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得緩緩地睜開眼睛……映入眼前的一幕,讓他不由得睜大了眼睛……那些黑衣人手中的武器,紛紛跌落在地。他們每個人手腕,都被一支利箭射穿。滴滴答答的,流淌下不少的鮮血。黑衣人滿是驚懼,紛紛對視一眼:“不好,有人在這裏設伏了,我們快點逃……”他們捂著自己流血的手腕,四處逃竄而去。可。他們剛剛衝出這個巷子口,就被逼停了腳步。那些黑衣人捂著手腕,一步步地退迴了過來。他們的眼底滿是驚懼,每個人的眼裏都是絕望。施隸握著劍柄,勾唇帶笑,帶著黑羽衛擋住了他們的去路。“不知道各位,想要往哪裏逃啊?挖完坑就想走?你們背後的主子,當真是狡猾無比啊。”


    黑衣人眸光微轉,當即便對施隸說道:“你們是宴王的人對不對?我們是墨王的人……我們大家都是一家人。這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了。”


    施隸斂了嘴角的笑意,冷聲斥道:“誰和你是一家人?我發現,你的臉皮怎麽那麽厚呢?你隨便說一些話,誆騙誆騙無知愚蠢的人就罷了,你以為,你能騙得了我?”


    “墨王現在如今都被關在大理寺呢,他都沒法脫身,試問他如何命令你們這些江湖殺手的?”


    劉虎站在一旁,聽得一臉懵。他有些不可置信地問:“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是說,這些殺我的黑衣人,他們不是墨王派來的?”


    施隸猶如看傻子般,瞥了眼劉虎:“你覺得呢?在這個非常時期,你覺得你死了,對墨王真的就是好事了嗎?”


    “你的死,不但不能讓他洗脫冤屈,反而會陷入更深的漩渦中。墨王是傻了還是瘋了,他會想著要滅你的口,堵住天下悠悠眾生?”


    劉虎頓時覺得,這件事似乎真的存在很大的問題。他當即便恍然過來:“是啊,如果我死了,百姓們肯定會懷疑到墨王的頭上。這件案子,不可能因為我的死而結束,反而會愈演愈烈……”“算你還有一點腦子。”


    施隸勾唇,輕笑一聲。劉虎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那這人不是墨王派來,又會是誰派的?我這大半輩子,從不與人為惡,究竟是誰,要置我於死地?”


    施隸眯著眼眸,看向那些被困在巷子裏的十多個黑衣人。“那還不簡單嗎?等我將他們給抓起來,一個個的嚴刑拷打,必定能盤問一些東西出來。”


    他說著,便抬起手來,讓黑羽衛行動,撲向那些黑衣人,與他們纏鬥起來。黑衣人的身手,根本不是黑羽衛的對手。不過二十多招,這十個黑衣人就被全數擒拿捆綁了起來。施隸押著他們,將他們帶入了大理寺的牢房,嚴刑拷問。而張婆子這邊,在看見劉虎衝出大理寺去敲登聞鼓了,她眼底滿是竊喜。她繼續守在劉淑芬的身邊,靜靜地跟著劉虎那邊的消息。誰知道,夜色暗沉下來後,突然她聽見窗戶處,隱隱響起了敲打的聲音。她眼底掠過幾分晦暗,連忙起身,走向窗戶。一道低沉的聲音,從外麵傳來。“打開窗戶。”


    張婆子攥了攥拳頭,大著膽子問了句:“誰?”


    “我是奉了主子的命,來向你傳達下一個任務的。”


    外麵的人,低聲迴了句。張婆子當即便推開了窗戶。一個身穿黑衣的黑衣人,翻窗而入。他看了眼劉淑芬的屍體,而後抬眸看向張婆子:“主子說,這件事你辦得很好……屬於你的酬勞,他不會虧待你的。你之後的任務是……”張婆子湊過去,想要附耳傾聽。誰知黑衣人的眼底掠過幾分殺意,趁著張婆子不注意,從懷裏掏出一條白綾,繞著張婆子的脖子,狠狠地勒住。張婆子大驚失色,根本沒想到,這個男人會突然對她出手。她奮力掙紮,歇斯底裏地怒吼:“嗚嗚……我是為娘娘辦事的……你不能殺我……”黑衣人繞到張婆子的背後,他將白綾輕輕一繞,開始發力,死命地勒著張婆子的脖頸。張婆子根本無法掙脫,也沒機會出口喊救命。她死命地摳著男人的手臂。男人眼睛都沒眨一下,隻不停地勒著張婆子的脖子:“你也別再掙紮了……乖乖赴死,這就是你最後需要完成的任務。主子說,你照顧劉家姑娘這麽多年,劉家姑娘死了,以你的忠心,自然的自縊才算合理。”


    “主子說,她會幫你,好好地照顧你的家人。因為你的犧牲和成全,你的家人以後,肯定會越來越好的。用你一命,換來你家人的榮華富貴,這個交易,其實很公平的。”


    張婆子隻覺得,自己的唿吸一點點變得薄弱。她瞪大眼睛,無神地看著屋內唯一的燭火處。她一句話都無法再說出來。滿臉的不甘與絕望!眼看著張婆子就要咽氣……突然啪嗒一聲,房門被人從外麵踹開,黑衣人一驚,抬眼看去,黑翼直接朝著他手臂上射來一個暗器。刀柄插入他的手臂,黑衣人手上鬆了力道……張婆子的身子,軟軟地倒在地上。她猶如瀕死的魚,趴在地上不住地咳嗽喘息……她咳嗽的眼淚鼻涕都流了滿地。劫後餘生,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她嚇得幾乎尿了褲子。屋子裏漸漸地彌漫出一股尿騷味。雲鸞與蕭廷宴站在門口,並沒有入內。黑翼將那個黑衣人控製住。蘇源帶著人姍姍來遲,他看著屋內這副景象,驚得半晌都說不出話來。雲鸞輕勾唇角,看向蘇源:“蘇大人……如今,這件案子,又多了新的證人,新的線索。你是不是該連夜提審,繼續調查此案了?”


    蘇源的心,咯噔一跳,連忙點頭應了。他讓人將黑衣人,連帶著張婆子,都給押了下去。這一夜,大理寺的人,幾乎都沒合眼。而鸞鳳宮的皇後,也在椅子上坐了大半宿。她一言不發,通紅著眼睛坐在那裏,沒人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麽。彩燕仰頭看了眼殿外的天色,天快要亮了,娘娘幾乎枯坐了一整夜。自從墨王出事,被扣押在大理寺,娘娘焦急地哭了一場後,娘娘就坐在這裏,一動不動。彩燕眼底掠過幾分憂愁,她皺著眉頭走過來:“娘娘,你這都坐了一夜了,這天都要亮了,無論如何你都得休息一番才是。”


    “墨王吉人自有天相,他肯定會化險為夷的。宴王素來公正嚴明,他肯定不會讓人冤枉王爺的。”


    皇後聞言,不由得勾唇苦澀一笑。“墨兒是本宮的兒子,他出了那麽大的事情,到頭來,本宮居然隻能依靠外人,來保全墨兒。彩燕,你說,本宮這個皇後當的,是那不是真的很窩囊?”


    “趙婉兒,她這些年無論做了多少過分的事情,無論怎麽針對本宮,本宮都一一忍了。可本宮真的沒想到,她心思如此的歹毒,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計墨兒,想要毀了墨兒的未來,毀了他一輩子。”


    “這口氣,本宮真的咽不下去。她趙婉兒,憑什麽這樣欺辱本宮?憑什麽這樣算計墨兒?本宮真是恨透了這個惡毒的女人……本宮不能再坐以待斃下去,否則,墨兒說不定哪天,真的就中了她的道兒……”皇後越想,越覺得是自己的懦弱害了自己的兒子。她明明是皇後,卻因為懼怕一個嬪妃,而忍氣吞聲這麽多年。她真的不適合做一個皇後啊。空有皇後的名頭,卻沒皇後的實權……她活得,還不如這宮裏,還不如緋月宮的一個大宮女呢。正在這時,有個宮人揣著一封信,腳步匆匆地自外麵跑了進來。他將信遞給了彩燕。“皇後娘娘,宴王那邊有信了。”


    皇後的眼睛一亮,連忙從彩燕手裏接過了信,然後將信封拆開。當看到信裏說,那件殺人案,已經審理完畢,洗脫了蕭玄墨的嫌疑後,皇後如釋重負地舒了口氣。她的眼睛泛紅,哽咽著聲音笑了起來:“好……太好了,墨兒沒事了。這次,真的要謝謝宴王幫著墨兒。否則,墨兒真的要被冤枉死,真的要被毀了一輩子……”彩燕聽了,也很是高興。皇後將信紙捂在了胸口,忍不住低聲哽咽哭泣起來。她漸漸地低聲呢喃著趙婉兒的名字。“趙婉兒……趙婉兒……這一切,都是她搞的鬼。她這麽歹毒,想要毀了墨兒,本宮不會再軟弱,不會再讓她如此猖狂的。”


    彩燕的臉色一變,她有些擔憂地看著皇後:“娘娘,婉貴妃如今日夜都貼身照顧皇上,皇上對她可謂是百依百順……我們還是不要在這時候,與婉貴妃硬碰硬的好。”


    皇後冷笑一聲,眼底滿是嘲弄:“不能明著來,難道還不能暗著來嗎?趙婉兒都能搞出那一套歹毒的陰謀詭計,難道本宮還要繼續墨守成規嗎?”


    “再繼續墨守成規下去,恐怕本宮和墨兒怎麽死的都不知道。蕭玄睿今日就迴到京都了……他一旦迴來,想必皇上那裏就會確定立儲人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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