍醫給拖了下去。


    梁羽皇的目光,緩緩地掃向跪在那裏,一動不動的戴月。


    “孤隻給你一次機會,解藥在哪兒?”


    戴月抖著身體,緊緊地攥著拳頭,顫聲迴道:“沒,沒有解藥。”


    “奴婢既然給她下毒,就沒想著要獨活。”


    她說罷,緩緩地抬頭,看向不遠處站著的潺月一眼。


    而後,她勾唇嗤然一笑:“我家聖女,那麽喜歡你,為你付出一切,你卻偏偏喜歡上,這樣普通的女子。我家聖女,日日夜夜為你牽腸掛肚,傷懷落淚,你卻沒有半分憐惜之情,故意與這小雲眉來眼去,故意去刺傷我家聖女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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