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致虛明白其中奧妙,趕緊說道:“劉大人放心,楊帥絕不會主次不分。恕我直言,既然楊誌、嶽飛等人有作戰方案,我們這些文人就不要插手了,當年潁昌、潼關之敗,我至今都難忘,尤其是潼關,我沒有采納李彥仙的建議,致使幾十萬軍民死於非命,關中元氣大傷。”

    範致虛這麽一說,不要說劉韐,就是趙楷也不好意思多說;楊誌恭敬地對趙楷說道:“王爺,現在孟鉞死了,他在西夏的情報網是誰在負責?”

    “孟鉞,情報網?”還沒有等楊誌說完,趙楷的頭已經開始疼了,偏偏太原的一切還不能向楊誌等人細說;趙楷隻好思索著說:“孟鉞的部下死的死,走的走,現在剩下的人當中,鄧龍一直在山東河南,也隻有錢斐熟悉一點那邊的情況;楊誌,你要是真的需要,我把錢斐和孟鉞還在河東的十幾個舊部都交給你。”

    楊誌一臉的笑意,連連點頭說:“那就讓他們協助石摩劼,收集興州和河西的情報。”

    “你不打算啟動孟鉞留下名單上的人?”趙楷聰明非比尋常,立即想到了楊誌不對勁的地方,不由得疑惑地問道;楊誌點頭說道:“孟鉞曾經與任得敬聯係,當時靈州還在西夏人手裏,我不知道黃河大堤炸開後,那些人當時是不是被西夏人抓過;孟鉞沒有及時讓他們成為軍官,這是一個很明顯的漏洞,就算我們收複靈州以後,極樂堂也可能秘密逮捕過他們。既然如此,不如暫時擱置,看看戰況再說”

    楊誌謹慎如此,趙楷不由得一拍桌案道:“言之有理,寧枉勿縱。不過這些人為國效力這麽多年,也不能不用啊;你的猜測隻是小心,並不代表是事實,萬一冷落了將士們的熱情,會有人拿孟鉞的事做文章。”

    孟鉞出的事,自然是郭琰和張孝純造成的,但是就算郭琰把責任推到張孝純身上,趙楷原本也沒有準備拿張孝純怎麽樣,都和曹千裏等人說了罰俸一年;這幾乎就等於沒有處罰,張孝純父子雖然比不上楊誌的氣勢,但是也不會在乎一年俸祿的錢。趙楷這麽做,還不是擔心牽連郭琰嗎?可是張孝純父子還是跑了,很多人都以為張孝純是代郭琰受過,讓趙楷有些難堪。

    所以對於孟鉞的這些舊部,趙楷還是希望楊誌能證明有用,免得其他人再議論到郭琰身上;楊誌看到趙楷這樣的態度,也是沒奈何,況且楊誌根本不在意這些人的作用,哪怕是趙楷在這些人中有了安排。楊誌隻好說道:“他們現在都在我定北軍的地界,要不然交給鄧龍和靈貓吧,我要是有什麽安排,到時候也是和他們兩人說。”

    孟鉞這次被撈出來,那兩頭貨沒人管,到現在還在太原的監獄裏;趙楷立即懂了楊誌的用心,沒好氣地說:“你這個大哥還真是做得沒話說,我答應你,讓呂頤浩放了兩人,讓他們到秦州報到。”

    楊誌在心裏已經有了打算,這些人壓根不會編入軍隊,隻會被楊誌派到河西的邊緣,去做商業上的統計,為後麵的治理做準備。如果他們沒問題,楊誌不在意日後給一些官職;但要是出了岔子,楊誌也不會手下留情。楊誌點點頭說:“王爺放心,我不會拿戰事開玩笑,既然是我手下人,我肯定會負責到底。”

    趙楷沒想到楊誌把這個話題聊死了,沒有給自己繼續發揮的空間,隻好轉了話題:“王似和盧法原都是軍中宿將,留在永興軍路太可惜了,楊誌,我打算讓他們隨你西征,你看如何?”

    趙楷不清楚王似兩人的真實目的,但是留在長安是絕對不行的,很幹脆地把兩人交給了楊誌;楊誌的心思看得清清楚楚,自己下轄陝西六路,要是進攻順利,很快就會有第七路,應該能夠安排,但是這樣一來,王似兩人就奪去了自己部下的機會,畢竟這王似兩個人的資曆在這裏,除了軍功,楊誌手下沒有可比的地方。

    王似也很緊張,宦海多年,他自然能看懂其中的奧妙,正要開口說兩句,卻看見範致虛遞過來一個閉嘴的眼神;王似稍一遲疑,楊誌已經說了話:“進軍西夏,民心為先,王爺,不如在河西設立安撫司和轉運司,王似出任河西安撫使,負責河西各地的安撫工作,盧法原出任涼、甘、瓜、沙、會、肅六州轉運使,我軍每攻下一地,就交給安撫司和轉運司接管。”

    眾人都笑了起來,楊誌這次沒有客氣,實在是給趙楷出了一個難題,楊誌的態度很明顯,陝西的軍隊就負責攻打西夏,後麵的管理就交給安撫司和轉運司,日後怎麽安排他肯定是不管了。這樣一來,王似他們很多問題就會交到趙楷這邊;假如趙楷直接把河西安撫司並入陝西,那麽就失去了安排兩人的意義。

    但是趙楷必須表態,這個安排要是模擬兩可,不要說楊誌不會同意,王似和盧法原也不會去上任,他們兩人不是真的沒有退路的人,至少迴到潤州弄個一官半職不成問題;況且楊誌要是攻打西夏兩三年,安撫司的任務就會相當繁重。看著麵前的楊誌,趙楷迅速盤算了這件事的利敝得失:“那麽河西安撫司暫時就負責這六州,楊誌,每州你留兩千軍隊,其餘的人就地招募,或者從河東調遣。”

    讓趙楷和眾人意外的是,楊誌一口就答應了這件事:“軍隊沒問題,但是交給安撫司以後,糧食物資我就不管了。”

    “可以,我讓劉韐、張孝純補充。”趙楷感覺沒多大問題,隻要打仗的物資楊誌解決,後麵的事趙楷還不希望楊誌插手;王似是滿腹疑問,但是偏偏一句話都問不出口,隻能答應下來。楊誌最後給了一個日期,十日後出兵,連晚宴都沒有留下來,就和梁尋、嶽飛等人一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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