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帶著隊伍縱馬出了陪都。

    直到陪都的大門重又關上。

    四人都攤開掌心,見到四隻手掌上各有傷痕。

    這傷痕並不是內傷,也不是毒傷。

    四人而都是凍傷。

    這就非常奇怪了,四人都是內力絕強的高手,怎麽會輕易被冰塊凍傷呢?

    這一點他們無論如何都想不透。

    風雷子看著弟妹們疑慮的神色,道:“或許這小子用的是咱們沒見過的毒藥。

    下次遇到這家夥再當心一些,就不會有事了。”

    三人聽了大哥的話,都是點頭。

    其實他們不知道,讓他們手掌凍傷的並不是什麽奇毒,而真的是冰塊。

    但是這冰塊又不是水霧凍出的普通冰塊。

    氣運四子都沒有學過格物,但君梧前世卻是學過物理的。

    他口中嗬氣,除了水氣外還有大量人唿出的廢氣。

    這些廢氣在他強大內力壓製下,竟然成了幹冰。

    幹冰遠遠寒於水冰,這大大超出氣運四子的預料,才將手凍傷。

    他們心中存了君梧是使用了不知名毒藥的心思,才把那份驚懼給收了起來。

    其實他們中若是有人懂得其中道理,定要立刻拍馬逃走才對。

    要知將廢氣壓製成幹冰,需要極強的內力。

    但他們到底因為手掌上的莫名凍傷,而對君梧產生警惕。

    這時候苦雨子迴頭看了一眼城牆。

    這城牆上本來掛滿了屍體。

    隨著這段日子的鳥獸吊啄,風霜侵襲去了大半。

    如今還有些幹枯的骨架懸掛在其上。

    初入城時,氣運四子並未將其放在心上。

    這時候苦雨子看了卻是心中一凜。

    他指著牆上一具枯骨問道:“這難道也是陪都中皇子所為?”

    其餘三人抬頭,看到城牆上還有許多枯骨。

    要說他們四人這一輩子殺過的人,比城牆上的枯骨隻多不少。

    饒是如此,氣運四子心中還是一緊,各有說不出的滋味。

    他們四人還真是兵分四路,帶著人馬守在陪都四處高牆之外。

    竟然不再踏入陪都。

    時間就這麽一點一點流失。

    陪都城牆內外,人人都是心緒不寧。

    直到深更,大雪已停,還是無人入睡。

    在這寂靜的夜裏,大皇子君毅與六皇子君琉忽然都聽到耳中傳來一個清晰可辨的聲音:

    “皇都之中定然有難。

    三年大比必須提前。

    決出勝負之後即刻前往皇都清君側。

    願者來陪都後山。”

    不用猜測,兩人都知道這聲音的主人是五皇子君梧。

    大皇子君毅立刻站了起來。

    和他待在一個屋子裏的三位太師傅都是一愣。

    原來君梧隻是傳聲入密,除了兩位君氏兄弟外旁人並沒聽到。

    大皇子君毅也不隱瞞,將傳音入密的話語告訴三位太師傅。

    嚴厲地那位扮作侍女,這時突兀地爆出男聲道:“這小子太也看不起人!”

    另一位和藹的太師傅說道:“依我看,這小子武功長進奇快。

    乘咱們三人聯手還能壓製,趕緊比試了才好。”

    沉默的太師傅站了起來,道:“走!”

    四人都不再有異議,立刻拿起兵刃,在暗夜之中向陪都後山奔去。

    他們都是中神境,內力拔群,頃刻間便到了陪都之上。

    待到後山之頂,才發現樹叢之餘盡是白雪。

    厚厚一層白雪上沒有腳印,顯然他們是第一個來的。

    脾氣爆照的宮女怒道:“弄什麽玄虛,把我們叫來自己卻不到。”

    性子寬厚的侍衛道:“咱們更要戒驕戒躁,別上了敵人的當。”

    正說話之間,隻聽山徑上果然穿出有人攀爬的聲音。

    四人立刻不再作聲,警惕地看向山徑。

    不過片刻,就看到一個頭露了出來。

    再過一會,就能看清是被侍衛背著的六皇子君琉。

    待到侍衛將六皇子背到山頂之上,他才笑容可掬地對大皇子君毅拱手行李。

    嘴上恭敬地說道:“見過大皇兄。”

    大皇子君毅點了點頭。

    他對這位六皇弟並無太多防備。

    因為他的武功始終沒有什麽突破,侍衛也隻是稍強罷了。

    進入陪都這麽久了,其餘的兄妹們都各展身手。

    也有早早折戟的。

    隻有這個君琉始終安分守己,從未強行出頭。

    照六皇子君琉的習武天分,確實是越安靜越能活得長久。

    在大皇子君毅的眼中,這位小皇弟興許是早就放棄比試了。

    這時候大皇子君毅溫和地對君琉說道:“你也是被五皇弟叫來的嗎?

    可惜他此刻尚未到來。”

    君琉麵上笑道:“那正好,咱們兩個先決出勝負也是一樣。”

    大皇子君毅聽了這話一笑,道:“怎麽,六皇弟心中也對皇位有意嗎?”

    他知道六皇子君琉到如今也不過是十多年小成的內力。

    他如今已經過了中神境,兩人比拚的話,勝負顯而易見。

    在大皇子君毅心中,從未想過要和六皇子君琉動手。

    六皇子君琉卻是狀似天真般笑著說道:“大皇兄見笑了。

    皇弟我的武功自然比不上大皇兄。但是咱們陪都大比的規矩,並不是隻許皇子出手。

    手下的侍衛也是可以上場的,不是嗎?”

    六皇子君琉所說的並不是假話。

    大越朝將皇子們關在陪都,自然是為了找到真龍血裔。

    但是幾代下來也都沒有找到。

    那麽這比拚就還有另一層意味:找到武功與勢力都是頂尖的那名皇嗣。

    大越朝的皇帝,迎娶皇妃從來都不是隨心所欲。

    每一位能夠為大越朝生下皇嗣的妃子,定然都有自身的勢力。

    而每一個將女兒送入皇宮的勢力,也早就默認了賭局的規矩。

    成王敗寇!

    勝者通吃,敗者出局。

    對於那些勢力來說,贏了就是乘勢而起。

    輸了,不過是輸了一個女人,一個後輩罷了。

    大皇子君毅聽了這話,麵上笑意更深。

    若是侍衛一起上的話,那麽六皇弟君琉就會輸得更慘了。

    眼看他帶上山的侍衛隻有一個壯漢。

    他武功或許不算弱了,但也還在小成境界。

    但是大皇子君毅為了提防君梧,帶來的三人都是他的太師傅。

    大皇子本身是中神境,三位太師傅雖然剛渡了內力,但都還有二百餘年內力的修為。

    便是做做算術,也知道是大皇子贏定了。

    這時候大皇子君毅笑著對他說道:“今日的比試不在你我之間。你去吧。”

    這時候他突然發現,六皇弟君琉正笑地詭異。

    本來一張稚嫩的麵龐,如今盡是刻毒。

    君毅一愣。

    這時候六皇子君琉開口說道:“你看看你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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