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內的人?聽到名字,楊誌看到趙令譮尷尬的笑容,迷糊了一秒鍾忽然懂了,趙不諞是和義郡王趙士珸的三子,趙士珸長子朝請郎趙不執一直跟在宋徽宗身邊,次子趙不流在河北戰死被追封申國公;老三趙不諞掛著一個秉義郎的名頭,在太平商號這次擴大生意的時候被派到了西北。

    趙善軫則是一個學霸,很像另外一個趙楷,被趙楷請到太原開辦書院,這些人趙楷確實不能不交好,對於趙楷來說有大用處。趙楷想把生意轉給他們也能理解,畢竟這兩人和趙楷一樣都是趙光義的後代,而趙令譮是趙匡胤的後代,親近的成分不一樣。

    隻是楊誌有點惋惜,趙楷付出的代價太大,這樣的選擇會讓他的前途變得更加難以預測;而趙令譮或許就是發現了這點,才選擇了離去。趙令譮的離去,就意味著楊誌原來的那種操作壽終正寢。趙家人自己鬧得一地狗血,楊誌根本管不了,隻好打個含糊說::“既然如此,太平商號的事情還是讓葉夢得去煩神吧,我就不過問了。”

    趙多富和趙令譮麵麵相覷,這可不像原來的楊誌,不論在金城還是汴梁,楊誌都是一力擔當,創造了一個經濟上的奇跡;眼前的楊誌,似乎已經有些滄桑的感覺。趙多富立即轉換了一個話題:“姐夫,你這次給父皇送什麽禮物?”

    楊誌指了指屋裏說:“都是你姐姐選的。”

    楊誌這次給宋徽宗迴的禮物都是關中書院的傑作,關中書院雖然朝後世的理工科發展,但還是有大批喜歡琴棋書畫的學生,在楊誌的隨口提議下做了一些稀奇古怪的作品,楊誌這次送給宋徽宗的禮物就出自其中,一個是四隻一組的長方形玻璃杯,這時候大宋玻璃杯都出自趙楷奪去的玻璃坊,其實也就是囂快刀的傑作,這次幾個學生鼓搗出來的東西風格上大不一樣。

    另一個就是高達兩米的珠寶貝殼畫,完全靠的是製作者的構思,沒有一點的用筆;還有一百隻標準的足球和球網,學生們在顏色上做的很漂亮,連鄧展都讚不絕口;還有就是趙纓絡收集的一張白駱駝織毯,和秦州工坊裏的香皂、皮包。趙多富看完以後搖了搖頭:“東西都很別致,但是……”

    趙令譮笑道:“南北行和纓絡公主的錢差不多全部投入到戰事中,能有這些不錯了,好吧,這次我幫你們一起運迴杭州,隻是你們要派人跟著。”

    楊誌點頭說:“纓絡安排了翦如跟著,正好盤一下杭州和秀州那邊的賬;慶國公這一年多辛苦了,這次迴去多休息一下,最好等春暖花開再過來。”

    趙纓絡放棄了南方的產業,但是茶山還在,宋徽宗賞賜的官田還在,每年都需要人去看看,趙令譮卻嗅到不一樣的味道,問道:“莫非真的要打了?”

    楊誌點點頭:“可能性很大。不說這些煩心事了,公主既然來了,我請你們吃飯。”

    長安本來就有蔡溫柔開的魚羊鮮酒肆,不過楊誌現在可不敢把趙多富放出去,萬一趙多富出了點意外,楊誌不管向誰都無法交待。趙多富拍手說:“姐夫,那我們吃家宴,你來燒菜。”

    趙令譮大笑道:“聽說魚羊鮮的菜譜一直是楊誌安排的,要是這樣,趙某今天還真是有口福了。”

    楊誌無奈,倉促間做了糖醋排骨、紅燒蝦、爆炒豬肝、泥鰍鑽豆腐,又讓人蒸了十幾隻從河裏抓來的大螃蟹,配了薑汁。趙多富吃得非常滿意,按照楊誌的教法吃著蟹黃說:“和那些大廚做得差不多,姐夫,三哥說了,我就住在置撫司衙門裏,以後你有空多燒幾次給我吃。”

    正與趙令譮碰杯的楊誌頓時傻眼了,趙楷發什麽瘋,趙纓絡又不在,趙多富住在這裏算什麽。楊誌剛要迴頭問,趙令譮作證說:“鄆王確實這麽說的,因為現在大局未定,鄆王不打算建公主府,況且,住在置撫司也安全一些。”

    楊誌忽然明白了,什麽工坊搬遷,或許趙楷真有這個打算,但是讓趙多富來,趙楷這是投石問路,看自己有沒有把握守住長安。楊誌微笑著問:“鄆王準備在興州耗下去,擔心金軍叩關,擔心我難以支持是嗎?”

    趙多富驚訝道:“姐夫,你怎麽猜到的?”

    楊誌擺擺手說:“多富,你放心在長安住下來,置撫司後院給你,我住到隔壁的宅子去。”

    趙多富不再吱聲了,楊誌這些年名動天下,幫助趙楷和定北軍打下眼前這麽一大塊地盤,趙多富對這個姐夫還是打心眼裏相信的;楊誌這麽說,顯然對大局有把握,認為長安有他在不會有什麽危險,當然真要楊誌向趙楷承諾,趙多富曉得那是妄想。趙令譮獨自飲了一杯酒說:“聽說這是你在秦州釀的黃酒,這次給我十壇,帶迴去給那些老友嚐嚐。”

    “沒問題。”這點小事楊誌還是不在意的,兩人又喝了一杯,楊誌隨口問道:“聽說慶國公一家都搬到了潤州?”

    趙令譮感慨地說:“汴梁守不住,我便提前跟著聖上走了,現在在潤州也買了田地,估計以後就不走了。”

    趙令譮現在其實還不到五十歲,正是人生的巔峰,如此感慨隻是曉得此生做事已經到了頭;楊誌笑道:“等我不打仗,我就會在全國各地做生意,到時候去潤州開一個工坊,和你做個鄰居。”

    趙令譮曉得楊誌是故意開玩笑,大笑道:“你才多大,三十歲還沒到,等你下來,我恐怕都埋了黃土。”

    趙多富插話問:“姐夫,你要是致仕準備做什麽?”

    楊誌思索著說:“那要看多大下來,三十歲和四十歲不同,不過無論如何都要做生意的,譬如,建一座超過魚羊鮮的酒樓。”

    趙多富嗯了一聲說:“那我就天天去吃,你要是不開酒樓的話,我就天天去找姐姐。”

    楊誌沒好氣地說:“那也要你有時間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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