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的衣服,似乎都脫光了,白花花的身體糾纏在一起,顯露在微弱的燭火下,那是怎樣一幅香豔旖旎的活色生香畫麵啊。有人忍不住驚唿一聲:“啊……涼亭裏擁吻的一對男女是誰啊?這也太大膽了吧?居然敢在公主府做這種汙穢之事?”


    “不是說,太平縣主在涼亭裏休息嗎?這其中一個人,不會是縣主吧?”


    四周頓時靜默,沒人再敢說話。無數雙眼睛紛紛看向站在最前麵,已然慘白了臉龐的蕭廷宴。“宴王這是被戴了綠帽子啊,雲鸞也太大膽了,居然敢背叛宴王。”


    “這次將軍府沒了宴王的扶持,估計離覆滅不遠了。”


    “雲鸞可真是太放蕩了,宴王對她那麽好,她居然都不知足。”


    劉氏聽著周圍人的竊竊私語,她的臉色早就沒了血色。她的身體,忍不住地輕輕發顫。不,她的鸞兒怎麽可能會和旁人苟且她不信鸞兒會做出這種荒唐之事。陳詠荷蹙眉,緊緊地抓住了雲楓的手。雲楓的眼底掠過幾分戾氣,他當即沉聲反駁:“涼亭裏的人,不可能是鸞兒。你們這些人,沒看清楚是誰,不要胡亂攀扯。”


    “如果再讓我聽到你們汙蔑鸞兒的話語,我打爛你們的嘴。”


    有些人,不服氣地撇了撇嘴。“切,神氣什麽,不過是一個廢人。”


    “是啊,還真的以為,將軍府屹立不倒嗎今晚過後,將軍府就會徹底坍塌了吧。”


    雲楓攥著拳頭,他眼底閃爍著嗜血殺意:“我是變成了一個廢人,將軍府確實不如從前了,可是,你們別忘了,我是一個連死都不怕的。如果我想拖著你們哪一個,一起同歸於盡,你們確定自己能逃脫嗎?”


    “千萬別逼急了我,否則,我們就一起死吧。”


    很多人,都被雲楓眼底那無所畏懼的眼神,都嚇得噤了聲。他們縮了縮脖子,隻覺得有些可怕。沒人再敢出聲議論,隻覺得這個雲楓變成了一個不要命的瘋子。陳詠荷反握住雲楓的手,讓他冷靜。直覺告訴她,涼亭裏的女子,肯定不是小四。她低聲勸道:“夫君,我覺得,那人不是小四。小四那麽聰明,她不會做傻事的。我們不要衝動,先靜觀其變……”雲楓緩緩地點頭,他掃了四周一圈,眼底掠過幾分訝異。除了小四沒在這裏,他還發現,嘉榮公主也沒在這裏。雲楓的眼底掠過幾分晦暗。隱隱地猜出了一些可能。婉妃掃了涼亭四周一圈,沒找到嘉榮的蹤跡。她微微蹙眉,這死丫頭到哪裏去了?她不是讓她在這裏守著嗎?婉妃沒有多想,她想著,嘉榮或許有事,暫時離開了吧?為今之計,還是要處理雲鸞與人苟且的事情要緊。婉妃重新將目光,落在了涼亭裏。她眼底掠過幾分興味。唐青書睡了雲鸞,雲鸞與蕭廷宴再無可能了。宴王府與將軍府,一旦解綁,那就是她出手攻擊的最佳時機。這次,蕭廷宴絕對沒有機會,活著離開京都,迴到北地。婉妃竭力壓製住激動的情緒,佯裝有些為難地歎息一聲:“本宮瞧著,那涼亭裏女子的衣服,似乎和縣主穿的一模一樣。我們不要再往前走了,萬一真是縣主,這……這可就太荒唐了。”


    皇上眼底漫上幾分興味。如果真的是雲鸞,一旦這件事傳出去,雲鸞的名聲不但壞了,她在百姓們心中的英勇形象絕對會徹底崩塌。到時候,雲鸞失了民心,他就不會再忌憚她了。皇上心裏舒心不已,眉眼間都溢滿了淡淡的笑意。他扭頭看了眼婉妃。婉妃衝著他輕輕頷首,而後便向眾人說道。“本宮讓人,去查看一番,我們就在此等候吧。沒有本宮的允許,誰都不準再往前走……”她說著,便派了個婢女進入涼亭。涼亭裏的兩個人,絲毫沒有被外麵站著的眾人幹擾到,他們打得火熱,動作很是激烈。看的有些女子,紛紛紅了臉頰,暗暗罵了句:“真是不知羞恥……平日裏看著挺清冷的一個人,沒想到私下裏,居然是這幅放蕩淫賤的模樣。”


    “是啊,還真是苦了宴王了。這是戴了一頂好大的綠帽子啊。這綠帽子,和曾經的二皇子不遑多讓啊。”


    雲楓惱怒至極,衝著那些人怒斥一聲:“誰再多說一句,我割了誰的舌頭。”


    周圍的人,頓時鴉雀無聲。蕭廷宴站在前麵,從始至終,麵上都沒什麽表情。他很是平靜,似乎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夠撩撥起他的半點情緒。婢女慢慢地靠近涼亭,她幾乎沒眼看,脫光了衣服糾纏在一起的男女。他們的發絲淩亂,遮掩住了真實的麵容,婢女雖然走近了,但也沒看清楚,這兩個人的模樣。她大著膽子,咽了口唾沫,輕聲喊了聲:“那個,太平縣主……皇上婉妃,還有將軍府的人,以及宴王,他們都在外麵看著呢。”


    “你看看,是否暫時停止?眾目睽睽之下,你們這樣糾纏,實在是非常不妥……”婢女的話音剛落,原本動作激烈瘋狂的女子,突然就停滯了動作,整個人變得清醒了過來。下一刻,一道尖銳的吼叫聲,刺破了夜空。“啊……怎麽會這樣?”


    眾人一聽這聲音,頓時麵色一僵。“這……這聲音,好像不是雲鸞的?”


    “是啊,我怎麽聽著,好像是嘉榮公主的?”


    “天哪……”有些人直接捂住了嘴巴,眼眸滿是驚恐。婉妃的臉色,猛然一變。這是嘉榮的聲音?不,怎麽可能?皇上眼底滿是驚愕,他整個人幾乎都傻了。他怔愣地看向涼亭裏。嘉榮公主整個人幾乎是刹那間就清醒了過來,她撿了地上散落的衣服,崩潰地哭著裹在了自己的身上。她怎麽會脫了衣服,和唐青書滾在了一起?到底發生了什麽?她怎麽什麽都記不得了?明明應該是雲鸞,和唐青書糾纏啊,為什麽到最後,是她和唐青書?嘉榮公主抬起手來,便狠狠地扇了唐青書一巴掌。“你個混賬,誰讓你碰我的?”


    “憑你也配,得到本公主嗎?”


    唐青書被這一巴掌,打得嘴角血沫翻飛。他氣得厲害,騰的一下子站起身:“公主,明明是你突然衝進涼亭,瘋狂的脫我的衣服,怎麽是我要碰你?”


    “我喜歡的人,是雲鸞,是太平縣主。我可不喜歡你……是你不顧我的意願,蠻橫地脫了我的衣服,要了我的身子。我才是受害者,你怎麽能在占了我的便宜後,就倒打一耙?”


    嘉榮公主整個人,幾乎都懵了。她羞憤難當,恨不得當場一頭撞死,她雙眼通紅,抖著胳膊指著唐青書:“你……你胡說……我堂堂一國公主,怎麽可能會強了你。你算哪根蔥哪根蒜啊……”她氣得,忍不住又打了唐青書一巴掌。唐青書很是憋屈,他真的很想還手,可是,嘉榮是公主,皇上又在外麵看著呢,即使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毆打公主啊。他生生又受了這一巴掌,而後他捂著臉龐,哽咽哭著衝到了皇上麵前,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皇上,你可要為臣做主啊。分明是公主強了我,是她先扯了我的衣服,強要了我的。我不從,她就威脅我,用我的家人脅迫我。”


    眾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氣。沒想到,嘉榮公主居然這麽強悍。他們還是頭一次,聽見有女子,強迫男人行苟且之事的。嘉榮公主氣的身子發抖,她踉蹌後退著,緩緩地搖頭。“不,不是這樣的。我沒有……他在汙蔑我。”


    可她的辯解,並沒有得來任何人的信任。每個人看著她的目光,都帶著鄙夷,嘲弄。嘉榮公主受不了,他們用這樣的目光看她。她一刻都不想再待在這裏。她公主的驕傲與尊嚴,在這一刻,全都被擊得粉碎。她完了,她這一輩子都完了。嘉榮公主眼底滿是絕望與惶恐,她低下頭,裹緊自己的衣服,踉踉蹌蹌地衝出涼亭,推開圍觀的眾人,逃命似的跑了。婉妃的眼前,滿是眩暈。她踉蹌後退幾步,身邊的婢女攙扶住了她的胳膊。“娘娘,你沒事吧?”


    皇上的臉色,難看至極。他扭頭看向婉妃,咬牙切齒地低聲問:“這就是你安排的好戲?婉兒,你怎麽能做出這等荒唐的事?堂堂一國公主,在自己的生辰宴上,與男子苟且,這皇家的顏麵,都被丟光了。”


    他懊惱的,幾乎都要吐血了。事情的發展,遠遠地超出了他的預期。皇上再沒臉繼續站在這裏,他甩了甩衣袖,轉身就走。婉妃也沒想到,她計劃的天衣無縫的籌謀,居然會功虧一簣。他們不但沒有算計到雲鸞,居然還將嘉榮給折了進去。她握緊拳頭,尖銳的指甲,刺破了掌心。唐青書膝行過來,緊緊的攥住了婉妃的衣裙:“娘娘,你可一定要救臣啊,微臣真的是被公主脅迫的。”


    婉妃咬牙切齒,她一把揪住唐青書的衣領,咬牙切齒,壓低聲音問:“本宮不是讓你去引誘雲鸞嗎?你是怎麽辦事的?你不但沒引誘到雲鸞,你居然還睡了公主?”


    “唐青書,本宮以前怎麽沒看出來,你的膽子居然如此之大?你是不是想死?”


    唐青書的身子微顫,他哭喪著聲音道:“娘娘息怒啊,微臣與縣主確實在這涼亭裏坐了一會兒,可是,突然有婢女過來,說宴王喊縣主過去,有事要說。微臣留不住縣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走了……”“誰知,微臣還沒來得及離開涼亭,公主突然就衝了進來,她二話不說就撲過來,撕了微臣身上的衣服。微臣也不想睡公主啊,是公主強迫微臣的。微臣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若是微臣撒謊,天打五雷轟,我不得好死。”


    婉妃氣的,心肝肚肺都跟著疼了起來。她狠狠的推開唐青書。她眼底閃爍的皆是殺意。這一個兩個的,全都是蠢貨,一點小小的事情都辦不好。不但沒辦完事,居然還弄了這麽一出大戲。她和皇上的臉麵,全都被丟盡了。“來人。將唐青書帶下去,押入天牢。”


    唐青書眼底滿是驚懼,他一邊掙脫侍衛的鉗製,一邊對婉妃吼道:“婉妃,你不能殺我。我是為你辦事的……”“給本宮堵住他的嘴。”


    婉妃惱怒無比,她看了眼周圍賓客的眼神,恨不得當場要殺了唐青書這個廢物。蕭廷宴勾唇,淡淡笑了:“婉妃娘娘,倒是不知道,你讓唐青書辦了什麽事?”


    婉妃竭力忍住心底翻湧的怒意,她扯了扯僵硬的唇角,衝著蕭廷宴一笑。“王爺可能是誤會了,本宮從沒讓唐青書辦什麽事,他是為了能活命,能脫罪,這才胡亂編造謊言,想要攀扯本宮的。”


    她解釋了幾句,轉而看向眾人。“各位,今天嘉榮公主的生辰宴就到此為止吧。嘉榮公主年紀小,愛貪玩,一時行差踏錯,我們都要有包容之心。今天晚上,你們看到的事情,最好全都忘了,不要輕易的往外傳。否則,若是影響了皇家的威嚴,皇上可不會坐視不理的。”


    眾人紛紛匍匐跪地,誠惶誠恐的應聲。婉妃抬手一揮,公主府的奴仆開始遣散賓客。雲鸞就在這時,從不遠處走了過來。她神清氣爽,衣服沒有任何的淩亂,麵容也沒有任何的不對勁,一切都非常正常。婉妃看了眼,就猜到,雲鸞根本就沒喝下嘉榮遞給她的那杯酒。她眼底掠過幾分晦暗,心裏滿是痛恨。雲鸞這個賤人,可真是狡猾。她肯定是一早就察覺出不對勁了,可她偏偏沒有挑明。她這一出將計就計,徹底的將嘉榮給算計了進去。堂堂一國公主,如今栽了這麽大一個跟頭,她的一輩子可以說是全都完了。雲鸞笑眼盈盈的走到婉妃的麵前:“娘娘,今晚的這場大戲,可真是精彩啊。你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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