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蛋去,灌醉了駝子哥,他晚上怎麽入洞房。”不滿的穀流音一腳踹在了曼小邪的屁股上,不滿的說道。


    略帶情色的笑話,立刻引得眾人哈哈大笑。


    “流音,來,我敬你一杯。”駝子哥臉頰潮紅,爽朗的笑著。


    穀流音苦笑道:“哥,別喝多了。”


    “今天開心,沒事,陪哥喝一杯。”駝子哥搭起了他的肩。


    “沒事,小弟,你哥今天開心,就陪他喝一杯吧。”駝子嫂也開始勸。


    “好,我就陪哥哥嫂嫂一醉方休。”穀流音拗不過他們,隻能苦笑著幹杯,不過他可比曼小邪更誇張,駝子哥隻喝了一杯,他最直接幹掉了一壺,然後還叫囂著他來當駝子哥的伴郎,想和駝子哥喝的,得先把他幹倒。狂妄的話語頓時又引來一陣小高潮,穀流音笑嘻嘻的開始酒戰群雄,全然不懼。


    要知道,穀流音以前可是天傷城主之子,喝的酒都是度數極高的百年佳釀,這種自家釀製的酒,在他這裏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趙若蘭在穀流音的院子裏,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那邊發生的事情,隻是,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不敢相信曾經那個嬌生慣養,狂妄自傲,無法無天的穀流音,居然會在一群粗言粗語的農民中混的那樣開心,那樣無憂無慮。


    這個人……真的是自己曾經認識的那個穀流音嗎?


    一個人,真的能夠改變的如此徹底嗎?


    趙若蘭不禁感歎生命的奇妙,人生的波折。


    傍晚時分,臨時搭建的戲棚前,一大群人都在有說有笑的看著戲。時而爆發出一陣哄堂大笑,好不快樂。


    趙若蘭之前被穀流音邀請過一次去吃飯,但她想留在這裏照顧李偉強,也就拒絕了,穀流音沒有邀請第二次,隻是讓曼小邪準備了一晚白飯,飯裏裝著幾根青菜和幾塊肉。而到了晚上的戲曲,無論是穀流音還是曼小邪,都沉浸在歡快的氣氛中,似乎根本忘記了家裏還有兩個人。


    “哎,我還真是沒有存在感。”趙若蘭苦笑了一聲。


    就在這時,她精神忽然一陣,因為身後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赫然是暈倒的李偉強已經醒了過來。


    “哥?你醒了?”趙若蘭驚喜的扶起了他。


    可李偉強隻當做沒看見自己的親生妹妹,搖搖晃晃的就朝著酒席那邊走去,趙若蘭無奈,隻能硬著頭皮跟過去。


    李偉強現在這個狀態能幹什麽,他唯一能幹的事情,自然就是找酒喝。


    曼小邪靈識應該是這些人中最敏銳的,他驀然轉頭,猛的一驚,對穀流音小聲道:“少爺,李偉強醒了。”


    喝的微醉的穀流音正在對著台上喊好,聽到曼小邪的耳邊話,方才從無憂無慮的看戲中驚醒,有些無奈的歎口氣,嘀咕道:“早知道不救他們了,讓他們淹死得了,剛才聽他妹妹吐了一肚子苦水,現在他又醒了耍酒瘋,真是的!”


    抱怨歸抱怨,可穀流音不想讓這些無辜的人牽扯到李偉強的恩怨中,悄悄的離開了座位,將偷酒賊李偉強一把抓住,一瘸一拐的往後拉,雖然穀流音力氣小,但李偉強現在就像是個任人擺布的傀儡一般,誰都能弄的動他,愣是被穀流音給拉走了。


    “流音,不要,他現在傷的很重。”趙若蘭心疼哥哥,可也沒有對身體虛弱,毫無靈氣的穀流音做什麽,她害怕一用力就將穀流音給拉傷。


    穀流音倒是沒有那麽多忌諱,將李偉強拉出很遠後,一把將他甩在了地上,人跌倒,酒瓶摔碎。


    “李偉強,你想喝酒我管不著,但這場婚禮的舉辦者很窮,想喝酒,先把份子錢交出來。”穀流音冷冷的說道。


    李偉強漠然的看了他一眼,毫無反應,就這麽躺在了滿是酒水的地上,準備這麽睡過去。


    “嘿,你妹妹把你的事情都告訴我了,老實說,知道的第一瞬間,我居然有那麽一絲同情你。”穀流音抱著肩膀,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說道:“想當初,我失去了靈氣,失去了愛人,失去了所有的權利,榮華和地位,那個時候,我和你差不多吧,什麽都沒想,就想找個地方安安靜靜的死去。”


    李偉強瞟了他一眼,隻是目光仍然黯淡。


    “現在想起來,才明白我那個時候有多麽的幼稚。不過,我就算幼稚到家了,也比你現在這副樣子堅強。”穀流音的目光中充滿著鄙夷。


    曼小邪小聲嘀咕道:“明明是我勸你的……”


    不過,穀流音一個眼神就將曼小邪給瞪了迴去,讓他不敢再說話。


    “裝死,一句話不說?你看看周圍的這些人,趙若蘭是你的妹妹,小邪是你的故友之子,他們兩個都是真心關心你,希望你能振作起來的人,可……我不是。”穀流音的眼光淩厲了起來:“我變成今天這個樣子,都是你害的,你奪走了我最愛的人,我恨不得你和我一樣,永遠都是一個廢物,看到你這副樣子,真是讓人痛快,想我當初最痛苦的時候,好像還在被窩裏大小便不能自理,來,給本少爺拉個屎。”


    穀流音將腳踩在了李偉強的頭上,像是踩著皮球一般,來迴晃動。


    趙若蘭大怒,本想上前阻止,可僅僅走了一步,她的動作就猛的一窒,因為她從穀流音的眼睛中看不到任何的快意,有的僅僅是難以名狀的哀傷。


    “難道……”趙若蘭停住了動作,隻能將希望寄托在穀流音的身上。


    “父母慘死,仇也報不了,最好的兄弟站在了你的對立麵,你的妹妹像狗一樣被仇人侮辱,你什麽都做不到,隻能像廢物一樣酗酒,很偉大是嗎?迴答我!”穀流音一腳踢了下去,不過,李偉強的身體經神龍九變養護,可謂銅皮鐵骨,也幸好穀流音踢的不重,否則他非得將自己的腳指頭給踢斷,饒是如此,也讓穀流音疼的直流冷汗。


    “穀流音,你不懂的。”李偉強說話了,隻是話語是那樣的哀傷。


    穀流音坐在了地上,看著仰躺在地上的白發少年,緩緩道:“如果我不懂,我就懶得出現在這裏了,你妹妹剛才把一切都告訴我了。東方運不要你了,他把你放棄了,幽冥劍最強的禁忌已經用過了,你報不了仇了,你這一生最大的願望落空了,你的生命力也快耗盡了,變成了滿頭的白發……聽起來確實挺慘,但好像沒有我慘,我畢竟是曾經把大便拉進自己褲襠的人。”


    “你那是惡心……”李偉強看了他一眼,心中微動,他從沒有想到有一個人,會如此雲淡風輕的談著自己不堪的過往。


    “好像你沒拉過屎一樣?”穀流音鄙視一句,忽然望向了遠方,問道:“你能看到那邊那個駝背嗎?他是今天的新郎,他旁邊的那個女人是新娘。”


    盡管是到了傍晚,但李偉強視線毫無阻礙,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淡淡道:“新娘活不了多久了。”


    穀流音嘴角微勾,感歎道:“是啊,她和你一樣,都沒什麽壽命。駝子嫂先天心髒病,年齡越大越容易死,七年前,無數的醫師都說了和你一樣的話,可她嫁給駝子哥後,愣是活了七年,現在還好好的。”


    李偉強仔細看了一眼,隨即搖頭:“她活不了那麽長時間,你在騙我,從現在開始,她說不定連一周都活不上。”


    穀流音隻是麵露嘲諷,曼小邪則是尷尬的說道:“李大哥,我家少爺沒有騙你,他說的都是真的,好多醫師都說駝子嫂活不了多久,可她真的活了好久,我們在這待一年多了,好多醫師和你一樣,說駝子嫂活不了多久,但駝子哥和駝子嫂一直都幸福的活著。”


    李偉強沒有迴答,但從臉色來看,明顯還是認為兩人在撒謊。


    “既然你不信,我們來打個賭,就賭駝子嫂能活一個禮拜。”穀流音笑嗬嗬的說道。


    李偉強就這麽望著他的笑臉,一時間竟有些癡迷了,因為這笑容和東方運是那樣的相似,那麽的自信,那麽的光明,那麽的純潔。


    “你想賭什麽?”李偉強不由自主的問道。


    穀流音想了想,說道:“如果我輸了,我就請你喝一輩子酒,雖然我現在很窮,但每天請你喝一瓶酒,還是請得起的。”


    李偉強挑了挑眉。


    “如果我贏了……你就給我滾迴迷幻森林,用你這僅存的生命,好好照顧東方運的雙胞胎兒女,他們現在,應該有四五歲了吧……”


    李偉強的身體猛的一顫,死死的握住了拳頭,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隻是,他的雙眼卻開始混沌了起來。


    “敢嗎?”穀流音挑釁的說道。


    李偉強慢慢抬起了頭,緊咬牙齒道:“好,我們一言為定。我告訴你,那個女人根本活不了一周,就算用我的神龍寶珠救她,一樣沒有用。”


    “嘿,我不相信什麽神器,什麽秘法,我相信人定勝天。”穀流音自信的說道:“我更相信,生命,本就是這世間最美麗的存在,它會迸發出奇跡的光芒。”


    “哼,那你就相信吧。”


    這麽一個普普通通的傍晚,昏暗的傍晚中,兩個人就這麽定下了約定。


    趙若蘭見穀流音這麽自信,也希望他能獲勝,畢竟現在的李偉強實在太頹廢了,哪怕能振作一點點,都是一件好事。


    南憶蓮和混沌魔狼一起外出幫助李偉強搜集藥材,還特意囑咐趙若蘭留在客棧裏,但那個地方現在不可能再迴去,留在這裏倒也是一件好事。混沌魔狼的嗅覺靈敏,找到李偉強倒也不是一件難事,但趙若蘭更害怕的是白三絕和死靈冒險團來到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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